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管亥所處山寨位置倒是頗為優異,不僅在荊豫兩州交界處,且是汝南與穎川的交界處。
再說汝南太守劉翊,亦是沒有失約,在距離向雲離去第十天後便點齊一千士兵,一路兵速緩慢,只為避免被山寨眼線發覺,最後頓兵於距離山寨位置百里內的西平縣,一邊命斥候打探清楚山寨附近地形,一邊等候朝廷命令,至於山寨人數,據向雲當日觀察猜測,最多也只有一千多點,而且還不排除老弱婦孺,所以劉翊一千士兵已然可行。
眼看距離半月期限愈來愈近,劉翊也是暗暗擔心,不知向雲能否如期而至,不知為何,劉翊對於這個剛認識的侄兒卻是有種莫名的好感,很是將向雲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才顯得如此積極。
太守大人親自頓兵此處,西平縣各縣官自然不敢怠慢,騰出地方給士兵駐紮不說,還給劉翊找了一個院子,暫時落腳,對此,劉翊倒也沒有拒絕。
這日,正當劉翊在院中審理公文,卻是有士兵來報,說是向雲求見,劉翊大喜,放下手中事物,出門相迎。
話說向雲一路打聽,得知劉翊已頓兵在西平縣,便一路趕來,將李氏和典滿安頓在驛館,便帶著許褚、典韋來到劉翊暫住府邸,稟報後便靜靜等候,心中卻是安心不少,雖然當時已和劉翊商議好,可向雲還是難免擔心,兩人非親非故,固然表面上向雲已認劉翊叔叔,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劉翊如今能如期發兵,向雲鬆一口氣的同時對劉翊更是感激,劉翊貴為汝南太守能盡心幫助自己這個平民,向雲自是感動,對劉翊這個叔叔也更加認同。
時隔十天,兩人再次見面,難免一陣相互寒暄,劉翊一臉關心問起向雲一路之事,讓向雲感動的同時也將一路大概告之劉翊,不過卻是省了典韋怒而殺人之事,直說是路上結識的好漢,知道向雲之事,古來此仗義相助。
對此,劉翊倒是並未懷疑,反倒是熱情相待,知道典韋家人還在驛館,更是熱情的讓典韋將家人一起叫來,對此,向雲自然不會拒絕,便讓兩人將李氏和典滿接了過來。
劉翊見天色不早,便讓下人準備好吃食、酒宴,幾人跪坐一堂,盡情用食。
晚飯後,向雲令許褚、典韋各自休息,自己和劉翊在書房商議對付管亥的計策,直至子夜,才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眾人便是全部起床,來到軍營,排排帶甲士兵在劉翊整頓下靜靜站立,雖談不上精兵強將,但比起那些山賊也算是裝備精良了。
見向雲到來,劉翊點點頭,今天的劉翊也是披盔戴甲,別有一番威壓,不過劉翊卻是不會隨軍出發,而是將這一千士兵的指揮權暫時交給向雲,由向雲統領。
對此,自然會有一些不服之人,不過這自然不會有問題,典韋、許褚往哪一站,誰敢不服?那就上來試試。
解決這個問題,向雲沒有過多激勵言語,便帶著眾士兵抹黑向山寨處進發了。
向雲和劉翊商議時,便由向雲出計,士兵在早間天色未亮便出發,在山寨附近的樹林間埋伏起來,然後由向雲獨身為餌,帶著劉翊準備好的錢財引誘管亥出寨,再破之。
當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具體還是要看實際操作,如果實在不行,向雲也只有先將錢財交給管亥,救出向朗兩人在,再想其他方法。
卻說管亥,如今距離向雲離去已經快要到達半月時限,卻是音訊全無,不僅暗暗猜測向雲是否乘機逃了,不再管向朗兩人死活?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真的將兩人殺了?
