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你說了。」鹹直公主嗔怪道,「阿姊還在那邊等著呢?」去拽李揚的胳膊又道:「你是否與阿姊說了什麼,怎麼她今日見了妾身感到怪怪的,平日裡老是說個不停,但今早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自己坐在那裡發起呆來,真是好生的費解。」
「沒有吧,她在時你可都是聽著,興許有心事罷了。」李揚當然知道但不能說出口,等見著萬安公主再解釋吧,只是這事如何能解釋的清呢,頓時心裡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鹹直哪能想到這些,拉起李揚放了手,陪在他的身側輕快的說道:「今日出來可是費了一番周折,原先那個門官也不知哪裡去了,新來的著實的可惡。費了好大的力氣,最後扯了個謊說去十王府看兄長去,到東宮央求請了太子令,方才出來。哼,敢拔本宮的顏面,明日稟了父皇讓他滾蛋!」
「這麼說是真的了」李揚暗驚,不由的想到眾人或明或暗告誡的話,看了看歡喜的鹹直,心裡下不了留去的決心。也道這二日與鹹直公主甜蜜恩愛,竟是被情慾所左右,雖知前面是萬丈的深淵,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現在想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全然在聖上的眼裡,只不過事情沒能壞到一個程度,又拿不住什麼把柄,才不與自己計較,如是這樣下去,總有一ri被取了證據,那自己就是個萬劫不復的下場。想到這裡這身子就發起冷來,不禁的打了個哆嗦,強笑著說道:「還是算了,明日我便要起程去沙州了,你也不會老是出宮門,這樣也少見著那城門郎,便心中不煩了。」
「什麼,阿郎,你這便要走了?」鹹直停了腳步,用手拉住了李揚的袖子,急問道。
李揚點頭道:「撒手了,讓人看見了不好。」
鹹直的眼裡湧出了水霧,幽幽的說道:「妾身就知道,你是終會離去的,可我還是如飛蛾一般撲向了火。阿郎,不走好嗎?」
李揚不忍即未搖頭也未點頭,只是平靜的看著。
「罷了,你走吧。妾身不會攔著你的,只盼你時時想著妾身便是了。」鹹直將眼角的淚花擦去,忽笑了說道,「走,去看看阿姊去,不遠,就在那邊。」但那眼裡的愁傷是無論無何也掩不去的。
「嗯,鹹直。我會時時的想著娘子你的。」李揚這才點了頭。
鹹直聽後紅了臉卻是大膽的盯著李揚的眼睛又道:「阿郎,多叫幾聲娘子,只當你不在的時候補償妾身吧。」
「娘子,娘子,為夫的好娘子。」李揚的心痛極,一時竟叫不下去了。
「阿郎,鹹直聽到了。」鹹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便臉上更是花了,見有人朝二人指指點點,破泣笑道,「快走了,阿姊要等心焦了。」
李揚點頭,並排而行。
「一會到那的時候,你等要等著,等妾身過去將阿姊換過來,我們出宮時,妾身怕讓人看出來,便讓阿姊露了面,我裝扮成個宮女混出來的。」調皮的皺了皺鼻子,卻又是苦惱道,「這出倒是出來了,如今這個醜樣子讓人看到了非笑話死我,都怪你!」
「那就將這打扮除去了,正正經經的回去!」李揚笑道。
「作死啦,正經的回去,阿姊怎麼辦?到了,阿郎等著,看到那這麼,就是那裡,用布縵圍起來的地方。不需亂跑,乖乖的等著。」鹹直揚了揚小拳頭,一不小心袖子滑了下來,露出段白如玉的胳膊。看著李揚的眼又直了,鹹直就覺得渾身又發了癢,好生的不自在,忙掩了紅紅的臉跑開了。
