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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一章 饒樂 文 / 李家郎君

    更新時間:2013-03-24

    薛嵩呵呵笑了一聲,回頭道:「此去可是饒樂都督府,你可願意?」

    烏素達恆卻擋了馬頭說道:「願隨主子赴死!不過前面去不得,有一隊人馬埋伏那邊,不知是敵是友。」

    「哦」薛嵩聽罷心中一跳,忙又問道:「有多少人馬?」

    「看不大清楚,因做我這買賣之人,見了人少就上,人多則避。只是遠遠瞧著約百八十號,也未打了旗號。」

    「謝安答提醒。」薛嵩轉了臉,凝重的對李揚說道:「李校書,看來前面有條大蟲,過去需費些力氣。」

    李揚不解道:「這有什麼怕的,我等十幾人上去殺了便是?」

    「呵呵,我倒是不怕,就是不想讓妹夫涉險。」薛嵩也不說清,笑了笑又道,「留二人在這裡陪你,我帶餘下之人上去看看再說。」

    對於薛嵩的話李揚卻是有些難堪,這話說起來是關心之意,可言外卻是說你未見過風雨,還是好好的待著吧。於是無奈的說道:「那我就不添亂了,薛大哥,你需小心些。」

    「李校書,你多心了。我等都是大唐軍人赴死自是本分,但你則不同,你需好生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這關係到許多人的生死。好了,大唐的兒郎們,隨我一起過去瞧瞧!」薛嵩將背上的弓弩拿在手裡,向前揮了揮手。

    李揚看著幾騎踏青而去,又瞧了瞧身邊留著的二人,都是滿臉的狂熱,遺憾的瞧著遠處。他心中一動說道:「我等也可隨著而去,遠遠的助威。」

    二人卻是齊齊的擋住李揚的馬頭道:「軍令如山,望李校書不要為難小的。」

    李揚無奈,只得待了原地,心中焦急的與二人望了遠處。

    未及一個時辰,遠遠的地平線上隱隱的有幾個人影。李揚與二人看了看,打馬迎了上去。

    薛嵩眼中的赤紅還未消去,左右看看了身邊的袍澤。走時九人回時四人,五匹馬上各馱了具滴血的屍體。烏素達恆的左胳膊被削了一截,用麻布裹住的傷口仍在殷血,不知是誰人的血,已是染紅了全身。

    薛嵩問道:「安答,看來你跟了我是錯了。」

    烏素達恆咧了嘴笑道:「薛主說的什麼話,我能隨你征戰才是無上的榮光。相比之下,我與眾位兄弟卻是差著好遠。」

    「不要叫我主子,我們是安答!」薛嵩止了烏素達恆的話,看了奔過來的李揚,吐了一口氣道,「看來前路真的很難走!」

    「薛大哥,你,你們。他們!」李揚見眾人身上無不是帶著血氣,犀利的眼神掩不去疲憊和幽傷之色。

    「他們是大唐的軍魂!」薛嵩指了馬上的屍體莊重的說道。

    李揚不知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心中悲壯與敬佩之情充滿了胸腔,他下了馬,朝五位逝去的唐軍拜去,轉身上了馬,忍不住大聲喊道:「走!饒樂都督府!」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詩經,秦風,無衣)」一聲秦歌傳過,在眾人急馳的身後飄出好遠好遠。

    過了七護真河,遙遙望見遠處有朵朵帳篷,一隊人馬奔了過來,見李揚等人如此模樣,紛紛將彎刀拔出,將弓箭搭上,一什長出列喝道:「這裡是饒樂都督府,歸義王的地界,你們是何人,快些下馬查驗!」

    李揚瞧了薛嵩一眼,薛嵩上前答話:「我等為大唐來使,你等速速稟報。」

    「天使,有何憑證!」什長看著李揚眾人不大相信。

    薛嵩回頭與李揚說道:「李校書,請出聖旨。」

    李揚從包袱裡將聖旨捧於手上,喝道:「你等可是看清了」

    什長見此,慌忙下馬跪倒呼道:「恭迎聖旨。不知是天使來此,小在不知,請天使恕罪。」

    李揚雖是聽不懂說什麼,但看的懂,讓薛嵩翻譯道:「本官為大唐秘書省校書郎李揚。你快去稟報!」

    什長聽罷喚過一騎命他快馬回去稟報,自己率了餘下部眾護在了李揚等人的身後。

    不多時,號角吹起,幾十騎飛奔而過,到了近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一人高呼道:「下官饒樂都督府司馬李生,叩見上使。」

