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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章 楊宅 文 / 李家郎君

    更新時間:2013-06-10

    自開元二十年八月十八日從春州起程,經梧州逆漓水順湘水過永、衡、潭三州入洞庭,在岳州小憩一日,復流沔州走漢水,過襄州穿山而過到商州,直至九月二十日到了京都長安。

    未及長安後便見路人皆是悲憤之狀,李揚尋了位郎君問道:「出了何事,為何諸君皆露悲色?」

    「哦,看小郎君也是從外地而來,這也難怪了。」那郎君本是有些火氣,但見李揚一行皆腰間帶刀,又瞧著像是官員的身份,於是也不敢造次,只是忿忿的說道,「你有所不知,那天殺的渤海大武藝不思皇恩,竟指使大將張文休率了一干水寇襲了我大唐的登州!」說罷左手握拳擊在右掌之上,又指了東邊接著道,「可憐那使君韋俊竟是做了個糊塗鬼,被裹在一眾軍民之中被敵冠亂中殺之!真是著實的可惡,簡直欺我大唐無人!」

    李揚大驚失色,急扯住那人的衣袖又道:「郎君所說可是實情?」

    「這還有假,我這便是去投軍去,去殺盡那些番人好替逝者報仇!」那人不滿的看了一眼李揚,掙脫李揚的拉扯,拍著腰間掛著的長劍而道。

    李揚方感失禮忙躬身道:「方纔有些失禮了,哦,在下方從嶺南而歸來,還請郎君莫要怪罪。敢問郎君這陛下聖人對此事如何處置。」

    「還能怎麼樣,下旨斥責並令左驍衛將軍蓋福慎領兵討伐,如今正在衛所徵兵,我堂堂男兒何不應徵入軍沙場建功立業。」那人上下看了李揚,又瞧了其身後的車馬,笑道,「看小郎君只怕是沒這個福份了。」

    李揚也是笑笑拱手而別。

    進了長安自去叩楊家宅門,未見著楊父想是在當差,出來相迎的楊母將已是坐滿月子的小荷抱在懷裡就開始痛哭。一旁的朵兒懷裡抱著已是露頭取名為瑤的小人在那裡抹著淚水,楊母又展了懷抱將朵兒抱住,哭笑著問道:「可是想死母親了!」

    李揚並二位小舅哥看著院門之外有些不雅,忙過來相勸,方才引了眾人進了院子。

    午時,楊父自中書省回來,見著李揚也是高興,命奴僕拿了自己的牌子去牙裡請一日的病假,取了自汾州帶來的杏花汾酒,命廚下煮了幾道菜,翁婿二人便暢懷痛飲起來。

    席間楊父醉眼迷離、口齒不清的言道:「想我一輩之人老來才摸著一個從七品上的主書。你可倒好,授官半年竟也為從七品上的壽昌令,真是讓老夫面上有光,令那些同僚們眼熟,齊齊交贊老夫的眼光。賢婿呀,你可是為老夫爭了光彩!賺足了臉子!」

    「岳父大人醉了,小婿不過是運道好而已。」李揚知是楊父醉言,但心中還是有些得意,話雖說的好聽但那語氣之中的驕傲卻是透露了出來。

    「呵呵,說的好,運道好而已,這滿廟堂之上誰人能有這般的運氣。」楊父哈哈笑道,指了北邊皇城的方向,搖頭晃腦道,「與你同科的不行,就連那些權貴除去祖萌之外的他們也不行!莫要忘了與你進士同科的狀元公,如令不過是一小小的國子監從八品上的四門博士而已。」

    李揚飲了一杯酒不去反駁,轉著手中的空杯道:「岳父大人官位不論高卑,都是陛下的臣子,我等只管盡心去做罷了,倒是未想的那麼多。」

    「哦,賢婿說的對,盡心去做!盡心去做。」楊父站起揮著手大叫道,「拔刀四顧驚敵膽,不負躬身見聖顏!痛快,痛快!」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你醉了,請隨小婿回房歇息。」李揚忙過來扶住喚道。

    「我沒醉,正吃的快哉。賢婿呀賢婿,你可是小瞧了你娘子的大人,來,與我再飲上幾杯。」楊父想走幾步卻是跌在了李揚的身上,嘴裡吐著酒氣,左右搖晃著手去抓几上的杯子。

    李楊一見這下可真是醉了,忙支好楊父的身子,叫屋中守著的奴婢幫忙,順著屋中的軟榻讓他躺下,小聲喚道,「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請小睡一會。」

    「你——慢著!」楊父忽睜了眼,來回搖著頭看著李揚道,「你莫動,老夫看不清你。」又轉過頭對那些奴婢們喊,「你們都下去!」

    李揚直了身子朝他們揮揮手,轉過來問道:「岳父大人是否有話要對小婿講。」

    「你扶我起來。」楊父正色的說道,雖是身體有些晃當,但眼中的精光可是騙不了旁人。

    李揚將楊父扶著靠在牆上坐好,隨口問道:「岳父大人可要茶水?」

    楊父搖頭眼睛盯著李揚,將李揚看的心中發虛,見其有躲閃之意,冷笑幾聲問道:「我且問你,那鹹直公主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與我說說。」