李揚站在原地張望著,就見鹹直大大咧咧的朝護衛走去,從懷裡掏了一塊牌子晃了晃,那人側身讓過便放鹹直過去。又走了幾步不遇了巡在外面的宮女,宮女上前喝止,鹹直又是掏出牌子但這次卻是朝李揚這邊指了指,那宮女看了看李揚朝這邊道了個萬福,便將鹹直領了進去。
大約少半個時辰,就見鹹直又走了出來,卻是有些慌張,朝這邊看了看,這才安定了腳步,快步奔向了這裡。
李揚卻是越看越不解,怎麼像是變了個人,待近了才隱隱看出此鹹直要比真的鹹直豐潤一些,且個頭稍稍高一點點,原來卻是萬安公主。但不細看是發現不了的,這也是李揚對鹹直的身子太過熟悉了才能看的出來,要是旁只怕是非得二人站在一起才能分辨出來。
李揚迎了上去,瞪大了眼睛,小聲的喚道:「萬安?」
萬安公主卻是不言語,只管朝一處建有小牆的院子走去。
「怎麼了?娘子。」李揚跟著快到院門時攔住問道。
萬安這才抬了頭,用袖子將臉上的油彩擦去,卻是淚盈盈的哭道:「你心裡何曾有過我?莫要叫我娘子,你去叫鹹直去!」原來是心裡泛酸了。
「娘子,你可聽我一言?」李揚急了,去拉萬安公主。
萬安公主往旁邊躲去,紅了臉小聲的說道:「有人。」自己徑直推開院門進去了。
李揚一看萬安進去,知是這裡是個隱蔽之地,也慌忙跟了進去。
「婆婆,把門關好,莫要讓一些阿貓阿狗的壞東西進來。」萬安公主見李揚跟了進來,有些怒意的說道。
「是」從閒房裡出來位老嫗,看了鬧著彆扭的二人,偷笑著將院門關好,又轉過身子萬福道,「女恩公,正房每日都在打掃,可進去稍許歇休。」
「謝婆婆。」萬安公主只是隨口說道,那婆婆卻是著急的回著:「使不得,這可折殺老身了。要不是女恩公搭救,恐怕我們母子早就橫死在了街頭之上。女恩公又買了院子送於我們,許我們安身,此番大恩已是重如東嶽,可萬萬不敢再說什麼謝不謝的!」
李揚拱手朝老嫗說道:「婆婆辛苦。」
「不敢」老嫗回禮,「你們相聊著,老身回房裡去,有事相呼一聲便可。」
「哼!」萬安朝李揚冷哼一聲自行推門進了房裡。
李揚自跟從進來,也不關門,見萬安公主悶悶坐於床上,便也想挨著坐下。
「你去那邊坐!」萬安公主皺著眉頭說道。
「萬安!」李揚瞧著門沒關便呼了名字,但見萬安公主的臉色又差了幾分,急去將門關了道,「你聽我說。」
「誰讓你關門了,你這個壞東西!是不是也想欺負我,我不過是個可憐人,母后早去,父皇又不疼我,就連你也合著別人來氣我,這樣的日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萬安公主說著便哭了起來。
李揚的心被一把手狠狠的揪了起來,過來也不管她的掙扎,緊緊的將她摟住了說道:「娘子,是我不對!我本是今天想要與你說的,但是昨日裡你突然回轉,讓我的心裡好是愧疚,你且摸摸看,它如今可是跳的好快。」
「你是嫌我,嫌我是個不祥的人。我恨你!唔唔」萬安的嘴突然被李揚吻住,她睜大了眼睛,用手去推,但力氣卻是越來越小,這身子也是越發的軟了起來,最後便強烈的回應了起來。
「娘子,我說的可是實情。」趁著萬安公主現在渾身沒了力氣,又是聽話的當口,李揚趕忙將與鹹直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次。
萬安公主恨恨的說道:「原來如此,枉妾身還一直當她是個好人,誰能知道她竟會來勾引阿郎。真是好恨!」又抓起李揚的胳膊不解氣的在上面咬了一口罵道,「阿郎,你也不是什麼好人!」眼見用的力氣大了,咬出了一排牙印,又用手輕輕的去摸,心疼的問道,「疼嗎?」
李揚呲牙咧嘴的差些就叫了出來,但見萬安公主貌美如花嬌媚的看著自己,鼻中又聞著那**的女兒香,便臉上立刻充了血,鼻子一涼流出了血。