    李揚忙下馬扶起道:「李司馬,你可折殺下官了,下官當不起。」

    李生卻道:「李校書代天巡視,豈能當不起。哦,李校書,這一路上辛苦了,快隨我入牙帳。」

    李揚等人隨李生相引,入了歸義王的土城,換過衣物後,薛嵩等人自有旁官引去。李揚則被李生引著去牙帳拜見歸義王李詩。

    待奉好聖旨,將懷中戶部侍郎、河東、河北行軍副總管裴耀卿的書信交了懷義王李詩。

    李詩看罷,臉上陰暗不定,隨手將書信放於桌上,緩緩道:「聽聞李校書路上辛苦,這樣吧,李生,你將李校書好生的安頓下來,待我擺了酒席好好的為李校書接風。」

    「王爺,下官」李揚被李生打斷,「李校書,請隨我來。」

    「王爺,陛下還在等著王爺之意呀」李揚急道。

    李詩的臉暗了下來,朝西南拱手道:「陛下之意本王已知曉,還請李校書先歇息片刻。李生,快些扶李校書下去!」,甩了袍袖背過身去不語。

    李揚心中大怒,此大唐的歸義王,饒樂都督竟對聖意有推諉之意,便想開口呵斥。但被司馬李生又是使眼色,又是強拉著退了出去。

    出了大帳,李生小聲道:「我是大唐密諜,請李校書隨我來。」

    李揚驚奇的看了看李生,心知必有事情,悄聲跟了上去。

    等到了一處帳裡,李生將周圍之人喝去,高聲說道:「李校書,我家王爺可是對你青睞有加,這可是王爺的幾處王帳之一。」

    李揚見李生使著眼色,用手指了帳外,便順口說道:「真是謝過王爺了,下官當銘記在心。」

    「聽聞李校書才學滿腹,我雖是小民但也仰慕不已。即是有此學習的機會,又怎好錯過,李校書,可否指教一、二?」

    「司馬過譽了,下官無才無德,愧不敢當指教二字。如是李司馬有何高見,還請明示。」

    「那我就獻醜了。古人云,『秋蘭兮蘪蕪,羅生兮堂下。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摘自楚辭,九歌,少司命)」

    帳外,伏耳聽罷的王府侍者一臉苦色,搖了搖頭,四下看看無人,尋了一個空隙朝牙帳奔去。

    李生眼瞧著外面,一隻手止著李揚說話,見外面無了動靜,長呼了一口氣對已是焦急的李揚笑了笑道:「李校書,現在有話可以說了。在下張生,安東都護府錄事,今偽姓李。奉上命潛伏饒樂,觀察歸義王。我知你有許多疑惑,你慢慢的提出便可。」

    「李司馬,為何那歸義王竟是如此態度?」李揚自是脫口問出。

    李生呵呵笑道:「無他,只因飄浮不定,陰陽反覆的小人而已,前日突厥來人許了好處,左右拿不定主意。」

    「什麼?」李揚驚道。

    李生點點頭道:「嗯,來了千夫長一人並隨從十數人,現安置於王帳左右。」

    「那許了什麼好處,竟對聖意敢不從?」

    「呵,無非就是些牛羊馬匹,奴婢僕人。只是如今契丹與突厥勾結在一起,陳兵於白山,壓的李詩不敢亂動。先前時本命我去贖買幾名高麗姬也不了了事,加之此人又常反覆,所以有此態度就不足為奇了。」李生笑著答道,在說起李詩此人時滿臉的輕蔑。

    「哦,原來如此,多謝李司馬。」李揚謝道。

    「李校書,稱我張兄即可。這偽司馬我可是做不得。」李生笑道。

    李揚又問道:「也好,張兄,你看我來要辦之事,可有左右出入?」

    「應是無事,我從中周旋定能辦成,不過,你需稍安勿躁,見機行事。」

    「多謝張兄,全賴張兄玉成。待此事過後,我定報於裴公,請奏於陛下,記張兄頭功。」李揚大喜道。

    「噓,有人過來。哎呀,李校書,你真是才學滿腹,今本官佩服的很。」李生用手指了帳外,忽大叫道。

    「哪裡,哪裡,還是司馬熟讀經書,今下官佩服之極。」李揚也隨口應道。

    「哪位是天使?奴家韋紇齊齊格前來拜見。」帳外有女聲傳進。

    李生咦了一聲,暗暗的朝李揚張了張嘴意為「小心」,隨笑道:「原來是貴客到,李校書,本官可不敢打撓於你了。」

    「請貴客入內一談」李揚又忙挽留李生道:「李司馬,難得你好此熱心,替我解出前朝文獻之惑。你也不必如此著急,就一同與我見一見這位貴客吧。」

    帳外韋紇齊齊格挑了門簾,進來見了二人,展顏一笑說道:「即是李司馬也在,那就一同坐下說說話也好。省得我二人還需將簾挑起,讓人看了笑話。」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生笑道。

    「敢問貴人是哪一位?」李揚見此小娘貌美如花,又生的豪氣,便開口問道。

    韋紇齊齊格也是看著李揚眼中一亮,心道,「這大唐天朝還是有些人才的,瞧著李校書怕是未弱冠便官授九品,來日方長這可了得。嗯,生的到也不錯,正是女兒家的良婿,可惜了這好皮囊,過不了幾日就得受死。」便心中好生的得意,隨說道:「讓天使笑話了,奴家為尊父韋紇家主的二十一女,這位小郎君怕就是李天使,李老爺了。」

    李揚聽後心中一動,「原來她就是那突厥來使,真是看出來,如不是張兄提前說起,怕是我會大吃一驚,讓她少瞧了去。」也拱手道:「久仰,久仰。李揚有禮了。」

    「嘻嘻,李校書真是好笑,哪裡有久仰我這弱女子的事情。李校書你太多禮了。」韋紇齊齊格見李揚不卑不亢倒是高看了一眼。

    李揚笑笑,讓坐。

    剛要請人奉茶杯,帳外薛嵩叫道:「李校書可在,在下率人過來了。」

    李揚笑著對二人解釋道:「外面是我暫用的親衛,如今尋了過來,容我出去看看,二位稍坐。」二人點頭。

    只是背過頭去的那韋紇齊齊格卻是將手握的發白,臉色陰沉,雙眼朝外幾乎要冒出火來,咬著牙暗恨,「就是他,方才殺我百餘部眾。我韋紇齊齊格對狼神發誓,一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斷,報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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