那將軍衝著他們而來的同時,也引起了眾人圍觀。
樓惜若本想著不允以理會,但這個年輕的將軍卻步步逼近蒼老師的職業生涯。
李逸擋於前,衝著這個停在他們面前的將軍拱手:「不知這位將軍攔我夫婦去路,何意?」
那將軍見此,也對著李逸拱手而來,道:「玉郎行間於群中,卻能一眼透見,可見是非凡之人,玉郎若不嫌棄,連某,想請玉郎往府中一聚,以便交個朋友,不知玉郎意下如何?」
這連將軍話一出,周邊議論紛紛而來。
可見,能得這個連將軍看重,實為一件極為榮譽之事。
李逸伸手微微壓低斗笠,這一動作更引得眾人頻頻觀望。
能被稱作玉郎的人可不少,這男子身姿卓絕,一看就是容貌不錯的君子!
李逸突然轉頭過去看樓惜若,以眼神尋問。
這連將軍見狀,不由一愣。
這點不過是一個小事,但這位玉郎卻是尋旁邊婦人之意,這實在是令人吃驚。而這個也證明了,這婦人在玉郎心中的份位有多高,男子將一個婦人捧得如此高,就不怕有一天騎到他的頭上去了?
「既然這位連將軍盛請,我們就走一遭。」
既然他們在這裡招人眼,不如跟著這些跟貴族沾邊的人走,或許,真能圖個清靜,何樂而不為呢。
李逸溫溫一笑,「好。」
連將軍回神,「請。」
「請。」
李逸將樓惜若抱上馬,策馬跟上他們的隊行並排一道行上了官道處,人來人往處,見他們跟著連將軍一道回了府,眾人不得不收緊了步伐。
這連將軍不是好惹的人,殺伐果斷的他,是貴族中的頂立者,就連帝王也是忍讓他三分的。
此人,就同等那劉世家所在。
樓惜若偷偷打量過這個年輕的將軍,身上帶著的血性過重,想必,當年那個少年將領便就是他。
當年攻打墨家邊境的時候,這個姓連的將軍不過是十五六歲,如令不過十一個年頭,就坐上了這等位置了,不容小視。
感受到樓惜若的視線,連將軍陡然側頭過去,正好對上面紗下的眼。
深幽不可測的眼,不似尋常女子,雖然這裝扮不過是邊陲小地方的束裝,依舊掩蓋不住那風華絕代。
「這位便是玉郎的夫人!」
面對這個蒙女郎,連將軍也是極為好奇。
「正是。」李逸率先回答,似乎很不樂意這個男人盯著樓惜若看。
懷中的小狐狸靜靜地扒在樓惜若的懷中,似也是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後,突然猛然睜眼,一溜煙就竄上了樓惜若的肩頭。
李逸皺眉,真不該將這隻小東西帶在身上。
若不是這途中有些用處,李逸早就將它關起來了。
看到如此雪狐,隨行的幾位也同時睜大了雙目,一瞬不瞬地與小狐狸對視。
「咦?此雪狐非凡品,竟被訓得如此聽話,莫非二位是訓獸師?」連將軍身後的一位副領開口驚道幕幕驚醒全文閱讀。
樓惜若搖搖頭,「並不是,此狐只不過與我們有緣罷了。」說著,就將小狐狸拎下來,放在馬頭上。
小狐狸委屈地瞅著樓惜若,最後只能盤縮在馬頭上,像極了一團白雪。
正值冬日最冷時期,剛放晴不過多久的天,又紛紛揚揚地飄起了小雪來。
仰著頭,望著這片片雪花。
每一年都可以看到的雪,樓惜若卻覺得每每冬雪都會給她帶來種沉重感。
或許,在雪日裡發生過的事情太過於令她深刻了。
李逸替她拂了雪,從後緊擁住她,緩緩策馬而行。
「怎麼了。」
樓惜若搖搖頭,「無事,只不過覺得,能在這個世界裡遇上你。是我的福份。」
李逸微微一愣,笑道:「好好的,怎麼娘子就憑地感慨起來了,是不是又想起了不好的事?」
樓惜若還是搖頭,「不過是感慨我們的人生匆匆而過罷了。」
李逸微微發一聲笑。
