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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奴婢 文 / 李家郎君

    命人將兩具屍體抬了出去,李揚有些氣惱便要責問。

    內侍省奚官局令一邊命人挑著合適的,一邊有些覺察的對李揚道:「李縣男,莫要想的多了,她們想要逃脫,立斬是能交了旨的,再說,點齊了後奴婢是會將這兩人添在上面的,都是奴婢的事自與你無關。」又是看了規矩了的人冷嘲的說道,「這陳罪人可真是會享受,依了奴婢來看,他司農寺管配官家奴婢,你是瞧瞧,自己先配了官婢女一百三十人,而且各各都是不錯之人,上好的貨色。你再看看奴婢領來的宮裡人明顯差著一個檔次,要這麼說這陳罪人還真是該死!自己將各個當成什麼了,難不成他想與大家爭人麼?」

    一番話說的李揚不能再說什麼,但這話又有了別意,如是有心之人聽去奏了去上,那陳思問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也讓李揚不知如何的回答,好在這時門外金吾衛街典進來稟報:「刑部部官司奉旨交接各奴婢。」

    「縣男,這不是來了嗎?大抵是怕奴婢將人全挑盡了,那老郎中著了慌親自上陣了。」奚官局令笑著說道。

    李揚忙說了:「請進來。」

    從門口又進來數人,中間是一位五品的老年官員,遠遠的朝李揚拱手道:「見過清徐開國男,下官刑部部官司郎中陳明有禮了。哦,見過奚官令,見過顏御史,見過張長史。」

    李揚等人回禮,奚官局令笑的問道:「陳老倌可是來的遲了,奴婢早已挑完,剩下的你便是將就吧,反正有些都是老人了。」

    「不與你見識,本官依律便是了。」都官郎中陳明冷冷的回道,看來是沒少受過奚官局的氣。又與李揚拱手道,「下官奉旨來交接奴婢,凡內侍省挑完的全由下官帶回,再進行分配。」

    「哦,那陳郎中請自便。」李揚拱手回道。

    「這是本部的王員外郎,具休事務由他來定。」都官郎中陳明回身指了身後的一位從六上的員外郎說道,「過來見過李縣男。」

    「下官都官司員外郎王實見過李縣男。」顯的有些精幹,年紀在四十許的官員與李揚施禮道。

    李揚回禮,笑道:「請王員外郎快速的點檢,聖上還等著交旨呢。」

    「是」王員外郎應了聲,便與帶來的人上去清點。

    這時奚官局已是挑好了人,那令便說道:「奴婢是挑完了,李縣男,這是花名請過目。如不差那奴婢就先走了。」

    李揚看過,見上面已是寫的清清楚楚,又用了皇后專用內侍省的印,這便放下了心,說道:「那內官可是辛苦了,慢走。」

    「奴婢的差事本就是苦,當不得辛苦。李縣男,日後有用的著奴婢的事上,還請張口。告辭了,陳郎官、顏御史、張長旭,奴婢先行一步。小的們押好了,要是半路跑了,你們可都吃罪不起。」奚官局令說著便是將縛了手並連在一起的婦兒押了出去。

