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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撞遇 文 / 李家郎君

    迎安祿山於客房,見其春風得意的樣子,腹間小肉已有顯形,李揚施禮後笑著說道:「將軍奉詔回京未二日,這便來登寒舍,真是讓下官臉上有光。不知將軍前來可是尋下官有事?」

    「哈哈,子仁說笑了。自上次我皇開元二十六年與君一別後,卻是隔了數年未見著,如今君自漠北大功而歸,又遇我被陛下詔見,豈不早些過來與子仁敘舊?」眼睛四下掃過,見侍立之婢女皆是平常之姿,這心上便是失望之極,便低了聲道,「你我為友,莫要太過客氣了。」

    上茶坐定,安祿山端茶杯未飲笑著道:「子仁,聽聞李相公之十六女如今已入了你之門裡,那時本使正在進擊契丹無暇分身相賀,如今即是登門豈能不添上一份禮。子仁,此物雖不值多少,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也算物歸原主吧。」自革帶之上的小袋中摸出一物,端在了手心裡。

    李揚見此物心中有些感動,這卻是自己換出去的玉美人,如今見它隨身而配,想必是安祿山時常把玩之物,不禁站起身來注視而看,半響與安祿山施禮道:「下官謝將軍之美意,但此美人下官是如論如何不能收的。將軍重義,下官實是感動,如是不嫌請將軍再品下官家中所藏的汾清好酒。」

    「哦,子仁多禮,但本官真是饞酒,那就多討擾子仁了。」安祿山輕輕的將玉美人放下,又道,「來賀豈能空手而至,還是子仁收了的為好。」

    李揚執意不收,安祿山只得收起,但道:「來的匆忙週身之上也無長物,既然子仁不願收此美人,那安某便依子仁一個條件如何?如是日後用的著安某,但請李賢弟遣人快馬至營州以告,安某一定照辦。」說的斬釘截鐵,好似認真。

    「這?」李揚這下便是有些為難了,玉是死物有價有值,可這許諾卻是可大可小。要知道身為高位之人豈是隨意而諾,即是許出那便極力做到。太宗皇帝時鄭國公,謚號文貞的魏玄成曾在懷述一詩中有『季布無二諾,侯贏重一言』之文,可見守諾之中的一斑,但也有許諾不守,遭萬人唾棄之人但畢竟是少數。如今這安祿山是為平盧節度使之職,如此位高顯貴之人豈可隨意壞了名聲?想及如此便忙是說道,「將軍言重了,請收回此言。」

    「唉?子仁如此說實是讓我無地自容了,此事便是定下。」安祿山此來是懷有目地的,一來是知這李揚之妾有二,一為貞順皇后之假女,二為李相公之親女,再有鹹直公主又與他懷有曖昧,三便是如今隱隱已是後宮之主的那位太真仙子也是與之妾身楊氏為親親的堂姊妹,若是與之交好,那日後自己可穩坐營州,鎮撫室韋、靺鞨,統平盧、盧龍二軍,榆關守捉,號令安東都護府了。還有一絲小小的私心那便是能否再見一見李揚之如天仙的內眷,若是能與之說上幾句話就更美了。剛聽李揚留客,這心活泛起來,差些急色的脫口直言願意之話,好在幾些年鑽營官場,也穩了心性,這才隱忍著心中之燥動,緩緩的拉著關係。

    李揚還想推托,見其堅持又想及柳葉兒之願,只怕行饒樂都督府時少不得有些麻煩於他,於是拱手謝了。

    至午,吩咐婢女於園子中擺宴,李揚便請安祿山移步而去。

    安祿山忽拍頭道:「哎呀,真是糊塗!上次就心念與子仁之貴眷帶些小玩意的,如今卻是只顧了著急來與你敘舊而忘的一乾二淨,真是罪過,這若是讓子仁家眷知道了,可是要怨了我的。子仁,你稍等,我這便去去就回。」說著便要出去採買東西。

    「將軍莫要太過客氣。」李揚急是相挽留住,笑著道,「將軍,下官豈是那種小氣之人,再說內裡都是婦人與小孩,她等懂的什麼?請,請這邊來。」側身相讓,轉首又與前邊引路之婢女道,「你去喚了各房於園子,齊來拜見安將軍。」

    聽了此言正合著安祿山之意,但臉上卻是不自然的推托道:「子仁,這豈能如此待我,你我不過相交二次而已,這般讓我怎得自處。太過唐突,還是讓諸位貴眷各自忙去為好,莫要來相見了。」

    「將軍客氣了。你我雖是相交只有二次,但兄之性情實合我意;再則本就是應下官去相拜,此番將軍又是親登寒門,真是讓我難以自容,讓賤內出來敬一杯水灑是應該的。」李揚倒沒想的多了,原本就對這安祿山心存好感,這次又見此人如此重義,心中已是感動,便是起了結交之意。

