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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斂黛含嚬喜又嗔 文 / 苡菲

    柏絮妤在婉貴人身後,輕輕的了她的衣角。縱然她不曉得海貴人的性子會倨傲至此,卻也隱隱覺出事情不這麼簡單。「姐姐,別再說了,都是我不好……」

    其其格揚了揚眉毛,白看婉貴人一眼,冷言冷語的說著:「姐姐長居後宮孤獨慣了,也難免分不清尊卑了。皇后娘娘乃是後宮之主,成日裡多少事兒要經心,這樣沒頭沒尾的,倒是累娘娘操心了。」

    陳青青見她的口吻軟了下來,少不得嗤鼻:「怎麼?海貴人也會怕麼,我還當你是無所畏懼的。」

    「怕?」其其格陰戾而笑,滿目凜然,彷彿這後宮之中,就是她一個人說的算了。「本貴人只是不想收回方纔的話。那帕子險些害我受傷,始作俑者無論是婉貴人你還是柏貴人,都難逃罪責,你既然這般喜歡替旁人頂罪,那麼好吧,靈瀾,你就替本宮教訓教訓這要強的。」

    靈瀾跟隨海貴人時候不短,也知道她的脾氣。翻來覆去的下了幾回令,若自己再不動手,恐怕是要挨訓了。何況……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是打了這婉貴人,也只能是白打了。皇上皇后若是知道了,也必然不會說什麼。

    若此,靈瀾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告一聲得罪就高高的揚起了手。

    「你敢。」陳青青橫眉怒斥:「憑你一個奴婢,吃了豹子膽敢對貴人動手。」

    「靈瀾,有本貴人替你撐腰,自管打就是了。」其其格眼皮一翻,看也不看婉貴人:「姐姐白受這一下,等下去皇后娘娘那裡告罪,也算是事出有因,有證有據,豈非更有勝算。」

    「你……」陳青青被她慪得不行,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你若敢動手,今日就是撕破這張臉我也與你沒完。」

    話音才落,其其格揚手一個巴掌,不偏不倚的蓋在了婉貴人臉上。倒是沒有用多少氣力,不過脆響一聲。

    可落在一眾宮人眼裡,這便是**裸的羞辱。倒不再疼,臊的厲害。

    「姐姐還不走麼,皇后娘娘的長春宮宮門近在眼前呢。」打完這一巴掌,其其格心裡痛快多了。「靈瀾,撿起這條帕子,還給婉貴人。擦汗自是不必了,拭拭淚總也是好的。」其其格嬌美一笑,就著靈瀾的手輕搖慢晃的先一步轉身離開。

    婉貴人怔怔的捂著臉頰,氣惱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姐姐,都是妹妹不好,無端連累了你,可要緊麼?」柏絮妤心裡難受,緊忙來看婉貴人的臉。「今日的事,姐姐何必為我出頭,左不過是海貴人虛張聲勢,想拿妹妹作威。您又何必……」

    陳青青含著淚,固執的不願意讓自己哭出來。「方纔你也聽見海貴人的話了,於皇上面前,我早已經是不忠不貞之人了。留著這張臉也沒有一點用處。倒是你還年輕,若得了這樣的羞辱,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憤懣的斂去了怒氣,陳青青死死的將湧上來的淚意慢慢嚥了下去。「不說這些無用的話了。皇后娘娘自有聖斷。」

    柏絮妤一把扯住了婉貴人的衣袖:「不可,姐姐,千萬不能告訴皇后娘娘。」

    「為何?」陳青青委屈能嚥下去,可這一口怨氣如何能罷休?「我若不告訴皇后,她必然以為我是怕了她的。成日裡驕縱也就罷了,這才得聖寵月餘,竟然敢如此欺凌你我。再不得些教訓,誰知她往後會瘋成什麼樣子。」

    「難道姐姐還看不出來麼?」柏絮妤的聲音有幾分哽咽:「她敢這樣,必然是有恃無恐,眼下雖然不知她憑借何勢,但總是在你我之上了。」

    聽了這話,陳青青倒是篤定一笑:「是呀,連你也瞧出來了,局外人就能眼明心亮了。無論她所憑什麼,咱們都不能輕易就算了,否則……往後的日子只會更難走。」

    兩個人心事重重的走進長春宮的時候,殿上洋溢著喜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暖暖的笑意,像是在恭賀著什麼。就連皇后也是如此這般的開懷。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二人齊齊請安,低眉時不禁對視一眼。

    柏絮妤還是希望息事寧人,而陳青青則堅持想要稟明此事。

    「賜座吧。」蘭昕眼角眉梢儘是笑意,連聲音也沾染了喜悅。

    「皇后娘娘叮囑的事兒臣妾都記下來,絕不敢不當心。」其其格的聲音已經是悅耳動聽的了,沒有方纔的咄咄逼人之勢,更無刻薄凌厲之語,只是爽朗的笑著:「方纔還是多虧了婉貴人呢,若不是她扶臣妾一把,臣妾險些跌倒摔傷呢。倒是臣妾不小心,慌亂之中傷著了姐姐的臉頰。心裡正過意不去呢。」