    李揚等人自是出去相送,回來時,顏真卿與張旭各自過去查點。

    「這個內奴倒會討好!李縣男,莫要與他深交了,這些殘人的心狠著呢!」都官郎中陳明與李揚站在一處忿忿的說道。

    「呵呵,陳郎中將這些人等押回去將如何的分配?」李揚不yu接話,將話頭轉了說道。

    陳明也知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乾笑了幾聲,將尷尬之色掩去,指了院中之人回道:「大抵多是男子入於罪隸,女子入於chun坊。罰沒這罪官之家人為官奴婢,並打印於臂上。男年十四以下少兒者,分配司農;十五已上者,以其年長,命遠京邑,配嶺南為城奴。按律官戶者分番、雜、良等,經大赦宥後,一免為番戶,再免為雜戶,三免為良人。或是年至六十歲及廢疾,雖赦令未有,也可免為番戶;到七十則免為良人,任所居樂處而編附當地。凡初配沒有伎藝之人,依其所能而配諸司,如太子家令寺等;婦人工巧者,入於掖庭;其餘無能,則充各司雜役。凡諸行宮與各監、牧及諸王、公主應給者,則由分割於司農寺之戶以配。有伎藝者則擇諸chun坊教司之戶教充,每年十月,按比例,男子奴婢年十三已上,在外州者十五歲巳上,容貌端正,送太樂署;十六歲已上,送鼓吹及少府教習。有工能官奴婢亦准此,如分配將作監等。凡配出官曹者,長輸其勞作;番戶、雜戶;則分為番。其中番戶一年三番,雜戶二年五番,番皆一月。十六已上當番請納資者,亦聽之。而這些官奴婢剛長年勞役不得輪番。(稍改動,摘自唐六典卷六,尚書刑部)」

    「原來如此,這倒都是報應。如妻妾不貪享受,子婦不貪富貴,親友不貪便利,那便能自足,也便是坐不得事,犯不了罪。凡事皆逃不出一個貪字!」李揚搖頭道。

    都官郎中陳明點頭應道:「李縣男說的極是,自身不過一口,住不過三尺,用度不過雙手。死亦帶不走,活著能用多少?說到底還是貪念所為,要應妻兒,要應親朋,還要應自己的臉面,這便要貪了。唉,無力者終年勞苦只能裹腹,有力者用權不勞卻能富貴,這老天便是這便的不公。」

    「陳郎中是為真君子,不過你卻是看看眼前的這些都不也遭了報應麼?自己貪些無妨卻是累其家人受罪,淒淒慘慘好不悲涼!要說還是莫要伸手,伸手便是早晚被擒。按說我大唐月有月俸,年有年祿,更有各種的費用,還是要貪,真是天作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摘自孟子,孫丑上)實是罪有應得。」李揚也是想想這陳思問貪墨之巨,為百年罕見,不由的心生怒氣。

    「李縣男,下官看走眼了,原來你也是這等嫉惡如仇。我輩不孤,下官當施一禮!」都官郎中陳明整了衣冠便是一拜。

    李揚忙閃過一邊,用手扶了道:「不得無此,可是折殺後進之輩了。」

    二人說了這些,都是覺得有些惺惺相惜了,又是談了些話,李揚便又是問道:「奴婢雖是比畜產,但終還是人,也不知這些奴婢被押回後能否被當了人?」

    「李縣男想的多了,我大唐律定,男子入於蔬圃,女子入廚膳,乃甄為番、雜、良三等之差,以此給於其衣糧。按四歲已上為小,十一已上為中,二十已上為丁。chun衣每歲一給,冬衣二歲一給,其糧則季一給也是定量,是不會冷餓而死的。其衣有丁奴歲chun頭巾一,布衫、鞋各一,牛皮睡氈一。十歲已下男歲chun給布衫一、鞋一。女婢給布衫一、布裙一、鞋襪一。其糧:丁口ri給二升,中口一升五合(讀ge,十合為一升),小口**;褚戶留長上者,丁口ri給三升五合,中男給三升。凡居作各有課程,凡二十的丁奴,三當二役,中奴比若二十歲丁婢,二當一役;中婢,三當一役。又在元(上中下)、冬至、寒食、喪、婚、ru免鹹與其假焉。其元ri、冬至、寒食放三日假,產後及父母喪、婚放一月,聞親喪放七日。另有生病疾,太常給其醫藥。男、女既成人,各從其類而配偶之,按有se當婚許(稍改,摘自唐六典,尚書刑部)。他們還是不差的,比之私奴婢可是強上百倍,起碼不能任意打死,生死病老還是有司來管。」

    李揚點了點頭,但看了排成數列,驚慌失措的罪人眷,又瞧了那灘已是凍上並顯暗紅的血跡,心裡卻是歎道,真的是這樣麼?卻是有此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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