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大哥,你怎麼沒陪著素英?她又睡著了?」
正說話之間,一個雙手提著滿滿當當東西的女孩從電梯那邊走了過來,疑惑地說道。
懷忠、方遠兩人抬頭,認得這是懷素英的好友紀靈靈,都是對她和善地笑笑。
「剛才張伯堯來了,正在和素英說話……」懷忠說道。
「什麼!他來幹什麼!」紀靈靈也顧不得手裡提的東西,邁開步子急沖沖就要往裡走,「懷大哥,他可是打傷了素英的人,你怎麼能讓他見素英?他不是好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等等吧,他們兩個可在裡面說的挺高興呢。」懷忠說道。
紀靈靈看了他一眼,半點也不信,心道素英的這個大師兄或許功夫挺高,但是為人處事上絕對是個糊塗蛋。
昨天晚上張伯堯那個混蛋親手打斷了素英的兩條手臂,今天素英還躺在床上,兩人能夠說的挺高興?哪有這樣的道理?
懷忠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不相信?」
伸手打開了門,露出了門縫,原本隔音甚好的病房內就傳出了一點聲音:「當時啊,我和我老豆誰也不服誰,瞪了一個下午的眼……」
紀靈靈聽得出來,這是懷素英的聲音,她聽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正在給另一個人講她過去的故事。
「裡面進去的人真的是張伯堯?」
紀靈靈難以置信地看著懷忠,懷忠苦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裡面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要不要吃點水果?我給你剝皮。」
「這麼好?」懷素英歡快地回答道,「給我削一個菠蘿吧,削的不好,就讓我大師兄進來砍死你哦。」
那個男人笑了一聲:「好的,削的不好就砍死我吧。」
兩人一起小聲笑了起來。
裡面真的是……張伯堯……
紀靈靈已經難以形容用什麼詞彙才能夠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了:這算是什麼……
「搞什麼啊!」方遠恨恨地跺著腳,「大師兄,小師妹的話你也聽見了?叫弟兄們拿刀衝進去砍死那個混球吧!」
懷忠翻了個白眼:「我每天晚上會對女人說『搞死你』,是不是我每天都真的要殺一個女人啊?」
方遠咬了咬牙,不再出聲。
懷忠歎了口氣:「老二,你心急是吃不了熱炊餅的……」
「大師兄,沒有你這樣亂說話的。我吃什麼熱炊餅?我又不是武大郎!」方遠無奈地說了一聲,又聽見病房裡的說話聲音,乾脆眼不見為淨,回了自己的病房。
紀靈靈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素英,我來了。」
懷素英笑著點了點頭:「剛才我就看見了,你在門口和大師兄嘀嘀咕咕,是不是在說張伯堯的事情?」
「是。」紀靈靈把東西放下,怒氣沖沖地坐在懷素英的身體另一側,將披肩長髮撩到耳後,努力睜大了眼睛盯著張伯堯,似乎要用目光把他活生生穿透一樣。
張伯堯看著她,也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低下頭去,自顧自地拿過來菠蘿和紙簍,用水果刀削了起來。
紀靈靈見他這模樣,不由地怒從心起:「你!」
懷素英微微搖頭:「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鬥氣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三個人都有錯,都不要這樣了。」
紀靈靈搖頭:「素英你沒錯,有錯的是我和他。我不該惹起這件事情來讓你受傷,他根本就是豬頭,神經病,混蛋!把你傷成這樣,根本就是個最壞最壞的壞蛋!」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更是把手指直接指向了張伯堯。
張伯堯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說話,又自顧自地低頭削起了菠蘿。
「你為什麼不說話!」紀靈靈對著張伯堯叫道。
「別在病房裡製造噪音。」張伯堯平靜地說道。
紀靈靈這才反應過來,歉意地看了看懷素英,放低了聲音:「你跟我去外面!」
「我要削菠蘿。」張伯堯說道。
紀靈靈頓時恨的咬牙切齒,撲上去一口咬死這個混蛋的心都有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張伯堯抬起頭來:「我是不是男人和你有關係嗎?如果我不是,你幫我?」
懷素英笑了起來,她接觸的污言穢語遠比紀靈靈要多,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張伯堯這平靜的話裡的暗中意味。
紀靈靈大怒:「你真是無恥,我還沒見過自己說自己不是男人的男人!」
見她全然不懂男生到男人的區別,張伯堯不由地有些好奇了,一邊吧削好的菠蘿切開,一邊說道:「紀靈靈,我問你一件事。」
「問吧問吧,反正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紀靈靈氣沖沖地說道。
張伯堯看了看懷素英,見她根本不可能拿著菠蘿塊吃,便又把菠蘿從大塊切成了能直接吃的小塊。
「紀靈靈,我救你的那天晚上,你怎麼跑到那種地方去了?」
「哼!這不關你的事!」紀靈靈絲毫不肯配合,冷聲說道。
張伯堯無奈乾脆也不再問了,看見病房內還有一瓶沒開封的小牙籤,便拿了過來,叉了一塊菠蘿果肉送到了懷素英嘴邊。
懷素英笑瞇瞇地看著他,張口吃了下去:「我突然發現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和你做朋友的感覺果然不錯。」
不過,她又有些奇怪的說道:「張伯堯,你以前是不是伺候過病人?怎麼削菠蘿這麼熟練?」
張伯堯又給她叉了一塊菠蘿送過去:「我家裡很窮,以前我想過在我們學校門口擺一個水果攤,不過,我想了很久,把削水果的手藝也學了一點之後,才發現了一個好笑的事情,我根本沒有擺水果攤的本錢。」
懷素英聞言之後,怔了一下:「擺水果攤要很多本錢嗎?」
「對當時的我來說,那是一大筆錢。要在學校門口擺一個固定的攤位,除了擺攤的本錢之外,還要和學校保安,周圍擺攤的人,甚至城管都要有些人情往來,加起來可不少。」張伯堯說道。
懷素英想了想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你應該好多了吧?」
「也未必。」張伯堯手上停頓了一下,把一整塊菠蘿向著紀靈靈遞過去:「想吃嗎?」
紀靈靈看著他,還是有些怒氣,**地說道:「不想!」
「不願意吃我削的?還是害怕什麼?」張伯堯見她這樣,笑了一聲。
「哼!」紀靈靈把他手裡的菠蘿奪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我偏要吃!」
見她這樣小孩子的脾性,懷素英不由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