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管亥追問道。
「不過管兄如此英雄人物都怕我一個舞勺之年的孩童耍花樣,我怎麼可能又不提防管兄這樣的英雄人物,你說對吧?」向雲笑了笑,高聲道,其言語間顯得很是直接與誠懇。(舞勺之年,古人指13——15歲年齡段的孩童)
聞言,管亥一愣,看著向雲那頗顯稚嫩的面孔,一時間無語,由於和向雲兩次談判,向雲都是以成人人的角度來談,切語氣之間很是成熟,讓管亥不自覺的忽略了向雲的真實年齡,如今向雲又藉著這個,將管亥抬高,貶低自己,令管亥一時間無言以對,心中暗道這大家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太他娘的聰明了。
「那向兄弟的意思是?」管亥無奈,只得先看向雲的意思。
「其實,馬車上,只有五萬錢,還有五萬,在山下被我從家族中帶來的百餘名護衛看守著。」對於管亥的心思,向雲懶得理會,慢條斯理的說道。
聞言,管亥臉色微變,以為向雲要反悔,不過仔細一想又不像,疑惑道:「向兄弟這是何意?」
「就如同管兄不信任我一樣,連管兄你這樣的英雄都要提防我,我自然也會提防著管兄,這也算是對管兄的一個考核吧,如果管兄先前不守承諾,直接帶人殺出,我就會將這五萬錢棄掉,然後逃下山與我護衛匯合,並再報官帶兵前來攻打山寨,不過那種情況亦不是我想見到的,畢竟舍弟與軍伯的命還在管兄手裡,和手足相比,錢才乃身外之物,不過還好,管兄乃守信之人,並沒有那麼做。」向雲解釋道。
這也是他的計謀一部分,半真半假,而向雲所說的,都乃人之常情,畢竟誰也不可能放心帶著十萬錢來山寨贖人,萬一管亥不信守承諾,將人和財一起劫了,不就成了送羊入虎口了嗎?所以,向雲便用這個想出一個計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主動告訴對方自己這裡錢不夠,用自己的誠意來麻痺管亥,令其相信向雲所說的話,然後再進行下一步,引蛇出洞。
聽了向雲的話,管亥卻是冷汗直冒,其實管亥的確有向雲所說的那麼想過,不過他確實有如向雲所說的那方面顧忌,而且也考慮到向雲會有提防,所以才忍住誘惑,並未那樣做,現在聽向雲解釋,心中慶幸的同時又是對向雲的智慧佩服不已,在這個年齡段就考慮如此走全,長大還得了?想到這,管亥甚至有些害怕將向雲得罪死,以後惹來麻煩。
心中有些鬆動,管亥急忙高聲問道:「那依向兄弟你的意思該怎麼做?」
聞言,向雲心中鬆了口氣,知道管亥已經基本上相信自己的話,故作思考,道:「我看不如這樣,管兄也是信守承諾之人,我就先把這五萬錢留下,交予管兄,然後我便下山與我護衛匯合,而管兄也可以將這五萬錢點點後,再由管兄將將舍弟和軍伯帶出來,交換剩餘的五萬錢,怎麼樣?我已經做出這樣的讓步了,就是相信管兄的人品,管兄覺得如何?」
這就是第二步,想要蛇出洞,就得令其嘗到甜頭,然後在其大意出洞後再徐徐圖之,向雲不是沒有考慮過先用這五萬錢交換一個人,再用另五萬誘管亥出來,不過那樣反而會令管亥更加謹慎,還不如大方一點,令管亥更加相信自己。
「善,就依向兄弟所言。」果然,見向雲讓了如此大一步,本來就有著鬆動的管亥自然大喜,心中對向雲相信不少,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見此,向雲也不再耽擱,帶著許褚向山下行去,道路兩旁的山叢中,古樹林立,枯草叢生。
來到山腳下,正有一百官兵偽裝的護衛靜靜等候,典韋也正在其中,見兩人回來,典韋也才放心下來,向雲有恩與他,他可不希望向雲現在出事,剛才本來典韋也準備陪著向雲上山的,不過被向雲婉拒了,人多反而不好。
眾人都沒有說話,將另一個馬車上的五萬錢準備好,只要待會將向朗向軍安全贖回,便可發動攻擊,這些計劃在路上就已經告訴眾人,眾人都心裡有數,一百官兵也按正常家族護衛的級別配備了武器,在後面將馬車圍起,像似保護財務。