    九月裡的長安午後已顯的有些涼意,身著單薄的李揚自房中出來,這頭上卻是有少許的汗珠浸出,抬手將其擦去,喚過門外守候的奴僕去與楊父端碗甜膩的醉酒湯去,自己緩緩的走到院中的石桌邊,茫然的看了院外的那棵槐樹,有些失神的跌坐在石墩之上。

    「姑爺,請用茶。」內宅的小丫頭將一杯熱茶端過,輕放在手邊問道,「只放了陳皮,可否還要加些什麼?」

    李揚呼了一口氣擺手讓其離開:「你放在這裡吧。」端起茶杯將水面吹皺,讓茶水的熱氣隨著氣流而飄出,放於嘴邊又試著溫度稍燙了一些,心中煩躁將它放下,腦子裡不禁想起方才楊父說的話來。

    「你們之事整個京城都已傳開,這讓陛下多少的些怒氣,前先時又降旨將其封號改授為鹹直公主,如令又令她禁足,整日關在公主府不與外界來往,這可都是因你而起。賢婿,我大唐雖是風氣開放,但那可是堂堂的公主,比不得旁人。你若是一意孤行,也想效仿高陽、太平、安樂以其娼婦上官婉兒的入幕之賓麼?這雖是你的私事,男歡女愛自苦聖師也逃不掉,不然就不會收錄這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關雎了,但你要知道它背後所引發的詬病!你呀,莫讓情、欲迷了眼。我累了,你先下去好好的想想吧!」這話說的李揚先是緊張而又害怕後來卻變成了對咸宜公主的欠疚以及最後的麻亂無頭緒。

    這時有下人跑進喊道:「老爺,老爺!」見李揚坐在當院,止了腳步躬身施禮,「姑爺,請稟了老爺,有宮裡內謁者寺人到,如今在前院客廳等候。」

    「什麼?」李揚暗驚,不動聲色的回道,「我馬上便去喚醒岳父大人,請內謁者宮人稍坐片刻。」說罷復走入房中去將楊父叫醒。

    楊父拍榻搖頭歎道:「禍事來也!」理也不理李揚,匆忙而去。

    一會功夫,楊父陪了幾位淨面無須的寺人進來,當先一位寺人進來說問道:「楊主書,那位可是那壽昌令李揚?」

    「本官便是。」李揚聽到從屋中出來施禮道。

    「奴是從八品下的內謁者,今奉了娘娘的教喻」那內謁者咂咂嘴道,「奴問你話,你可明白了?」

    「下官明白。」李揚忙稱下官拱手道,「敢問是哪位娘娘要問下官的話。」

    內謁者白了一眼李揚,鼻了裡哼出聲來:「當然是惠妃娘娘了,有哪位宮裡人敢出來稱娘娘的。」

    「哦,請娘娘教諭。」

    「你妻可是李楊氏?」

    「回娘娘的話,下官之妻為中書省楊主書之女原名楊小荷,入李家改名李楊氐。」

    「哦,你的妾室幾人?」

    李揚不解看了楊父一眼,但楊父目光下垂瞧了袍底,無奈只得又道:「正妾三人,頭房李張氏,原名張朵兒,二房李楊氐,原名楊太真,三房李氐,原名李柳葉兒,封清河鄉君。小妾一名李氐,番名喀秋莎。」

    那內謁者聽罷忽笑道:「那就是了,李壽昌,還請尊娘子們出來吧。」

    「這」李揚又是躬身道,「敢問內官公這是何意?」

    「奴也是奉教而來。娘娘未說是何事,奴自不敢多問,李明府,李壽昌,莫非你有其它的想法?」

    「這倒不敢,但本官自嶺南而來要趕赴隴右,今日方到了長安,想休息一晚明日便早早的起身,就不要煩勞她們了。還請內官公回去多多說上幾句好話。」李揚心想這又不是陛下的旨意,不過是口頭的教諭又沒什麼約束力,自己不去理會便可。

    但內謁者惱了指了李揚氣道:「你大膽!連娘娘你都不放在眼裡!你這個小小的壽昌令,依奴看是做到頭了。」

    「李揚,你給我退下!」楊父這時橫在二人之間,將李揚呵斥,躬身對那內謁者道,「老朽的小婿年輕不經事,還請內官公恕罪。敢問內官公惠妃娘娘到底有何教諭。」

    「嗯,還是楊主書看的明白。娘娘那頭,知道你們回了長安,這鹹直公主不能出禁,即是公主的姐妹,那就請進宮來小敘。」內謁者朝宮裡的方向拱手,又看了李揚一眼,別過頭去復對楊父道,「至於李老爺嘛,娘娘也是好奇,想順便見見你這個少年英才。這便也沾了娘子的光,也一同隨著吧。」

    李揚聽罷,過來陪禮並隨手從懷中掏出幾塊孔雀石佩,陪了笑遞過,這內謁者臉色才變好,又是有說有笑的說起話來,就像方纔之事從未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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