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塊玻璃真是高科技?」
領頭的那個叫顧海濤的高中生吃驚地大聲叫了起來。
「廢話!這屬於損害別人財物,往壞了說就是打砸搶!」
看著張伯堯的笑臉,劉警官的心情更加不好:這次又要被抹去一點好處了······
瞪了爆頭蹲著的三個人一眼,他又訓斥道,「你們這三個小子膽子倒不小,我通知你們老師和家長,先拘留你們三個月再說。」
顧海濤三人的臉都白了:「請你別······」
「求你了,警~察叔叔,警~察同志,警~察大哥······」
「這是法律!法律你們懂嗎!必須要執行的就是法律!」劉警官指著他們聲色俱厲地吼道,「要不要我給你們唸唸你們該受到的懲罰?」
「擾亂治安,一千五百元到三千元罰款,十五日以上拘留。損害他人財物的罪名就更重了,按照打砸搶來算,判你們三個幾年也不是問題!」
一聽要判幾年,三個高中生都嚇哭了,顧海濤也顧不得自己帶頭大哥的風範了,哭得最為厲害————或者說在哭的方面他又成為了帶頭大哥,一哭三歎,甚有韻調······
「哭什麼哭!都不許哭了!老老實實地把你們家長老師叫來!該罰款的罰款,該拘留的拘留!你們都超過了十六歲,都可以負刑事責任了,一個也跑不了!」鐵面無私的劉警官大聲喝道。
「警~察叔叔,我們能交罰款,能不能不要拘留我們?」顧海濤抹了把淚,帶著一點希望說道。
劉警官懷疑地看了看他:「你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錢?該不會是盜竊或者搶劫了吧?」
「不是不是,是我們的壓歲錢······我有三千多呢,他們兩個也有······」顧海濤說道。
劉警官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張伯堯,張伯堯乾咳了一聲:「劉警官,我看他們年齡也不大,你讓他們交了罰款,就這麼算了吧?」
劉警官點了點頭,一副與人為善的模樣:「你們三個都起來吧。我告訴你們,這也就是人家不和你們三個孩子計較,我也給你們做個和事佬,你們交上罰款,給了人家賠償,我也不通知你們家長和老師了,怎麼樣?」
顧海濤三個高中人都跟撿了一條命一樣,頓時都欣喜若狂,擦乾淨眼裡的淚水:「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劉警官頗不耐煩地吼了一句。
三個高中生頓時噤若寒蟬。
「留下你們證件,領頭的那個先去回家拿錢,剩下兩個等他回來再回家拿錢。我給你們開個罰單,每人三千元,到時候你回家給你們爸媽看看,也免得他們不知道你們犯了什麼錯,讓他們好好教育教育你們!」
三個高中生把頭點的跟發了羊癲瘋似地。
從早晨張伯堯看完早報的時間,等到天色發黑、要吃晚飯的時間,三個高中生才東拼西湊地拿了九千塊錢回來交給了劉警官。
劉警官撕了三張筆記本的紙給他們開了「罰單」,連同他們學生證一起遞給他們:「回家讓你們父母都看看!讓他們好好教育教育你們!」
三個高中生連聲稱是,出了「龍鳳旅館」跑得跟兔子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
至於那三張「罰單」,當然是被他們轉個彎就用打火機燒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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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旅館內。
劉警官有些憤憤地吐了一口唾沫:「什麼世道!我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幾個月工資不如這三個有錢人家的小兔崽子的零花錢!」
「有錢人家?劉警官,他們這可算不上什麼有錢人家!頂多算是中等偏上而已。在雲海大學,比他們有錢的可是多得去了。」張伯堯淡淡說道。
劉警官一聽,頓時有些心動:「他們······」
張伯堯笑了起來:「劉警官,別想這麼多了,那些人我們沒交集,也交際不上,你要想和他們試試這一套,信不信青雲橋派出所都能給你掀了?」
「那倒也是······」劉警官這才醒過神來,想起來那種人極不好惹,弄不好就是一身騷氣。
掂了掂手中九千塊錢,劉警官數出來二十張遞給張伯堯,「這就是給你們龍鳳旅館高科技玻璃的賠償了,你們老闆回來,不要讓她找我······」
張伯堯微笑著接過去:「劉警官就是爽利,下次買賣來了還找你!」
劉警官點了點頭,把錢收起來轉身去了。
張伯堯看看時間快到六點了,連忙把自己手裡的錢也收起來,然後拿出來掃帚開始收拾這地上的玻璃碴子。
「咦?你幹什麼呢?」過了沒有五分鐘,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身後。
張伯堯抬起頭來,看見了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體重卻有二百六的「橫斷人形山脈」,從頭上的卷髮和身上的六神花露水一樣味道的劣質香水氣息來看,「它」還是個女的。
