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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章 山谷 文 / 李家郎君

    更新時間:2013-03-13

    在易州與幽州之間有一處險要之處,二山夾一谷道,平日裡來往的行人本就不多,此時又是正午更是空無一人。光禿禿無了葉子樹木森然然的紮在山坡之上,突顯如此的蒼涼,遠遠望去,就如張了大口的猛獸蹲在那裡,冷漠的看著路上。

    李揚站了遠處,支了手護住二月已是強烈刺眼的目光,朝這邊看了看。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從懷中摸出一張好心人給的半塊餅,咬了一口合著唾液堅難的嚥下,發乾的餅末刮了嗓子,立刻讓他咳嗽起來,將嘴裡的干餅末噴了一些,掉在了地上。

    李揚努力的多想了家鄉的醋,使嘴裡好似濕潤了些,將剩餘的咽進了肚子,看著眼前掉在地上的白白的餅末有些可捨,用二個指頭捏了,也不待吹去泥土,放入嘴裡,不敢用牙去嚼,用舌根蠕動著頂入喉嚨。覺得肚子有了些熱氣,不似像方纔那樣喝多了水肚中難受的樣子,起身捶了捶發木的小腿,慢騰騰的朝這邊走來。

    在一側的山坡之上,有處不顯眼的地方,那裡極為隱蔽,終年的落葉堆了厚厚的一層,完全掩去了原來的地方。就在這裡卻是伏了一群人,他們具是睜著如狼的眼睛盯著路上的一舉一動。

    「二當家,一個乞兒,要不要?」低低的話裡透著令人發寒的冷氣。

    「讓他過去,少生一些事,恐讓後面的正主發覺了。」緩緩的回答道,二當家的心中極是鄙視這些嗜血之人,想在山中時哪裡會對百姓下手,可自從去了大漠方才知道,在那強者為尊的地界裡,突厥人、回紇人、僕骨人這些野蠻的部族從骨子裡充滿了殺戮與掠奪。他們往往襲擊一個別族的部落,將帶弓騎馬之人不論老幼、青壯全部殺掉,獨獨留下婦女,拴在了賬外,白日替他們勞動,不論是擠奶、放養還是別的粗活都要被迫的去做,到了夜間則是洩火的工具,往往一賬之男子盡要輪了才算了事。儘管如此之悲苦還要受著無盡的打罵與污辱,也許迎接主人歸來慢了些,或是未去親吻主人沾滿糞便骯髒的,散發臭味與臊味的鞋子,便會遭到無盡的折磨,這後果興許是主人心情好一通鞭子,也興許是砍手剁腳、割舌挖眼甚至是處死。而同族之時的戰爭也時有發生,每每勝了,敗了的也全部成為奴隸,只是景狀相對要好一些,如有臉色鮮嫩的女子可入了賬成為主人的眾多女人之一,而她們的丈夫、孩子則圍在自己的身邊,盡量討好以前曾是自己妻子和母親的主子。每每一想到此處,二當家總會在心裡暗罵,「真是一群畜生!」

    李揚不知自己已從一枝黑不溜秋的狼牙箭下討了活路,他只是慢慢的往前走著,這午時的太陽總是最狠毒的,照在身上如刀扎一般難受,那會覺得喝多了水是一直難受,而如今卻又是嘴裡發乾,就連剛剛進肚的半塊餅都跑的無影無蹤了。未走了一里多地就實實走不下去,眼瞅著出口就在不遠,但心中總想歇會,於是在路邊尋了一個土窩,將身蜷了靠了進去,這一坐下,渾身的困乏與酸痛一下湧了上來,眼著瞇著瞧了瞧太陽,好是刺眼,於是低下了頭竟然不知為何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夢中他感到身在雲中,像騰空架霧一樣,自由自在的飛來飛去。一陣風吹過,他感到好冷,待想睜眼就已晚了,這重如千鈞的眼皮怎麼也抬不起了,只是心中直想睡去,好好的睡一覺,哪怕一輩子都不要起來,永遠的睡去。李揚卻是不知,他已是病了。

