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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見面 文 / 李家郎君

    李揚隨了牙將按著自己早已想過的地方往韋紇齊齊格的帳子走去,邊留意附近的巡邏兵士邊隨意的問道:「此處為何地,怎麼如此的森嚴?」

    牙將側身行禮而回道:「回李縣男的話,此處原為諸特勤之所在,大汗繼位後便是將眾特勤遷往別處,如今這邊倒是空下了,除了一些先汗生前的側妃後,就再無他人。」

    「哦」李揚暗道,這便是安置昔日黃花之所在,與敕命入道的先皇遺妃所居之三清殿、大角觀一般,是為先汗守寢的。便是笑笑道,「原來是這樣,那為何又將韋紇貴女安置在此處呢,這與禮數不合,畢竟是要成為可敦之人。大汗真是糊塗。」

    牙將卻不敢說什麼,臉色有異口氣生硬的側身相讓道:「李縣男這邊請。」

    至一頂潔白的大帳前,牙將與迎上來的侍衛交待:「大汗有命,大唐清徐縣開國男准許面見韋紇貴主,你等好生的相迎。」

    侍衛忙與李揚見禮道:「清徐縣男,請。小的早已接了汗令,在此恭候了。韋紇貴主已是知曉,也吩咐了下來,請縣男不必拘禮,直接進帳即可。」

    李揚點頭,先前一步至了帳門,躬身喚道:「李揚求見韋紇貴女。」

    帳簾一挑,唐女於裡面施禮迎道:「奴婢恭迎李縣男,韋紇主子正在裡面等候了。」

    「謝小娘子。」李揚回禮,邁了進來。

    後面侍衛相隨卻被唐女擋下道:「主子吩咐,請各位稍事等候。自來了這裡便由奴婢接待,就不勞各位大駕了。」隨後將簾放下,與裡相隔,阻斷了眾侍衛的視線。

    李揚見簾已是放下,這心中卻是急卻起來,回頭看了唐女,唐女輕輕的點頭,便直接奔了裡帳,邊小聲喚道:「韋紇齊齊格,是我,李揚。」

    裡面久未發聲,卻是歎道:「你來作什麼?是來看奴家的笑話麼?」

    聽佳人的輕歎之中有著無盡的哀怨,李揚不由的止了衝動的腳步,苦笑一聲搖頭道:「看來是我來的晚了,有什麼便說出來吧,我受著了。」

    「你還好麼?」韋紇齊齊格卻是話鋒轉至了李揚身上,一聲關切將李揚心中的愁苦去了不少,讓他的心中是為一暖,不禁脫口而道,「你呢?」

    裡面不語,李揚的心卻是揪起,也不顧及什麼,猛的急行幾步,將簾挑起閃了進去。

    見韋紇齊齊格消瘦而呆癡跪坐於一側,本是紅潤之極的唇邊如今卻是有幾分的慘白,李揚的心難過起來,慢慢的至了近前,迎上了一雙好生憔悴的雙眸,有些不忍的將頭別在一邊,歎氣道:「你,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不為別人,也要想著小寶。」

    「你呢?」韋紇齊齊格的眼中有了一層霧氣,癡癡的看著李揚的眼睛問道。

    李揚不敢直視這熱切的目光,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時刻無不在想著你。」

    「你!好狠的心!」隨著壓抑的哭聲,李揚的懷裡撲入了佳人,倒是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但還是慢慢的摟緊了,一手輕輕的拍打了韋紇齊齊格的後背,溫柔的說道,「好了,是我來的晚了,想哭就哭出來,莫要憋在心裡。」

    「阿郎!」卻是喊出了許久藏於心中的稱呼,韋紇齊齊格徹底的將自己心扉放開,伏於自己郎君溫暖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李揚心感這佳人的真摯之情,不免心中幽傷起來,將她摟於懷中摟好抱緊,默默不語。

    許久,李揚見其哭聲嘶啞,生怕有了閃失,忙是輕拍了後背說道:「齊齊格,你莫要哭了。」

    懷中之人聞所未聞,仍是哭著。

    李揚無奈,換了稱呼說道:「娘子,請止悲聲,我的話講。」

    果然韋紇齊格齊哭聲漸小,抽泣著低罵嗔道:「你終是喚妾身了。」卻也注意聽著。

    「我兒小寶的下落已是明瞭,因整日不與那人好眼色,如今被仁壽郡主幫帶著。」李揚見有效果,於心底歎了一聲,便將從婆匐那裡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韋紇齊齊格立刻急聲道:「那我這便去尋了妹妹,將小寶要回。」卻是將眼淚擦去,倚著李揚之懷仰頭相看。

    「不急,在她處有人照應著較為安全。我此道前來卻是為了你。」李揚見韋紇齊齊格要急著起身的樣子,忙是摟住了她,輕聲說道,「此時之重要卻是你,你莫要動,聽我慢慢說來。」接著,便將已是定好的細節與其說了,又道,「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一切俱有我安排。」