不過一番計較下來,管亥還是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做,畢竟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那需要多麼冷血才能辦到?至少管亥就認為他現在還沒那麼冷血。
想到這,管亥也是有點埋怨,當初還是該派一個人跟著向雲身邊,以免向雲逃掉才是,搞得現在暗自傷神,不過事情已經做了,也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管亥只得希望寄托在向雲是重感情之人。
管亥倒是沒有想過向雲會搞出什麼花招,畢竟他這山寨地理位置優異,官府一般是不會管的,而且向雲在他眼裡也不過只是一個孩子罷了,雖然比起一般孩童要聰明點,但又能搞出多大名堂?不過,這次管亥怎麼也沒料到,就因為他這麼一輕視,注定是要悲劇了。
至於向朗、向軍兩人在這十來天中倒是沒有受苦,管亥也算是守信,管吃管喝,而且還令手下將從向朗兩人處收來的書籍還給了向朗,讓他打磨時間,可雖如此,向朗卻是擔心二哥,又怎麼能靜得下心看書呢,兩人倒是從未懷疑過向雲會一去不回。
今日,管亥正在牢房探望那位姓何的中年和向朗等人,管亥還再給中年洗腦,希望能為他所用,他知道,中年雖然算不上智謀過人之士,但怎麼說也是讀書人,比他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好多了,固非常希望中年答應下來,然而那中年卻是如同茅坑裡的那臭石頭,又臭又硬,弄死都不吭聲,管亥一時間無奈。
「報,大哥,那向雲回來了。」就在這時,外面一壯漢忽然興沖沖衝進了,興奮道。
「哦?真的?有多少人?」管亥聞言先是大喜,不過便迅速冷靜下來,問道。
「就他一人,不過還有個車伕,駕著一匹馬車。」壯漢興奮的答道,以為向雲這次是來送錢的,當然興奮。
「好,叫幾個兄弟,咱們去看看。」聞言,管亥亦是放心不少,高興道,說完,便帶著手下匆匆離去了。
牢房中,向朗也是一臉興奮之色,對著向軍道:「軍伯,二哥回來贖我們了。」
「嗯,我知道,就是可惜了那麼一大筆錢,都怪軍伯沒有保護好你們,也不知道這些山匪是否會守信讓我們離去。」聞言,向軍先是感慨,後卻有些自責與擔憂。
聞言,向朗也是安靜下來,聰明的他自然也想到了軍伯的顧慮。
「呵呵,向兄放心吧,據我觀測,這管亥雖為山賊,不過卻是守信之人,應該不會有事的。」這時,剛才一直未說話的中年忽然出聲道,經過這十來天,三人倒是頗為熟悉,同處一牢,也算是患難與共了。
說完,中年想了想,有些猶豫的接著道:「不過,我反倒是擔心那向雲小兄弟是否會這樣輕易放過這些山匪呢。」
「何兄何出此言?」聞言,向軍一愣,疑惑道。
「呵呵,我也不知,只是有這麼一種直覺。」中年也不解釋,敷衍道,通過當天向雲的反應,加上從向軍的描述,他始終覺得向雲不是善於之輩,不過也只是猜測,畢竟他和向雲毫無接觸,不敢斷言。
「哦。」聞言,向軍也不再追問,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此人頗有識人之能,雖不知中年為何會這樣說,但也暗中留了個意。
話分兩頭,卻說管亥帶著幾個山匪行至山寨城樓上,果然見到向雲正騎在一馬上,旁邊還有一匹馬車,馬上坐著一壯漢車伕,見到管亥,向雲策馬至山寨門前,高聲道:「管寨主,某已經如你所言,帶來十萬錢,不知現在可否贖人?」
見向雲真帶錢來了,管亥暗中鬆了口氣,不過該有的謹慎還是不能少,同樣高聲道:「向兄弟豪爽,不過在這之前,是否可以先讓管某看上一眼?」
聞言,向雲心中暗笑,不過也沒有拒絕,手一揮,車伕許褚迅速調轉馬頭,後下馬將車後簾布扒開,露出一貫一貫整齊碼好的五銖錢。
城樓上,管亥看得實在,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再次高聲道:「這麼看管某也不知道是否夠數,乾脆令人下來點一點,向兄弟覺得可否?」
聞言,向雲好笑,你不信我,我還不信你呢,再次高聲道:「管兄這個要求,倒也算合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