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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親情 文 / 李家郎君

    一年又一chun,喜字照喜慶。九州歡顏笑,萬家燈火明。舉杯賀新歲,相聚為朋鄰,莫論人為誰,同是天下親。李家郎君在此與大家拜年了,祝新春快樂、萬事如事、闔家歡樂!

    此章為親情,望天下之兒女皆知父母之心!

    同冊封制書下,除李楊中書舍人職,升為正三品太子詹事,統東宮三寺、十率府之政令,舉其綱紀之常,修其職務之利。

    李揚接詔黯然而歎,這位李相公,李岳父大人終是怕自己礙了其眼,到時起了衝突,方是與自己這麼一個名祿高佳但實是無聊之極的官職。歎罷送中使出宅,歸來後沉悶之極去別院尋父親話之。

    「你為人子,當為孝;你為臣民,當為忠;你為父親,當為表率,而你為朋親,當為義氣;如今半生平平淡淡之所為,與你之性情有關,也與為父教授行為無端有關,你之xing軟弱,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且常立誓又常破之,這非你之過,實是為父期望過甚,自小教導嚴謹,縱使你行為乖巧不敢違言而致。父之悔也莫過於此,兒啊,是父親害了你。你縱然官居三品,但卻失了那錚錚硬骨,取人世曲直之心!你此性情流連胭脂佳人懷尚可,論風月詩文俱佳,交朋論友和睦,取悅上官通融下民則如魚得水,但終易被人利用,也易被人所害。從你這三十多載相看,確是如此。不過你此般食厚祿安居一生倒是天下大多人心之想法,但卻只能如此而已。你不見汗青之上榜名之人,哪個是為平凡,又有哪個落了安定?世人皆是如此,你也莫要強求了自己,好好的做人,好好的為父,好好的為夫,這便是你的一生之寫照。如若你逆此而上,想改天換命,如九齡公一般,那恐怕會落得家敗之。你如今已被牢牢套於這官場之上,如是不慎,與人把柄,那為夫與你母親,你之妻子兒女皆是流徒充囚之下場。兒啊,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是順勢而下,還是憑心而上,這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氣!世風如此,你能怎樣?畢竟頭項之上還有個天!數事由不得你!」父親力竭聲咧而道,語罷竟是疲憊之極,自一糾糾壯士而立之勢跌坐於座上,沉重呼吸是為不堪,反差之大實是讓問心不斷的李揚驚慌不已。

    「莫要管我!路是你走之,與他人而干!」父親擺手相止李揚之上前相扶之動作,望門外之冬se,歎息道,「我等老亦,不管如何說教之法,皆是盼兒女一生一世平安!往日父嚴之,你母溫勸之,何不是此等心意!想你產下之時,為父欣喜yu狂,飲酒三斗是為不醉,夜走荒外心有暖意,此為有你之喜悅。孺孺小兒盤走牙牙學語,為父舉頂之上,數喚問聲,你吐父親二字之時,為父不顧他人之面前落淚沾襟,嚎啕大哭,是為歡之。我兒學文,初讀天地玄黃,稚手捉筆而書時,為父翹首宅門之外為盼讀書郎歸來,牽你之小手,心卻幸福滿溢,歡喜之情不能與人言表,此是為父之盼也。你娶妻生子,徘徊於閒房柴門之外,焦急為盼那時,為父心慰,子為父初成,父亦為子心!取得功名授官榮時故里,為父之心豈是真如臉面之上的嚴謹?你如今大抵已是知道,那時之心是驕傲自豪,恨不得讓天下之人皆知的喜歡。你之每行之步,每言之事,父親與你母皆是看在眼裡,落在心中。莫要說父母不愛之語,天下有哪個父母不獨愛自己之子女,不喜其人的?不論你頑劣還是乖巧,皆是父母心頭之肉!縱始有子害人受罰,父母雖是恨之,但其心卻是痛苦之極,真想從而代之!天下之可憐,誰敢不言父母?自古以來,疼受我親之人,我親之人卻不懂其心,這豈不是人世之大悲哀!疼其疼、痛其痛,歡其歡,愛其愛,皆為父母之心!」父親緩緩而論,其言如溪水涓入李揚之心。

    李揚已是痛哭跪於父之膝下,叩首以道:「兒不孝!兒實是不孝!」

    父親扶撫李揚之頭頂,顫聲又道:「兒已長成,其心有異想,這不知是父母之喜還是其憂。如今嫣兒待嫁,你也知這心中之難了吧?兒行千里家為心,不知他時為歸ri。父母之掛念不分春秋,不辨黑白,只求兒能歸來。歸來兮兒何在?企盼兮母淚眼!再行兮揮手別,思念兮度如年!兒啊,兒啊,你可知父母之心痛,淚灑滿襟之難過!」