    韋紇齊齊格聽後,想了想卻道:「阿郎,妾身不相信那女人,她的名聲可是以奸詐為聞名。」

    「那依了娘子之言,又當如何?」李揚也不yu將自己置於危地,於是便是問道,起碼自己是局中之人,而韋紇齊齊格涉局不深,應有自己的考慮。」

    「與之協作自是眼下唯一之法,但凡事自己都要有個主意。阿郎雖是能決斷,擔不免有些偏執。妾身倒有一法,不妨試試。」韋紇齊齊格眼中閃著智慧之色,亮晶晶的目光看著李揚而道。

    李揚笑笑說道:「說來聽聽。」

    「阿郎,她不是說凡事有她們做主,只讓我等靜坐以盼,直到事畢便請阿郎出面做事麼?」韋紇齊齊格說道。

    李揚點頭道:「大抵就是這般。」

    卻見韋紇齊齊格冷笑道:「不論說的如何華麗,不過是她等讓我當了棋子,由其擺佈罷了。雖是瞧不動其的佈局如何,但細想過不光是弒君奪位而已。怕只怕動時要尋了替罪羊,安於阿郎的頭上。如是那樣,這便不是合作,只不過是利用罷了,而且是將阿郎利用到死!這般毒辣之策也只有她那樣的人可以想的出來。」

    「這,這不大可能吧。怎能如此呢?」李揚聽後有如被冷水從頭倒下,一時竟是越想越是後怕。

    韋紇齊齊格偷笑,一手撫上李揚之臉龐,癡癡而道:「阿郎,你是不懂女子的心,當年若是妾身心中無情的話,你早已墳上之草有數尺之高了。」

    「呵呵。」李揚乾笑,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打將起來真是狠心,便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無他,女子之心細膩卻也逃不過妾身之眼。阿郎,這事你便不需擔心了,妾身心中自有了盤算。不過,阿郎需為妾身辦一件事情。」韋紇齊齊格笑道。

    李揚正色道:「娘子請講。」

    「今日不許你走開,這便是妾身要你做的。」見李揚囧然,韋紇齊齊格笑若一隻小狐狸伏於李揚之懷中,咯咯的笑起道,「妾身與你玩笑呢,阿郎出了妾身之門,可否與左察克他們會個面,就道妾身現在的所在之處,其它之事阿郎便莫要管了,只管依了那婦人靜候即可。」

    李揚想了想,自與這佳人相遇,自己便被她吃死便能知道這韋紇齊齊格是當世的巾幗翹楚,自己是大歎不如,便將心放下,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出去便辦,想必他們還不至於難於我到此。」

    「嗯,不管怎樣,你現在還是大唐而來的貴客,有些事他們不敢亂來的。」韋紇齊齊格也知此事難為不住李揚才讓他去辦,這樣只不過是讓他不至於太過悶了,只當自己是個無用之人而已。其實早於一ri,左察克早已與自己暗通了消息。

    李揚不知這些,只道能為她和自己做些事情,沉聲說道:「我倒要看看誰敢阻之,莫要忘了我也是殺過人的。」說的倒也有些嚴厲,只不過在韋紇齊齊格眼裡倒是有一些氣概,但卻是被常是殺人的她直接忽視。

    「阿郎好是威風,韋紇齊齊格的漢子就是如此。」韋紇齊齊格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自是懂得如何取捨。

    二人說了些話,便是不捨的分手。

    李揚出了帳外,就瞧了那些個侍衛有些著火,便喝道:「你等還在些作甚,難道本官不認得回去的路麼!混帳東西!」說罷丟下面面相覷不明就裡的侍衛甩袖而去。

    隔著帳簾相望的韋紇齊齊格瞧見了,掩了小口吃吃的笑起,嗔怪而道:「還當不得誇了。阿郎,真是的。」又回頭罵著偷笑的唐女道,「不許放肆,再若笑一聲,我便讓你好看!」說罷,掩口直奔了裡間。

    牙將急跟了上來,拱手問道:「李縣男,敢問要回帳中麼?」

    「多事!回去稟了大汗,就道本官回去了,隨便應了韋紇貴女之請,去看望其舊部。」看牙將遲疑,有些怒意道,「怎麼?本官去不得嗎?」

    牙將忙躬身回道:「不敢,小的只不過是擔心縣男的安危,安置韋紇貴主舊屬之地為蠻族之聚集地,生性粗暴,怕衝撞了縣男,大汗可是要拿了小的問罪。請縣男三思。」

    「莫要說了,你點幾人隨著本官便是了,本官料想他等還敢造反不成!」李揚心中仍是被韋紇齊齊齊格說的火熱,就是前方明有危險那又如何?

    「這,好吧,請,這邊來。」牙將想罷,回身喚了數名侍衛相跟於身後,緊緊的跟隨著李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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