望了望一左一右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典韋、許褚,向雲暗自得意,有這兩大保鏢在身,他還真不怕管亥,要不是顧忌向朗兩人的安全和山寨地理環境,他都有強攻的心思了,不過那樣的話傷亡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
時間不長,山上傳來一陣喧嘩聲,便見管亥騎著一匹馬兒,帶領一眾山匪壓著向朗、向軍來到山腳下,與向雲碰面。
仔細打量一下,這管亥倒也謹慎,即使向雲告訴過他只帶來一百來護衛,管亥也帶來了兩三百餘眾,提防向雲耍詐,剛收下五萬錢,眾山匪顯然還有點興奮,一路有說有笑,要不是有著管亥約束,這些山匪還不知會得高興成什麼樣。
見到自家兄弟有點得意忘形,管亥也是無奈,這些山匪都是些走投無路的難民,那見過如此多的錢,自然會難免興奮,不過他卻不敢大意,一路小心打量四周樹林,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便會馬上撤人,不過還好,一路都算安全,也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來到山腳下,見向雲果然只帶了百餘護衛,管亥稍微心安。
「二哥。」見到向雲,向朗很是開心,兩人從小一塊長大,還從未分開如此長的時間。
見兩人樣子並不像吃過苦,向雲心下稍定,對兩人微微點頭示意,便將目光轉向管亥。
「管兄,錢都在這裡了,現在可將兩人放開了吧?」
向雲說完,一人便將馬車架至雙方中間,露出裡面的五萬錢。
見狀,管亥點點頭,讓人鬆開兩人的束縛。
兩人脫困,頓時大喜,迅速奔回向雲一方,見狀,向雲手一揮,馬上便有官兵將兩人保護起來。
倒是是向朗,本來年歲小,又從未經歷過這麼驚險之事,加上和向雲分開太久,一時想念,來到向雲面前顯得很是親熱,不過向朗卻是有些疑惑,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如同門神的典韋和許褚,奇怪道:「二哥,這些都是我們家護衛嗎?我怎麼都沒見過?」
向朗並未壓低聲音,自然也被對面管亥也聽見了,心中咯登一下,暗道不好,乘著眾人都還沒有反應,管亥忽然笑道:「哈哈,向兄乃守信之人,這些錢就當是和向兄交個朋友吧,某就不要了,兒郎們,我們走。」說完,對著還在發愣的眾人招呼一聲,管亥翻身上馬,也不理會向雲反應,便是向著山寨急奔而去。
「哈哈,管亥既然來了就不要這麼急著走嘛。」見狀,向雲一愣,想起剛才向朗的話,頓時反應過來,暗道這管亥反應真快,不過這趟向雲可是為了管亥來的,自然不會讓他跑掉,兩指含入嘴中,輕輕一吸,霎時發出一聲響亮刺耳鳴叫。
「殺啊~~~」
鳴叫一響,道路兩旁早已等候多時的官兵便迅速湧出,殺向眾山匪,突遭巨變,一些反應快的山賊還好,跟著管亥疾奔向山寨,反應稍微慢的,便迅速被眾官兵圍上。
而典韋,早已準備待續,在向雲發出信號的同時,便拍馬追向管亥,許褚則留下保護向雲。
聽著身後傳來喊殺聲,管亥心中很是疑惑,他敢下來,就是因為吃準了向雲根本就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帶來官兵,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小看向雲了,向雲不僅帶官兵來了,而且還有不少,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回山寨,然後據寨而守,抵抗官兵,實在不行,他也只有散了錢財,讓眾人從山寨後方的暗道離開山寨,各自逃命。
「殺啊~~~」
然而,就在管亥奔至半山腰之際,兩邊樹林卻是忽然殺出幾百官兵,將管亥上山之路給攔了下來。
「大膽管亥,還不下馬受降?」就在管亥駭然之際,身後驟然傳來一聲大喝,震得他耳膜生疼,卻是身後典韋已策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