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處發生如此大的動靜,何宅宴席處如何不知。當有管事不顧了身份慌亂跑入伏了何大戶耳邊小說時,李揚便知有事發生了。
何大戶倒是好膽色,聽罷臉上只是驚慌了一下便鎮定了下來,反到怒責了管事:「你這狗東西!不過是貴客之屬看上一個丫頭而已也值得來告我!與她說,這是她的福分,宴過之後便送她過去!真是不開眼的東西!」
那管事即是能當雜僕之首,當是有過人之處,規矩的受著,忙點頭應是而退下。
何大戶過後笑而與李揚說道:「李司馬,老縣公。鄙人可否借片刻之際,向你提一柱親事。這邊請,這邊清靜。」
眾人俱是笑起,鼓噪道:「何大善人當真是善人,不去相告,反倒是成人之美。真是佩服!」
李揚卻是知道是有事情,因為自己來時不過是帶了李蒼頭一人,這李蒼頭已是老朽之年,哪裡能做下如此輕佻之事,又見那管事進來之時分明是慌亂,這心中便有了計較,與眾人拱手後與何大戶來至左間書房之中。
「李司馬,城門之處起了騷亂!這,這可如何是好?」何大戶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時的臉色卻是復起了慌張。
李揚心中吃驚,知是情況有變,不由的也是愣了一下,便道:「當真?」
何大戶小心的看著李揚,見其有異,這心中頓時揪緊,將那份假鎮定徹底除去,急道:「李司馬,這還能有假?李司馬請拿個主意,我何家上下老小三十餘口,連同這城中的百姓可全都拜託老縣公了。」
「無事,請放心。大抵是毛賊趁機作亂而已。」李揚安尉道,「何兄長,請喚過趙明府,讓他派過了人去看看是何事再說。」
何大戶想想也只能如此,便強笑著掩去臉上的慌亂出了門與趙奉璋道:「弄錯了,弄錯了。因是與明府提個親,可是讓李司馬埋怨。趙明府請這邊來?」
「哦」趙奉璋好笑,這等事也能弄錯,便走了進來。
聽罷李揚所說,趙奉璋好好的看了李揚沉思而道:「那下官便是派人去瞧瞧。」又與何大戶道,「何兄,請你出去先穩了眾人,莫讓眾人著了慌,因是小賊趁火打劫,無妨的。」
何大戶出去忙亂招呼,趙奉璋便直問李揚:「李總管,請如實相告!」
李揚點頭便與趙奉璋將那計謀說了出來,反正已是此時,說與不說已是無什麼大礙了。
趙奉璋聽罷讚道:「這倒是一條好計謀,但上佐卻是瞞的下官好苦。」
「不得已,本總管實為不得已。趙明府,這城門匪患細想起來也必未出奇之處,大抵為內奸所為,看起來他們等不急了。如此一來我等只需平定城中,就可安坐於此處等捷報了。到時趙明府平叛之功勞,本總管是記著的。」李揚聽趙奉璋話中的些怨氣,便安撫而道,「如是能借了此時機查出誰是內奸,那趙明府可更是功勞極大,到時一併上報了朝堂之上,要是聖上龍顏大開,眾相公說好,趙明府即可指ri高遷了。」
趙奉璋忙道不敢,又語:「那此次剿賊便仰仗李總管了,下官聽候吩咐。」
二人相視一笑又細細說了一些安排,便齊齊出了書房。趙奉璋舉杯笑道:「本官已是應了何善人之所提,因我那屬下實為內子之族弟,本官就先行告辭了。」
「哦,那明府慢些走。」眾人皆知這趙明府千好萬好就是一樣不好,懼內。都是想起一則市井流言,說是趙明府之三房貌美,極是受寵,有一ri趙明府本是應睡正房,卻是誤入三房之中,讓其知道,立馬闖入從床上將二人提起,趙明府自是無事,可那三房卻是赤身被撲了數桶冷水,名曰去火。看著愛妾如此,這趙明府竟是不敢語,反倒嘻笑稱三房為憐美人。再聽這趙明府說出內子之名,於是都是露了一絲你我皆知的笑意,拱手相送了。
