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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娘 文 / 李家郎君

    赫連明次的側臉被盆中的炭火所映,拱手與慕容曦皓問道:「皓汗尋小王何事?」

    「你此次辦事得力,本王心慰。如今事情又有了變化,你不妨再走上一趟。」慕容曦皓緩聲伏了他耳低道,「見了那東岱本波就道,事已成可速發兵襲壽昌。」又抬起了頭看了看院中忙碌著的下人笑起,「兆要去城外的莊子,你隨他一同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赫連明次忙躬身低頭應是,又小心的問道:「小汗,可還有別事吩咐?」

    「去吧,早去早回。今夜去何家赴宴,你也一同隨著,莫要誤了時辰。」慕容曦皓擺手。

    赫連明次應是退下,自去尋了慕容兆。慕容曦皓看著他離去,往火盆裡投了一塊炭,被火燒過發出啪啪之聲,倒像是在歡悅著什麼。慕容曦皓忽是心情大好,將身上的袍服脫下一件,隨意的放於榻上,朝外喚道:「來人,去請了阿史那小娘子過來。」

    環珮聲響,女子於門外輕聲相喚:「奴家來見恩公,不知有何話對奴家說。」

    「快請,快請進來。」慕容曦皓急不可迫的說道,每逢此時心裡便是著急的很,像是初遇心愛女子的小郎君,竟也崩崩直跳動起來。

    「那奴家便是進來了。妹妹,你慢些,小心腳滑了。」流鶯之聲傳進,慕容曦皓卻是老了一張臉,朝那女子身旁相隨十歲左右的女兒輕喝著:「你跟著來作甚?」

    女兒本是要見禮的,聽父親如此說自己,便是憋了滿眼的淚水,默默的施了禮退到了門口。

    「恩公,奴家身弱。昨日又受了些驚嚇,便讓妹妹幫著了。也不知妹妹是犯了何事,值得恩公如此相問,難道恩公不想見著小大姐嗎?」女子孱弱的樣子真是讓人好生的憐惜,一手輕輕的捧心皺著清秀的眉尖說道。

    慕容曦皓心疼的問道:「怎麼會如此。柳翠,你是如何照顧小娘子的,怎可讓她受了驚嚇?」

    「女兒不知,女兒昨夜乏了睡的太死,竟是不知姐姐多時哭泣而醒,問了她她又不言語,今早還好,將就著吃了幾口粥。」名為慕容柳翠的女兒偷瞧著父親的臉色小心的說道。

    「混帳!小娘子是貴客,豈能如此怠慢!」慕容曦皓也不知道為何這般的易怒,平日裡也極是喜愛這個女兒,可如今卻是看著令人生厭。

    柳翠忙跪下慌張的哭道:「父親恕罪,女兒不敢了,女兒定會好好的看著姐姐的。」

    「恩公,你這是?恩公,奴家不打緊的,只是忽想到家中之事而已,身邊的一位至親如今下落不明,想起便心傷了起來。」女子看著不忍,雖是這慕容曦皓教訓著自己的女兒,此為家事應是不容自己插嘴,但事關了自身便不好再置身事外,便出口相詢。但說著自己卻是想到了那牽腸掛肚的人兒,便是痛的不能自己,心中難過之極便是垂下了淚水。

    「小娘子,你莫要哭了,這般哭著,真讓人心碎。」慕容曦皓這心裡隨著女子的二行清淚而悲傷,心中卻是心疼的要命,想上前去摟著哄哄,又想到此女子近不到生人,凡人要近三尺便是翻臉怒目而視,也只有自己的女兒還能親近些

    聽著慕容曦皓這般說,女子不知想到了什麼便更是哭的痛了,將個慕容曦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女子哭了會便是停了一來,拉過柳翠與慕容曦皓賠禮道:「讓恩公見笑了,奴家也替妹妹向恩師賠禮了,是奴家未是與妹妹說清,讓妹妹受了冤屈。」