「呀,阿郎,你這是怎麼了。」萬安公主手忙腳亂的過來擦拭,卻是胡亂中將領口扯開,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膚。
李揚頓感頭腦昏厥,已是顧不得別的,一把將萬安公主抱住,便悶頭吻了下來。
萬安公主怔住,從李揚的狂野的動作裡知道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臉上便帶著驚慌,輕聲的求道:「阿郎莫要這樣。」
「呼——」李揚被這一聲哀求喚醒了過來,立刻放開了懷抱,大汗淋漓的呼了一口氣,低頭愧疚說道:「對不起!」便甩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萬安公主忙用手將李揚的手拉住說道:「阿郎,妾身不怪你。」
「娘子,我走了。」李揚不敢直面萬安公主,感到臉上好是尷尬直想離開這裡,於是說道。
「哼,妾身送你。」萬安公主也是紅著臉低頭。
李揚將手放在門上頓住,遲疑了一下說道:「明日我便回沙州了,娘子要多保重。」
「什麼?」萬安公主大驚失色,一行清淚留了下來,猛的撲到李揚的後身,驚慌的問道,「阿郎,你莫不是在生妾身的氣?不要,求阿郎再待上二日,近三年以來,你就連這短短的幾日都不捨與妾身嗎?」
「不是的,娘子。實是再等幾日恐誤了歸期。」李揚解釋道。
「求阿郎了。」
「真得不能在留了,如是再留幾日,於我不利。」李揚怕有些事情說了出來會嚇著萬安公主,便含含糊糊的回道。
萬安公主聽罷,慢慢的放開了李揚,冷冷的說道:「好,那你走吧!祝你一路風順,也祝你步步高陞!」
「娘子!有些事情你不懂得。」李揚轉過頭來見萬安公主眼裡沒有一絲的光彩,這心裡必是酸痛,急道,「不是不想與娘子多待幾日,實是再待下去,恐幾日後你們再也見不到我了。」
「走吧,莫要哄我。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阿郎,我也不再是你的娘子。我們兩斷了。」萬安公主心灰意涼,無力的喃喃道,「我真是天下頭等傻蛋!哈哈。」
李揚大驚,見萬安公主恐是走火入了魔,便過來將她抱住,急道:「娘子,你說了些什麼?我李揚指天發誓,你永遠都是我的娘子,就算海枯石爛也改變不了。」
「你騙我?你又在騙我。」萬安公主冷冷的說道。
李揚皺眉,搖著頭苦澀的說道:「不騙你!」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可為我去死?」萬安公主忽說出這話,「即是人世做不了夫妻,那麼我們去陰間做夫妻。」yin了臉笑道,「還說不是騙我?」
李揚心裡亂極,但見萬安公主那已是失了生氣的眼,不由的心裡生出一股虐氣,大聲說了一個好字,便將萬安公主輕輕的推開,從桌上取了燭台,將蠟拔去,反轉著猛的刺向心口。
當刺疼傳入腦間時,李揚不由的鬆了一下手,但已是扎入半寸之多,人也被疼的暈了過去。
「阿郎!」萬安公主此刻被李揚的鮮血喚醒,大叫一聲便撲了上來,奪過燭台扔在一邊,大叫道,「阿郎,阿郎,是妾身錯了,是妾身錯了!婆婆,婆婆,快來呀,快救救阿郎。」
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過老嫗,見此也是大驚失色,見李揚胸前全都是血,萬安公主爬在那裡痛哭,便直叫苦:「這是怎麼回事,這可怎麼著呀?」
這時李揚卻是醒來,見萬安抱著自己哭泣,笑了笑道:「我沒事,娘子,真的沒事。」
「啊?」萬安公主見李揚醒過來,大喜過望,哭著說道,「是妾身不好,不該逼你。」