勉強對著這位山脈笑了笑,張伯堯說道:「哦,是洪老闆,老闆下午好,吃了沒有?」
「你管我吃了沒有!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寬闊」的洪老闆蠻橫地喝道
「有個客人吵架了,我氣不過,這不,玻璃碎了······」
「啊————————!」
那人形的「橫斷山脈」尖叫了起來:「我那高科技防盜納米技術頂尖科技上過中央台下過印度海的玻璃啊!!!!」
張伯堯聽的差點背過氣去: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沒有記全······
「洪老闆······」
「這是你打碎的?」洪老闆盯著張伯堯,一雙小眼睛懷疑地看著他。
張伯堯無奈:「洪老闆,這件事不是我的原因,你要知道那個客人可是帶著半截鋼管的,你看······」
他指了指那個叫顧海濤的高中生扔下的鋼管。
洪老闆還是盯著他:「客人呢?你給我找出來,找不出來就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你給老娘說個**!」
「客人早就跑了啊!那······我也沒辦法啊!」張伯堯無奈地看著她。
「原價賠償!這塊玻璃一百塊!不賠從你七百塊錢的工資裡面扣!」
張伯堯皺起了眉頭,低頭看著洪老闆。
洪老闆被他看的很不舒服,伸手掏出來不知道一塊什麼東西塞進了他手裡:「行了行了!別用那個哭喪著的臉看著我,給你一個我今天上午麻將發來的利市,快點幹活!幹得慢了還扣你錢!」
「洪老闆······還要扣,這個月你已經扣了我二十五塊錢了······」
「錯了,是一百二十五!玻璃錢你一分也不能少!」
洪老闆大搖大擺地走上破舊的樓梯,開始巡視自己那醜陋的奇妙王國——龍鳳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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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堯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算是過了。
雲海大學開學三個月了,張伯堯在第二個月就在這個小旅館開始了打工的日子。
平心而論,他是很想靜下心來學點知識,認真地為了將來努力。
甚至有時候他也想跟其他人一樣lol或者籃球場或者研究妹子打開水去食堂的路線。
但是他的錢遠遠不夠,別說娛樂了,就連正常在雲海大學吃最便宜的食堂也有困難,因此就只能邊打工邊生活,其餘的還真顧不上了。
上個月,那個片警老張來了一次,正好碰見有人搗亂,給他上了活生生地一課,也給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微增加收入的辦法。
只是老張年紀有些大了,什麼事情都想著家裡,未免把錢看的很重,捨不得錢。反而不如這個劉警官看的長遠些。
張伯堯正在想著事情,猛然間感覺手中多了點什麼,這才反應過來:
洪老闆塞到自己手中的是什麼東西?
攤開自己的手掌,張伯堯有些奇怪地看到了一個帶著九個小孔的紅色石頭。
石頭只有核桃大小,九個小孔排列的不近也不遠,恰到好處的勻稱。
第一個小孔之中帶著一粒小小地赤紅色石子,比整塊石頭要顯得鮮艷一些。
晃動一下,那石子也沒有掉出來,而且半點聲音也沒有。
張伯堯皺了皺眉:無聊的玩意兒,大概是磁石之類製成的,所以那小石子才掉不下來。
不過看著還有些精巧,留在身邊當個小玩意也好。
「叮叮叮······」
電話聲響了起來,張伯堯順手把這個九竅的紅色石頭扔進了自己口袋,然後掏出老舊的諾基亞。
「喂?」
「張伯堯?你在哪兒?輔導員剛剛來通知,你要是再不回來就給你全校通報或者留校察看的處分。」對面一個粗豪的嗓子叫了起來。
張伯堯感覺自己似乎沒聽過這個聲音:「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上鋪的田力!」那人叫道。
「哦,我沒和你說過話······」張伯堯說道。
田力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你當然沒和我說過話,你是多忙的人啊,我們宿舍你才認識幾個?頂多是剛開學第一天交換了個電話,剩下的你還知道什麼?」
「今天要不是輔導員讓我給你打電話,你他ma以為我願意理你這個一天忙到死的窮逼?」
張伯堯的手掌猛然握緊:「你剛才說的什麼?」
「什麼我說什麼!我這人就這樣,嘴上就他媽愛帶髒字。你他ma覺得我幽默就是幽默,換個別人我也解釋解釋,輪到你,你要覺得我罵你我也就認了。」田力在電話那頭冷笑著說道。
「好,你認了就好。」張伯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按手機。
田力的聲音還在隱約傳來:「告訴你吧,哥們兒,雲海大學你他ma上不起,回你山村老家娶媳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