    「唉!小娘了不必說了,本王知道了。」

    女子輕點了頭,不與慕容曦皓直視,小聲的問道:「還不知恩公尋奴家何事呢?」

    那一絲的埋怨,一絲的柔弱之風情讓慕容曦皓頓感口乾舌燥,嚥了口唾液道:「今日晚間城中何大戶宴請,不知小娘子可否賞臉同去?」

    「不去了,奴家不喜這些,奴家還是在房裡多溫些書吧。恩公,你請自便。」女子不感興趣的說道。

    慕容曦皓心中極是想讓此女同去,也是心中打了盤算,如是在眾人之前露面多了,到時自己用了強也可解釋為是自己新納的小妾,想到這裡便是鼓動道:「哦,看來小娘子是極喜讀書的,那今日可是非去不可了,因為此間可是有二位由進士而授官員同去。」

    果然那女子來了興趣,小聲的問道:「真的麼?不會是平庸之輩吧。」

    「哈哈,小娘子,你這些日子於內宅之中深藏不露,於時事皆是不知。本來前日便想送你去沙州的,可是晚間卻發生了大事,龍靳鎮被匪寇所破,便是止了行程。如今官居沙州司馬的李揚已是率軍來了壽昌。這夜間何宅宴請之人便是他與壽昌縣令趙奉璋了。他二人可是正經的科考出身,豈能是那些個無能之輩呢。」瞧著女子臉上不知為何發了白,眼睛直愣了起來,當是嚇著了,忙又說道,「小娘子不必害怕,如今賊子已去,自是太平如初。就若是來了,那又有何懼,有本王在,何人敢傷了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你無事吧。」

    女子的表情甚是多樣,有憤恨,有害怕,有懷念也有一縷相思,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自責,忽是搖頭垂淚道:「奴家身子不適,先告退了。」與慕容曦皓行了一禮,也未去拉著柳翠便是轉身就走。

    「姐姐!姐姐!等我!」柳翠慌忙瞧了臉色不自然的父親,急是追著下去了。

    「賤人!」慕容曦皓暗罵道,如此不受抬舉的女子,當是可惡之極!哼,你等著,等著今日晚間大軍襲城奪了壽昌後,你這賤婦還不是乖乖的就範,求本王救你!到時本王會好好的疼你的。

    城外百里之餘的一個沙窩裡,從沙丘之上往下看去,竟是有吐蕃數千兵士盤踞在這裡。中有一帳,為毛皮所搭建,眾兵士羨慕的瞧著,不時的抬著頭透過盾牌的縫隙咒罵著放射強光的陽盤。

    「本波!小的已確實探明,唐軍確是開拔去追了那股不知死活的前鋒。看來本波之計成了!」說話之人用刀割著羊腿上的肉說道。

    「哦,你可是親眼所見!」坐於正中的本波說道。

    那人停下手中之刀,用袖抹嘴道:「小的親眼看見大軍開走,而且還入了城。綁了壽昌縣令的親隨,從中逼問了一番。二相驗證下,確實是走了。」原來竟是那床頭之人。

    「嗯,記你一功。」本波笑道,又是臉起淫笑相問,「那紅葉的滋味可好?」

    「妙,當是妙!唐女果是妙人。不枉那二十貫之資。」那人手摸了下巴,回味道,「本波,此次如能攻下壽昌縣,你賞我幾位唐女如何?」

    「哈哈,由著你挑。」本波會意而笑,與左右言道,「今日賣些力氣,得了城後,快活整晚!」

    「謝本波美意!」左右皆笑。

    那人將刀放下,站起急道:「那還等著什麼,不如現在便整軍去襲了。我出城時就見城門鬆懈,僅是有幾位團練的把守。還有那老冤家現如今的沙州司馬狗官也在城裡,還不交他擒來,讓唐皇老兒丟臉。」

    「不忙,再等等。」東波擺手而道。

    性情急燥之人跳起道:「還等什麼,兄弟們都等不急了。都想著好好的快活!」

    「呵呵,還有一人也要送來消息,等那人來了再說,不急,也應快到了。」本波捋的鬍子搖頭而道。

    這時從帳外進來一人拱手問道:「本波,說的那人可是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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