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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樹陰照水愛晴柔 文 / 苡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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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這就過去。」其其格不動聲色的應下了碧瀾,轉首對靈瀾道:「快去備肩輿。茶香沁人,一想起來便覺得口渴了。」

    碧瀾順勢再福:「那奴婢就先回儲秀宮覆命了。」

    「去吧。」其其格溫和的笑著,少有的端莊。待碧瀾轉身而去,她才恢復了如常倨傲的神色:「我這裡才來了皇后的長春宮,慧貴妃那兒就按耐不住了,倒是看我看得很緊麼!這樣不放心,何必又要將我收歸己用呢,憑白添麻煩。」

    發覺主子有愁色,靈瀾樂呵呵的抿了抿唇瓣:「且輪不著貴人您心煩呢,怕是慧貴妃自己心裡貓爪似的。光是鹹福宮那一位成日裡要死要活的,就夠她受了。更何況她宮裡還有個活祖宗貢著。」

    其其格有些不解,慢慢的上了肩輿,才連珠炮似的發問:「什麼活祖宗?貢在慧貴妃宮裡的?你都聽說什麼了?」

    靈瀾嘴皮子利索,說起話來倒也不含糊:「貴人您還不知道吧,皇后娘娘讓慧貴妃撫育三阿哥,那三阿哥可不就是活祖宗麼。奴婢聽內務府的昌樂說,乳娘、嬤嬤足足添了三倍的人,也照應不住。三阿哥天天嚷嚷著要額娘,屋裡的擺設一日能砸個好幾回的。

    光是儲秀宮裡打撒出來的碎瓷片子爛布條都不知道堆了多少呢。可把宮裡的粗使宮人給累壞了。」

    「皇上正值龍氣鼎盛之年,膝下只有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難免嬌慣了些。加上這三阿哥又是純妃的兒子,隨了她那個矯情的額娘,少不得惹是生非。」其其格心裡舒坦了些,想著皇后交代慧貴妃的這兩樁差事兒,嘴便是合不攏了。

    靈瀾最知道海貴人的心性,少不得趁她高興,多譏諷兩句。「到底是皇后娘娘會心疼慧貴妃,但凡要緊的事兒,都交給這一位妃主來辦了。如今慧貴妃焦頭爛額,許多事兒都使不上心力,必得靠貴人你才能成事。

    奴婢這麼想著,非得要慧貴妃娘娘對貴人您您言聽計從,咱們才好好幫襯幫襯她,若是她有什麼不情不願的,又或者擺弄著貴妃的身份刁難了您去。那您也別跟她客氣,甩甩手就走,由著她叫苦連天去才好呢。」

    其其格隨手抓起了腰間的一塊和田碧玉:「聽聽你這小嘴兒,越發的會說話了,這碧玉極好,就賞你了。」

    「謝貴人賞賜。」靈瀾笑得合不攏嘴,喜滋滋的跟在了肩輿一側,往儲秀宮去。

    慧貴妃端身正坐於後庭院裡的涼亭之中,那樣子倒不像是在納涼,反而像極了是在受刑。其其格不明所以,看見這樣的情景,到底是心中奇怪的。「娘娘這是怎麼了,愁眉不展的樣子,可是承乾宮出了什麼亂子?」

    高凌曦猛睜開眼,兩眼鋒利且僵硬的光芒,如刀子一般刺進海貴人的眼底。「承乾宮是否出了什麼亂子本宮不知,倒是本宮這裡雞犬不寧也好些時候了。」

    還沒聽明白慧貴妃的話意,其其格禁不住要問,誰知道嘴還沒張開,就聽見後廂傳來辟里啪啦的各種響聲,有瓷器碎了的清脆,有銅盆擲地的悶響,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嚷聲。「三阿哥這是怎麼了?」

    「你沒聽見她嚷嚷什麼呢麼?還問本宮做什麼?」高凌曦長吁了一口氣:「本就是夏日炎炎,從他來儲秀宮開始本宮便是吃不好誰不寧的,成日裡當祖宗是的供起來,可怎麼樣呢。還不是鬧騰的我這宮裡頭人仰馬翻的,皇上又來瞧過他幾回?哼,皇后的心思,還真是刁毒。」

    「娘娘消消氣兒,瞧您這一夏天過的,的確是清減了不少。」其其格嫵媚一笑,從容道:「娘娘給臣妾些許功夫,哄住了三阿哥,臣妾就來。」

    高凌曦有些不信,但見其其格胸有成竹,也就容她去了。

    其其格跟著領路的內侍監,穿過廊子來到了三阿哥的寢室,招一招手對門外恭候著的奴才道:「過會兒再來收拾,姑且讓我陪一陪三阿哥。「

    眾人如獲重負,紛紛行禮告退。

    其其格這才走了進去,腳還沒落穩當,就見一個八角百子納福的軟枕飛了出來,正砸在她的腳面上。

    「貴人,您沒事兒吧?」三阿哥奶娘剪影匆匆忙忙的奔了出來,連忙跪在地上告罪:「驚擾了貴人,奴婢死罪,求貴人念在三阿哥年幼無知,別怪三阿哥。」剪影知道海貴人跋扈慣了,又是烈火的心性,心險些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怎麼會呢。」其其格卻讓她看不透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的溫然。「三阿哥,你過來,猜海娘娘給你帶來個什麼好消息?」