    「婉貴人總是最細心的,本宮甚慰。」蘭昕見婉貴人的臉上,果然有薄薄的紅痕,少不得對索瀾道:「把內務府新送來的散瘀膏拿來,賞給婉貴人擦一擦,紅痕很快就能消退。」

    陳青青面色一僵,總算是明白了海貴人的把戲,只得轉怒微笑:「臣妾還沒來得及恭喜皇后娘娘,恭喜海貴人。」

    「不礙的,姐姐已經幫了妹妹一個大忙了。」其其格唇紅齒白,說話的時候笑容格外好看。「有了姐姐這樣的幫襯,妹妹孕中必然安穩。」

    盼語搓著手裡的蓮子,搓的手指尖都紅了,卻沒有感覺。那一層碧綠硬實的蓮皮彷彿快要被磨破了,內裡稍有些水嫩的粘汁兒險些要流出來。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停下裡的意思。

    身後的朵瀾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少不得低頭勸了一句:「娘娘,這蓮子是凍在地窖裡保存下來的,去年采的果子。怕是不新鮮了,娘娘還是少吃為妙。」

    「唔。」盼語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奇怪,便將那蓮子丟進了螺紋銀盤之中。「不當令不食,是宮裡飲食一貫的規矩。不過是偶爾會惦記著蓮子爽脆清新的味道,這才吩咐留下了一些。」

    蘭昕頷首:「嫻妃說的是呢,本宮也時常在春日裡想起蓮子清苦的問道,只是畢竟是存過一陣子的了,少用些才不傷脾胃。海貴人也是,飲食方面一定要謹慎妥帖,你伺候皇上這些年了,這頭回有孕,總得注意著些。」

    「是。」其其格一直甜甜的笑著,流波微轉,不時的打量著在場的宮嬪。眼尾那股子歡喜勁兒自是不必說,且透著得意與倨傲。

    金沛姿只看了她一眼,便覺得有些反胃,心道誰沒懷過皇嗣,卻從未見過誰有她這麼招搖的。只是不客氣的話,也無謂在這個歡喜的時候說,更要緊的則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能有這樣的福氣,也實屬難得了。

    「到底是臣妾運氣好,沾了嘉嬪姐姐的好福氣呢。」其其格輕輕的將手擱在腹上:「記得前一個月來請安的時候,還玩笑似地說了這麼一句,不想一個月的功夫,臣妾就美夢成真了。可不是得好好謝一謝嘉嬪姐姐麼。」

    「謝我做什麼,左右是你自己的福氣。」嘉嬪平和的說了一句,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皇后娘娘,臣妾出來的時候小廚房裡還燉著參湯,這會兒正得回去瞧瞧了。」

    「也好,都說了這麼一會兒子話了,本宮也乏了。慧貴妃,你平日裡與海貴人親厚,就替本宮好好照顧些吧。」蘭昕也是希望,有高凌曦的庇護,海貴人能平安的誕下這一胎。畢竟是皇上的孩子,不該與後宮裡險惡的爭鬥扯上關係。

    高凌曦這會兒才開口,清爽的應下,就領著眾人退了下去。又著人仔細的送了海貴人回宮,才敢露出不悅之色:「碧瀾,你瞧見了吧,皇后娘娘心裡對我是一百個不放心。但凡後宮有事兒,一準兒能將最麻煩最棘手硬塞到我手裡,真是想擺脫也擺脫不掉啊。」

    「那是皇后在意娘娘,也唯有娘娘您才配得上與皇后分庭抗禮。」碧瀾小聲的在慧貴妃的耳畔低低的說道。

    回到了宮裡,其其格總算才舒了一口氣。「靈瀾,你去請曹院判來,替本宮請平安脈。」

    靈瀾大驚,連忙道:「貴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沒有。」其其格定了定心,平和道:「今日捆打婉貴人,我都不敢使勁兒,生怕抻著了腹中的孩兒。隨後又費神在長春宮說了好些話,這會兒心神不寧的……還是請御醫來瞧瞧我才能放心。」

    「小朴子腿腳長,走的也快,趕緊著去請曹院判來。」靈瀾回身打發了內侍監,才又轉回頭伺候著海貴人喝了些溫水:「貴人別怪奴婢多嘴,既是如此,您有何必在長春宮門外給婉貴人、柏貴人難堪呢。倒不為她們如何,總得為自己和腹中的皇嗣打算啊。」

    「我正是為腹中的皇嗣打算,才不得已如此。」其其格滿面淒光,低聲道:「平日裡再如何的跋扈,也只在嘴上。長久以來,旁人都以為我是這樣沒心沒肺,輕狂無腦之人。有了這個孩子,我更得得瑟更得得意,這樣才能讓她們安心,以為我好對付。你明白麼我的苦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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