老嫗見李揚醒來,便小心的說道:「女恩公,老身這就去請金創醫去。」
萬安公主聽後就要答應,但讓李揚攔下。
「婆婆不必去,請婆婆去河西會館尋一位李蒼頭即可,讓他帶了藥過來便是了。」李揚忙叫住了老嫗,緩緩說道。
見老嫗關門離去,李揚笑道:「不妨事,不過是疼了一些。要是金瘡醫來了,要是認出了你那便不好了。」
「阿郎!」萬發公主見李揚如此還用自己著想,心裡好是感動,又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任性的結果,不由的又是哭了起來
「好了,莫要哭了,哭腫了眼睛那就不美了。只要你心中高興,我便是再扎一次也是願意。來,扶我到床上去。」李揚笑著安慰道。
萬安公主更是哭的起勁,但還是慢慢的撐著李揚走到了床邊。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娘子你瞧。」李揚緩緩的動了動身子,其實也不是太嚴重,不過就是剛扎入時疼痛一下,現在卻是麻木了。
而萬安公主卻是緊張非常,見那傷口又流出血來,急著用手摀住哭道:「阿郎,莫要動了。」
「好,就依娘子,我不動。」李揚也不敢作大動作,只是安慰萬安才這樣,見如此一來她更是緊張便打消了再動的念頭。
萬安已是顧不得爭風吃醋,也不再與李揚嘔氣,像極了位小媳婦服侍著李揚。而李揚也樂得如此,快樂與痛苦的享受著萬安公主的呆手呆腳。
「小郎君,你家隨從已是喚過來了,可否進去替你瞧瞧?」門人老嫗的聲音將二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嚇的分開。
李揚瞧著臉紅紅的萬安公主,笑笑說道:「讓他進來,婆婆勞苦了。」
門被推開,劉一進來見此,遲緩一下躬身相拜:「見過老爺,見過——奶奶。李公此事不如屬下,於是屬下便來了。」
早已離開床邊站於窗前的萬安,紅著臉未說話低頭將手擺了擺,示意起來說道:「莫要說那麼多,快過來給老爺瞧瞧。」
「是,奶奶」劉一應道,「請奶奶移動出去,屬下要與老爺除衣。」
「嗯」始終是紅著臉的萬安公主推門出去,一併讓老嫗去取了自己放在這裡的乾淨衣裳換了,淨了面洗過手後便心急急的趕回來,等在門外聽候消息。
不一會,門開劉一側身與萬安見禮道:「奶奶想必是等的心焦了,老爺無事,已是上藥包上了。」
「有勞了。」萬安朝劉一點過頭後,急急的進去奔到床邊相看李揚。
李揚的傷口本就不多,也不過是深入半寸,如今上了刀瘡藥貼肉用絲帕包上,又用麻佈於肩上打了個結。看起來倒挺是嚇人的,其實卻沒什麼。
萬安一見又是流了淚,輕撫問道:「疼嗎?」
「娘子,不了,已是試不出來了。」李揚笑著說道。
萬安長出了一口氣,轉頭對劉一說道:「老爺傷的可是歷害?」
劉一拱手回道:「無事,明日便可結痂。」
「多謝了。」萬安道了個萬福,卻將劉一嚇的閃到一邊連說不敢。
「劉一,你先回去,小心的看著路。」李揚暗示道。
劉一明白是怕有人跟來,於是拱手回道:「老爺,屬下明白!路上連個印子都沒有,請老爺放心。屬下告退!」說罷與二人行禮退出去掩上了門,又與老嫗施禮道,「此次再次謝過婆婆,這裡有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玩意還請婆婆笑納。」說著從懷裡命出一包東西,悄悄的遞了過去。
老嫗自是不要,但劉一硬塞過來道:「婆婆,莫不是嫌少?」
老嫗這才收起,拿在手裡掂了掂,足有半吊之多,心中便存了個心眼,等劉一走後,自己取了個小凳,倚著院門坐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