    至小亭中賞荷小飲,小荷等女除去柳葉兒臥床養著皆早已等候在此,鶯鶯燕燕之語齊施了禮來見這安節度使。

    安祿山頓時呆傻了起來,手腳失措的與眾人見禮,不是呼了這位姐姐好,就是說了那位姐姐美極之話。其笨笨的樣子使得眾女皆是於心中暗道,真是個番兒,倒是性子直爽的很,對李揚所ri所評價的此人之性情深以為是。

    眾女離去,安祿山方是回過神來,直向那方向跌走幾步,回轉身子驚詫而道:「子仁,我豈是在夢中?」

    「將軍何出此言。」李揚不解而問。

    「不是在夢中,豈能見如此多的仙子。子仁,你莫要騙我。」索性賣傻便是至底,安祿山心中暗道,你不過是四品的官員豈可與至尊相比,就連至尊都被我這般哄的連連開心失笑,你還不是深迷於此。

    果然李揚笑起搖頭道:「將軍說笑了,哪裡有什麼仙子,這皆是下官之賤內之人。」

    安祿山也搔頭以笑,像是恍然如此的樣子。

    此酒,一人想飲,一人卻是懷心事勸飲,兩相之下,李揚便是醉的一塌糊塗。

    「子仁,再飲一杯如何?」安祿山輕喚,見其果真不堪便與服侍的婢女言道,「你家老爺是醉了,快請奶奶等人過來扶了回去休息。」心中卻是想借此機會再多親近親近。

    婢女忙是分一人去告之,未等小荷等人而來,那院中小門開了,鹹直公主卻是嘻笑著自那邊過來,與侍兒說著:「今日可要再問問六妹妹,她請來的那位梳頭婆子是哪裡來的。」抬頭瞧見園子亭上有人相望,看似是一男子,便退了二步將身子躲入宮女之後道,「去瞧了是誰?」

    安祿山早已瞧著一行小娘子自旁邊院落而來,只當也是李揚之妻妾,見一女子過來施禮相問,雖是見其身著皆是絲製的高腰襦裙,外套之半臂也是名貴之極。便是心想,是否為外室?這李縣男可真是風流的很。卻是於心中恨了,天下之佳人你一個儘是佔去,這讓我等如何活去!但回禮卻是笑著道,「本官是李縣男相請的平盧節度使安祿山。你是誰家奶奶的奴婢?為何未是見過,不妨請了過來。」

    宮女笑了笑低首施禮回道:「原來是安將軍,奴婢有禮了。我家主子不yu見外人還請安將軍見諒。」便是退下而去。

    「不識抬舉!」安祿山暗道,眼隨她而去,直望了其遠去與眾中的一小娘子相說,還指點了這邊,顯得極是失禮。這便氣惱了,有心想過去問問,又怕得罪了李揚,左右拿不得主意之時,就瞧著那幾位小娘子便是要轉身回去,這就著急起來,高喊了聲:「小娘子慢行,安某有禮了。」便是奔著追去。

    鹹直公主是嚇著了,這若是讓他瞧見是自己這還了得,急是提了裙角疾走,好在離門不遠,幾步便是到了,鑽過之後便是緊緊的相閉。又想著不妥,吩咐了侍兒道:「凡是有人問起,就道今日是你要往李縣男宅中去尋幾位奶奶的,本宮昨日就去玉真觀裡與皇姑母習經去了。」這才走去。

    安祿山未是追及,拍了拍門未有人應聲,這心便是疑起。剛想回身問問那幾個服侍的婢女,就見二婢女自亭中下來至近前道:「貴客,方才奶奶派人將老爺送回去了,交待了奴婢,請貴客去客房歇休。」

    「哦,敢問小娘子,這隔壁所住何人?」安祿山因未能與李揚之妻妾再會不免悔之,想過又將目光看向小門,便指點而問,「為何見了本官卻是避去。」

    能在內宅之中婢女豈能如此的多嘴,便笑了道:「貴客問的是這呀,這邊的住是一位貴人,是與奴家奶奶相交甚好,所以開了一門也方便來往。」卻是不說是誰。

    對於此話安祿山怎能相信,又瞧一眼高牆,便是心懷更大的疑惑而去。至客房前想了想還是感到此中必有蹊蹺,便揮手喚一女過來道:「本官有事要走,也不便與你家老爺相辭行。你待他醒來之時代稟一聲便是了。」說罷急急的離去。

    婢女忙是回至內宅稟於小荷,小荷驚的臉色發了白,口念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忽是想起一人來,也許她可以幫的了,於是喚著秋娘道,「快去請了八奶奶過來。」等李騰空進來,拉住其手,焦急而道,「妹妹,如今阿姊求你一件事情,你可千萬要答應了。如是此事被人揭了出去,弄不好老爺會受了罪,那我李家便是滅頂之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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