樓惜若瞪了他一眼,「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李逸忍住笑意搖頭,「沒笑什麼,只不過,娘子這好端端的,突然發出這樣念想,為夫心裡頭便覺得娘子著實是變了許多。」
要是以往,這樣的樓惜若哪裡會看得到啊。
「是人總會變,難不成你沒變?」樓惜若一個反身,整個人都埋在他的懷中。
李逸嘿嘿一笑,忙道:「為夫也是變了的,變得幸福了。」
樓惜若悶悶地在他懷裡一哼。
李逸也只笑不語,策著馬兒感受著愛人給予的溫暖。
看著這兩人,隨同的幾位將領不由都看傻了眼,這樣寵著的一個女人的,恐怕是少之又少,這男人癡情程度令人暗暗佩服。
「玉郎與夫人之情,真真羨剎人!」
連將軍家中妻妾有幾位,幾乎算是成群的,立於這樣身份的男人,誰人沒有一個三妻四妾的。
李逸只是微微一笑,「連將軍不必羨慕,想必這家中美妻美妾甚多,以連將軍之姿,想必那紅顏知已也是數不勝數吧!」
這倜儻之意,連將軍當然聽得出來,只是瞇了瞇眼,隨即哈哈大笑出聲。
「家中確是妻兒美滿!不過,能像玉郎與夫人這般的,怕是無法享受了。」
樓惜若突然抬頭,冷冷地瞅著這個連將軍。
連將軍被她瞅著莫名奇妙,卻又不好尋問,只當作沒有看到。
「連將軍這齊人之福,果然是似神仙快活啊!」
「家中妻妾成群,福樂便是享了,但這煩心事也是彼多,玉郎,連府到了,請!」
不過多久,他們就落腳在這座連府中了。
看著這大多數相似的將軍府,樓惜若與李逸沒有任何的觀賞之意,在這個連將軍的盛請之下,走入百煉飛昇錄。
身後的數名將領也緊跟其後,管家見主人回府,連忙領著大群的人迎上來。
「家中人口眾多,還望玉郎莫要見怪!請。」
「無妨。」
連將軍到是一個爽快的人,樓惜若也沒有可以嫌棄的,安安靜靜地隨著李逸入了連將軍府。
剛剛入了府門,就見一群婢婦們籌擁輕步加快走出。一轉出院子就迎上了連將軍等人,全都是撲著香粉,打扮得花技招展的女人們,個個盛裝打扮,顯然而是料到連將軍會在這個時候回府。
三四個女人上前一步,含著笑,個個溫柔如玉。
看著她們夫主那英俊的臉孔,都露出了嬌媚無比的笑。
本來這群妻妾見了連將軍是要巴著討好的,一眼便瞧見了樓惜若以及李逸,不禁都收了斂,不敢造次。
「夫主可回來了!」
前頭的貴婦率先步上前,溫柔地捥住了連將軍的手臂,聲音大方中帶著一股主母的味道。
想必這便是連將軍的妻了。
「玉娘,過來見過兩位客人。」
連將軍親自領著玉娘上前,拜見這兩位客人。
玉娘一驚,能讓自家夫主看重的人,想必身份是差不到哪兒去。
「夫人不必多禮,我兩不習慣這禮拜。」
李逸在玉娘未彎身之時,便阻了她的動作。
玉娘一愣,然後看了眼連將軍,見夫主點頭,玉娘也就微笑收了動作。
連將軍家中不過是三個妾和一妻,其餘的都是些婢子家僕。
這將軍府到是寬大,還算是精緻的。
「夫主匆匆而回,這洗塵宴,玉娘已經吩咐擺好,即有客人前來,玉娘馬上令人吩咐多加些菜色!」
「也好。」連將軍點頭,轉身道:「玉郎,請。」
「請。」
三人排排而入宴廳之中,這道道的菜色完全不輸於皇宮小宴會。
連將軍的三妾一妻落坐下來,而客人則陪著連將軍坐於前首,這般圍坐起來,到也是有些熱鬧。
冬日裡,人們最喜這煮酒,滿廳的酒香升騰,甚是醉人。
不管是飯菜還是擺設,都是非常之精緻,可見這個玉娘因為夫主的回府而費了不少心思,可見心中有多麼的思念這個夫主。
樓惜若隨李逸落座,看著滿廳的妻妾或婢子,不禁感慨這個將軍生活當真是不錯!