    「兒知!兒也不知!」李揚重重叩首,聲是哭腔以道,「兒知父親與母親之艱,但生兒之時卻是為母親鬼門關,一命換一命,一命拉一命!兒少時不聽師之言,父執板相打,心恨之時實不知重落於父母之心上。兒娶妻當離父母,實不知是在扯裂父母之心!兒舉試高弟歸來,洋洋自得之時竟是有得意之像,只當今時要以兒為傲,真不知卻是應以父母為敬!兒該死!兒實是該死!父親,你罵兒,打兒,實是為兒,教授做人之道理,初哺人之本分!兒不知,如今父母高堂雖在,但已生白髮實是為兒操勞一生所致!兒實是不該,實是該死!」

    「我兒,你莫要如此,真是痛死母之心了。」母親從外奔入,撲至李揚身上,抱緊痛哭起來,一字一頓道,「母不願你出人投地,也不願你做官為富,只願兒此生平安,無病無疾。母不願你能妻妾成群、子孫滿堂,只願你能與妻子居家過活,平平淡淡。母不願你能相守在身側,伴隨終老,只願你能心順意平,事事通達。如今你已成家立業,母親心慰,心慰之極!莫要聽你父之胡言,你此生皆好,便是母親最大的心願。」

    「母親!」李揚悲聲以呼,其聲慼然。不住叩頭,戧戧出聲。若是能折自己之性命以換父母之逝去年華,他也無憾。

    「快些起來,兒啊,你這可是嗑碎了母親的心。」母親以手相襯其額下,以單瘦之般強扯李揚起來,「母親知道,都知道兒之孝心了。快些起來,你這樣生生的讓母親更是心痛!」

    「唉——!讓兒叩吧,也許只有如此方才減輕他心中的負疚。子負父母之一生,父母至死能有幾人堪受兒之孝!你想來,讓兒嗑頭,如是攔著,他這生便要背負痛苦。莫說孝之道,不能死後知!許多之子女大多不知此意,等多時父母皆去之時,方才悔知!」父親將母親拉起,正正當當的坐著,與李揚道,「兒啊,你這一頭嗑下,為父與你母親便是今日死去也是心甘了。」

    「父親,母親!兒與二位大人叩頭了!」李揚將眼中之哭抹去,跪正了身子,正正經經的當於父面之面重重嗑下。

    「哈哈,好!我兒好!」父親大笑淚出,母親緊緊以手掩口鼻不便自己哭聲傳出。

    拜過父母,李揚心中暢快之極,來時腳步之沉重已去,輕快而疾走,入內宅喚女嫣兒笑道:「女兒,為父意已決!你大可不必委屈了自己。」將不知所以的李嫣丟下,自己入書房上表推婚。

    正月二十一ri,朝會之上,太子詹事李揚當庭奏道:「臣之女粗劣不堪,豈能為廣平郡王之側,請陛下免去其婚配!」

    「李詹事,你這是抗旨!」御史中丞、京畿採訪使王鉷出班斥道,「陛下已下旨意,你豈能如此相抗!」

    李林甫臉色鐵青一片,眼光怒瞪李揚之背,如是能殺人便是要將李揚斬成七八段方能解其心意。

    「臣女不才不可為廣平郡王之孺人!」李揚不理王鉷之言,跪倒叩頭道,「陛下,父母皆是以子女為好,臣女實是不堪,如是這般豈不是害了廣平郡王!」

    「好,好的很!」李隆基抓白玉鎮紙之手錶盤崩落,神情冷漠而道,「李揚,你倒是說說你女是怎得不堪!又是為何不配朕之皇孫。」

    李揚復叩一頭道:「陛下,臣女不堪,不配廣平郡王!」

    「哈哈,不配?好,李揚你聽著,你女即是不配廣平郡王,那今生除朕之皇孫之外,朕倒要看看有誰家才俊可配你女!傳旨下去,滿朝文武十五以上,二十以下之謫庶子,皆可去李卿門下求親,看看是哪位可折花掛!哼!退朝!」李隆基拂袖而去。

    高力士緊緊跟上,眼睛猛然睜開瞪了一眼仍是伏在殿上的李揚,又快速的塔拉下來,恰到好處的讓群臣聽見輕輕的言道:「不識抬舉!做個終生於家的小娘子倒是不錯!」

    李揚未想及是如此結果,實是弄巧成拙,真是悔恨莫及!本是愛女之意如今卻是害了她,如此一來,女兒豈能嫁了出去!心中急火沖心,胸中氣懣之極,生生的悶暈在了當殿之上。

    等醒來之時,抬眼相看諾大的殿堂竟只剩了自己一人,悔恨之淚順臉而下,暗道,「嫣兒,是為父害了你!」想著便是入了死地,起身疾衝至盤龍之玉柱前,一頭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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