李揚倒是不知這些,聽了趙明府說出哪此蹩腳的借口,差些將口中的酒水噴出,但看了眾人之表情卻是讓他奇怪,也不必好打問,只得悶頭猜著這是為何。
聽其更響,已是四更天,眾人皆有醉意,都用眼瞧著正座的李揚,看看是否要留宿何家,自己也做相應的打算。
正在此時,那管事又慌亂的跑入,這些卻是過了頭,過門檻時差些被絆倒,而臉有驚恐之意,到已是怒極的何大戶耳邊說道:「老爺,有一夥人仗火直奔這邊來了!」舉許是心中不安,這聲音便有些大了,竟是讓人聽了去。頓時眾人皆是相看,不知是何事。
「李司馬?」何大戶這時也著了急,望向李揚。
李揚咳了一聲,用手將眾人目光引到自身,說道:「何事慌張?這太平盛世還能出了什麼亂子。你等安心,凡事自有本官在此!」
眾人將心安下,但仍是不時的瞧著門口。
「老爺,不好了。有伙人將門圍上了。他們,他們都拿著兵器!」一人奔進大叫道。
「什麼?」剛剛安心的眾人皆是起身大嘩。那些個奴婢更是慌亂不知所措,有婢女竟是哭起。
「慌什麼!待本總管前去觀看!」李揚雖是心驚,但將臉崩緊,拍案而喝道。
眾人呼號:「李司馬,這,這是如何回事?怎得是這樣呢?」
「請各位放心,有本總管在此,哪個敢亂來。走,去看看。」李揚當先走出門口,緊接著何大戶相隨於後,再則眾人皆是跟著。
自院門處,早有奴僕圍著,探頭往外看。見自家的老爺來了,忙是讓開,但臉上皆是懼意。
李揚自門縫往外看,看不大清楚,只瞧了外面光亮一片,瞧在執火之人臉上好似番人,卻是不大認識,又瞧不到有頭目一般的人,於是與何大戶道:「請於牆角豎一方梯子,待本總管好好瞧瞧。」
何大戶顫聲相應,命人將梯子駕於牆上。李揚順勢而上,倚牆頭觀看,也不由的吃了一驚,就見外面之眾怕是有五十餘號,皆各執利刃殺氣騰騰,面朝裡相視,正正與李揚打了個正面,那眼中的嗜血之色不隱反露,如看李揚似該死之人。
「你等,是何人?本官沙州司馬!」李揚喝道。
那些人不語,皆是用眼盯著李揚。
「哦,是李上佐,可否識得在下?」從人群之中分出一人,叉腰仰面而道。
「你是?」李揚感到面善,卻是一時認不出來。
「哼!李司馬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本如狗一般的賤人,哪能入了你的法眼。不過,今日我也讓你死的明白,鄙人可是來取你的項上人頭的。有人可是開出萬貫之財要取你性命,李司馬,你可值錢的很?」那人笑著回道,歪著頭左右看著李揚,不顧李揚臉色之變,稱奇又道,「都道李司馬年輕的很,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真是可惜了,如此人才倒要被一刀砍死,可不知那家中的嬌妻美妾,還有疼愛兒女,又將便宜了誰人?聽說這何宅之中便有一名,不妨一會攻破了,抓來先讓我等嘗嘗!哈哈」
「狂徒!賊子!你等犯上作亂,亦同謀反!本總管念你等多是被裹脅而來,是受了他人的蠱惑,如是就此散去,定不會追究,如是執迷不悟當誅,而且還會累及家人!快退去!」李揚心裡怒極,但事到如今卻是不能激怒於賊子,只得安撫等了援手。
「好一張利口!如是普通百姓,又怕是讓你說動。哼,不會追究,你騙誰人,你當我等是三歲的小童。等散去了還不是被你一個個抓起,還不是被問了斬,還不是要累及家人麼?你們唐人最是奸詐狡猾,我等都已領教了。李司馬你就等著受死吧!」那人用刀指了李揚而道。
李揚卻是瞧著遠處,有幾名賊人搬來的梯子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