將從懷將小狐狸抱出,這一抱,總算是引得眾女兩眼發了直,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可愛的銀狐,移不開了眼。
但對方終究是客人,不能老是盯著他們看。縱然他們打扮得過分僕素,又遮又掩的,看起來怪裡怪氣,但這全府上下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露出好奇的眼神,只能默然看著。
「連某接待不周還望玉郎見諒傲皇霸天。」
連將軍舉杯而敬,這等高傲之人突然放下身段來,當真是難得,這府中上下也不禁多看了這兩位陽生客人幾眼。
「連將軍客氣了,我倆不過是鄉野之人,不值得連將軍如此厚愛。連將軍喚我李逸便何。」說著,李逸也遙遙舉杯敬回。
「李家郎君果然是爽快之人,縱然是鄉野之人,能有這般氣勢,當得本將軍的朋友!」這個連將軍似乎是看出了李逸不是平凡之人,才會如此急著來結交。
樓惜若靜靜地呆在李逸的身邊,做一個陪襯之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狐毛。
「連將軍客氣了。」
「聽郎君口音,似乎並非這同國人。」玉娘突然插言而來,眼神一直都未離開過這兩夫妻。
李逸沖玉娘笑了笑,「我們是並非同國人,不過是得了空,一直未能來這同國,便攜夫人一道前來觀賞這同國風情。」
李逸不瞞相告。
這正問出了連將軍的疑問,一眾人都來了興趣。
「哦?莫非郎君正是那大傾墨家之人?」能靠近同國的也只有墨家了,所以玉娘才會有此一疑。
同國的女人養在深閨中,但也是聽說過這大傾國墨家的。
李逸不搖不點頭,只是輕輕將酒水放於斗笠之中,抿了一口道:「是也不是。」
「郎君這是何意?」
這到是引發了這主母好奇心了,而連將軍正樂得有人替他問了他想知道的,也就隨了自個的夫人。
「不過是與墨家有點擦邊關係罷了,現在的墨家誰來做主,想必連將軍心裡十分的清楚。」李逸望向一言不發的連將軍。
連將軍點點頭,「聽說是大傾的公主接了墨家家主之位,十年前,李將軍還與她交過手,是一個了不起的女郎。」
「咦?這等事怎地就未聽夫主說過?」玉娘發出驚奇。
「夫主,那邊的國度當真與同國不同,竟然就這麼讓一個柔弱女郎如君子一般行那血腥仗事。」其中的一個妾震驚言道。
連將軍瞇著眼,抿了一口酒水,聲音變得突然沉。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郎,連翻與本將軍對抗的便是這公主,當真是比男子更帶著血性,恐怕在同國無法找出與那公主相比之人了。」
聽著連將軍連番讚著李顏,樓惜若無聲地一笑。
眾伙聽了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種事情可從來沒有聽他們郎主說過啊,怎地今日不同了,竟在客人面前說起這感慨之事。
眾女聽著這血性沸騰之人,不禁有一種極端的嚮往,在別的國家裡,女子幾乎是受同等待遇,唯獨他們同國,男人必然是三妻四妾,沒有點身份的女郎只能落得做人妾的下場。
「這公主當真了不起,有機會真想見見這大傾公主。」玉郎感慨而出。
連將軍微微苦笑,未答話。
樓惜若抬頭看著連將軍,突然說道:「我記得當初連將軍還是單身一人,卻是為何不求了娶?反到今日說這等話?」
一句話,令連將軍那抓著杯沿的手一顫,那白玉酒懷差點摔碎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