    永璋哭的正厲害,哪裡會理會海貴人所言,依舊是不停地嚎叫著不停的往外扔東西,一件一件兒的往外丟,抓到什麼是什麼。

    其其格非但沒有一絲嫌惡,反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停在了三阿哥身前。「你扔吧,能扔的都扔了才好,連你額娘給你做的長靴也踢掉了,看你額娘不打你屁股。」

    「我要額娘……」永璋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一口氣險些抽涼,小臉憋得紅紫起來。

    半蹲下身子,其其格用襟上的帕子替永璋抹去了眼淚口沫,慢慢的哄道:「永璋,你擺著手指頭算算日子,還有些許天就是中秋團圓的佳節了。來時我問過了皇后娘娘,這樣隆重的日子你額娘的病肯定能康復。」

    「海娘娘您沒騙我?」永璋停止了哭泣,紅腫著眼睛認真的問。

    其其格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海娘娘怎麼會騙你。你額娘的身子好多了,在鍾粹宮養病的日子無聊,為了打發晨光給你做了好些小衣裳小靴子的,海娘娘聽奴才們說起來著。」

    「太好了,額娘能來看永璋了,永璋想額娘。」小臉還帶著笑意,嘴角卻裂了開:「什麼時候才過團圓節……」

    「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其其格倒是沒有嫌棄永璋,非但沒有嫌棄,反而很有耐心的再一次抹去他的淚水。「你皇阿瑪最不喜歡阿哥哭天抹淚的。若是到了團圓節的那一日,不恩准你出席盛宴可怎麼好?到時候你額娘康復了,卻瞧不見你,保不齊一著急,病情反覆了……」

    「不會的,額娘不會像二阿哥那樣的,不會的。」永璋氣鼓鼓道:「我不哭不哭就是了,我不許額娘生病。就算額娘真的生病了,我也不讓她把藥倒掉不喝。」

    其其格險些跌坐在地上,驚得心都跳出來了。瞧見剪影也是臉色大變,忙強制鎮定了自己的心神:「你額娘自然不會把藥倒了,你額娘是大人了,哪裡會有那麼怕苦呢。可若是你不聽話,讓你皇阿瑪生氣了,你額娘吃再多的藥,怕也不能再見你一面啊。」

    剪影鬆了口氣,以為海貴人沒有聽出端倪來,便順著她的話題拉扯道:「三阿哥聽話,別在使性子了,咱們好好的讀書習字,等你額娘痊癒了,便要檢查三阿哥你的課業了。總不好叫純妃娘娘擔心不是。」

    「永璋明白了。乳娘,你帶我去書房習字。」永璋雖然任性,可最知道額娘的心思:「我要好好寫字,不然額娘又要不高興了。」

    其其格見剪影帶走了永璋,才試著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神。誰知道這一吸氣不要緊,許是太急了,竟然頂得心疼。摀住了胸口,其其格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二阿哥的死真的不僅僅是傷寒入骨這樣簡單。

    是誰教他倒掉了藥湯呢?一直近側照顧的嫻妃,還是每每來阿哥所探視的純妃。其其格閉上雙眼,謹慎的回想二阿哥去世前後的一些事,腦子裡不禁有了些可怕的念頭。難怪皇后娘娘這麼容不下純妃,又迅速捧了葉赫那拉氏上位,八成是想在宮裡扶植自己的勢力,為二阿哥報仇了。

    洞悉了這一層究竟,其其格打定主意要依附皇后了。太后畢竟是過了氣了鳳主了,且老謀深算,不是那麼容易被算計了的。

    「你還沒哄好麼?」高凌曦清脆柔婉的聲音略帶了些急促。

    驚得其其格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哄好了,豈會哄不好。」

    「哼!」高凌曦見她臉色這樣難看,不由得嗤笑起來:「怎的才哄了這一回,你就狼狽成這個樣子。本宮有哪一日不是這樣過來的,卻也沒有像你這般。收收心思,本宮喚你來,是有一事不明。」

    其其格鎮定了心神,慢慢的站起來:「娘娘儘管問便是,臣妾知無不言。」

    高凌曦揚了揚眉,凝神道:「本宮原是想親自去長春宮,問一問皇后的心意,到底中秋佳節要不要嫻妃出席。可海貴人你聰明伶俐,一早已經東西了本宮的意圖,早本宮一步先去了長春宮,那麼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何呢?」

    這便是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慧貴妃的監視之中嘍?其其格柔和一笑,不改初衷:「皇后娘娘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了,臣妾更在意的卻是娘娘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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