    「二當家,這乞兒我瞧著礙眼,下去結果了了事。」仍是那冷氣吹在耳邊。

    二當家的心中反感之極道:「我自有分寸,用不上你在這裡交待。」

    「哼!」突如其來的冷哼又傳入了耳中。

    二當家的豈能如此讓他們小看,沉聲說道:「千夫長來時說過,凡事要聽從於我,你們是否忘記了?」

    「你!」那人還想說話,被人拉住,伏在耳邊安慰道:「忍忍,等事完了自會再找他出了今日之氣。他無非就是條狗,那練子還不是在千夫長手裡攥著。大事要緊!」

    二當家的臉色異常難看,額上的青筋崩出,嘴裡緊緊的咬了牙,這手便握住了刀柄,但一想到娟子仍在齊齊格手裡,這火氣就生生的壓了下去。有誰能知道,在山上就相對了娟子,雖是曾與大當家、四當家開了玩笑話,表示無所謂的樣子,可自己心中知道自己是放不下的。那娟子走失的那天,自己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就是在醉如死豬的時候,心中還是默默的想著她,希望她能過的好。可是與官軍一戰,輸了個乾乾淨淨。老大被條件拴住了雄心,而自己卻被娟子那驚恐與憤怒的眼神把俘虜,再次將心中的那根弦挑起,便一發而不可收拾。也許娟子不知道,自己為了她受了什麼苦,又背了良心殺了多少人,雖是異族但也是一條條的人命!但娟子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從來沒有對自己和別人再說過一句話,彷彿成了石雕,每日迎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整日的坐在高處,眼癡癡望著南面莫名的哭泣。自己看著她如此心是那麼的痛苦,每每想上去勸一勸,但她空洞的眼中瞧不出一絲的光彩。她的心死了,二當家知道,除了看到那所謂的五當家和韋紇齊齊格這個美艷狠毒的女人時,眼中能冒出少許的仇恨之火處,一切的一切都彷彿與她毫無關係。為了讓娟子能活的長一些,他又殺了無數的人以此要求帶她走,但那個狠毒的女人卻是將娟子生生的搶了去,並告訴他,要立一大功才能讓娟子自由。這大功就是抓了不知為何原因要出來玩的大唐咸宜與萬安二位公主!

    「二當家的,正主來了!」旁邊那人瞧了對面最高處有手臂晃動,也顧不得生氣,小聲的說道。

    「哦」將二當家從沉思中喚起,心中一緊,立即傳令,「準備!」

    這咸宜公主與萬安公主只是洗澡後小睡一會,就急沖沖的命人起駕。除了萬安公主知道一些外,這二百的禁軍以軍令為準管他為了什麼。

    此時,左千牛備身裴願伏在馬車外小聲的問道:「公主殿下,前面是一險處,我先命人前去打探打探!」

    「不必了,這大唐境內四海升安,百姓安居樂業,還能出了匪寇?」咸宜公主生在富貴,只當是天下太平一般。

    「裴將軍,你辛苦了,這些本宮自會記下。這行軍之事本宮不明白,請將軍自行決斷!」萬安公主嗔怪的瞧了咸宜一眼,緩緩對裴願說道。

    「是,殿下。」裴願應道,隨手點了二騎讓他們前邊探路。

    車廂裡,萬安公主輕笑著捏了咸宜公主的小手小聲的說道:「這就心急啦?不是讓人送了吃食嗎?莫要亂想了,也不過二、三個時辰能有什麼事發生,記住你與我說的話,到了幽州我們便回去,從此絕口不提比事!」

    「知道了」咸宜公主低低的道,將窗簾支開了條小縫,讓山風吹進車廂,掃去了一絲的悶氣瞧了飛過天邊的鳥兒緩緩說道,「阿姊,有時我真羨慕這山間的小鳥,它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從不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下輩子投了胎,變成小鳥多好?」

    萬安公主臉色微變,急小聲道:「妹妹你亂說什麼,不准你胡思亂想。你要知道你對那李揚只是一種好奇的衝動,只是想玩耍,你明白嗎?你才十三歲,待你再長的大一些你就會明白的。」

    「是嗎?可我連這衝動的玩耍都奢求不得,阿姊,你難道不覺的這可悲、可笑嗎?」咸宜公主說著與自己年歲不相適合的話。

    「鹹直,我不許你再說這些話,這些對你來說太早了。」萬安公主勸道。

    「阿姊,你不知道的。母妃與父皇心中的打算,我是猜出來了,他們為了讓江山更繁華昌盛,他們早早的就為我打算了。至於是誰,我不想說,我也討厭他,討厭他的臉,討厭他的虛偽!莫要當我是小孩子,我什麼都明白。也許這次的任性就當是我對自己豆寇之年的禮物吧。從此這些都會深深的埋在心裡,直到哪一天與那呆子不再認識,不再如此酸苦的時候,我便死了吧。阿姊,你在聽嗎?莫要怪我又亂說話,其實我只想快快樂樂的過這一輩子罷了。」咸宜公主索性將頭靠在了萬安公主的肩上喃喃的說道。

    「妹妹,誰不想快快樂樂的過了這一輩子,但可能嗎?你知道嗎,我為什麼要為皇爺爺追福嗎?就是因為我不想被人擺佈,你那時小還不知道這宮中其實是最骯髒的地方,我親眼看到為了權力,每個親人都殺紅了眼。我怕,我怕成了權力的犧牲品,成了聯姻的工具,我只有選擇逃避!二位姑母的生活我做不到,但我唯一能做倒的就是如她們那樣,想要逃了這皇家的規矩。也許撐不了幾年,逃不了幾次,但我也想過,如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就是我長伴獨燈日子的來臨。」萬安公主將頭與咸宜公主相靠,眼裡流露中一絲恐懼與憎惡與許多的無奈。

    「阿姊!」咸宜公主翻了身將萬家公主抱住,小聲的哭了出來。

    「啟稟公主,前邊發現李校書郎。他,他可能?」車廂外傳來裴願的聲音。

    「什麼?他怎麼了?」咸宜公主大驚道,急要往外跑。

    裴願道:「可能是有癢,病了,已是昏了過去。」

    「站住!成何體統!」萬安公主將咸宜拉住搖了搖頭,對外面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將他放在車前吧。」「這?公主殿下,這可是鸞駕,恐與禮不合!還望公主三思!」裴願左右為難道。

    「無事,即是大唐的臣民,加之情況危急,本宮又略懂一些醫術,再說就這一輛馬車,救人要緊,就不必拘禮了。如有言官上奏,本宮自會相說。」萬安公主將焦急的咸宜公主安頓坐下,給了一個安慰的微笑緩緩的說道。

    裴願聽罷未想其它,只是覺得有如此仁愛的公主實是這李揚的大幸,即是公主說了話,也不好堅持,將李揚橫放在車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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