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9
十八日,雲州刺史將下發的黃麻紙符書折開,對宋之寧等一班人員道:「可是下來了。哦,煩勞李別駕去請了折衝府的邢都督,就說有事相商。」
李別駕抱拳應是退去。
雲州司馬探著頭瞧了一眼卻是看不大清楚,於是問道:「使君,這上面可是寫了發兵之事。」
雲州刺史笑而不答,將公文倒扣在桌上,對宋之寧道:「宋縣男,陛下可是點了你的名。」
宋之寧聽後忙朝南跪倒叩拜道:「有負陛下重托!」
「呵呵,宋縣男。你這幾日也是辛苦了,待此事完了,我定上表啟奏陛下與你評功。」雲州刺史等宋之寧起身後說道。
宋之寧躬身謝道:「謝使君抬愛。都是使君從中帷幄有方,這辛苦二字,之寧有愧的很。」
「哪裡,宋縣男可有年少有為,比我等自是強了百倍!我等自當是楷模。雖不知使君有何事,但使君如是說與你評功,那自然是指日高昇了,這加個將軍的銜怕是逃不掉的。」雲州司馬笑著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
眾人紛紛道賀。
「使君喚我有何事!見過諸位同僚,我邢孟達給各位見禮了。」一位身著深緋章袍,腰繫十一銙金帶,配銀魚袋的官員進屋行了個團諾。
雲州刺史微微笑道:「呵呵,今日請了邢督尉可是有要事。莫要怪我將你從營裡請到這裡。」
「使君說笑了,平日裡你我雖來往的少了,可卑職還是需仰望使君,莫要說什麼請不請的,以後只管通傳就是了。」
「呵呵,邢都尉。那我就將事說了。」
「請使君明言。」眾人亦是說道。
雲州刺史嚴了臉色,正了服飾,將黃麻紙舉過頭頂高聲說道:「陛下敕旨!雲州剌史以下各有司職官、折衝府都尉並校佐將官聽旨!」
嘩的一聲,在場眾人跪倒在地,三叩九拜說道:「臣等接旨。」
雲州剌史瞧了一眼下面跪倒之人,開口道:「奉天敕命,開元聖文神武皇帝詔曰:近雲州有匪,搶掠百姓,朕實感不安。賜雲州刺史符契,領折衝都督及地方團練傾力進剿,各州府有司皆配合,不得有誤!欽此。大唐開元十九年臘月十六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山呼道。
「邢都督,陛下重托,你們需通力合作。」雲州刺史將邢都尉扶起道。
「不敢,謹聽使君差調」
「那好,我便得罪了。雲州折衝府邢都尉!」
邢都尉躬身應在。
「我命你留一營外率其餘兵將,即刻進剿匪寇。宋團練,我命你帶雲州團練隨邢都尉一同前往。本官自帶州府眾衙役居中照應。」
「卑職聽命!」邢都尉與宋之寧單膝跪倒,由邢都尉從刺史手中接過符契。
「諸位同僚,此事茲大,萬萬不可輕心。如負陛下之盼,皆我等之罪。還望諸位同心協力共討之。如有懈怠,定不輕饒!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又是齊聲叫道。
「好了,諸位都準備吧,如無他事,等卯時正刻立即出發!」雲州刺史說道。
雲州司馬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使君,我等皆有防閣,又有各房的守門之兵都是精銳,你看可否也一同前往」
「說的有理,那你就挑精壯之人分發團練各隊中任個閒職,讓他們一同去吧。」
「卑職記下了。」
「好了。各自準備去吧!」雲州剌史將手一揮,打發眾人離去。
宋之寧隨了邢都尉而去,邊走邊說道:「邢都尉,我那裡有整件事的卷宗,一併與你送了過去。」
「真是太好了,我方還頭疼這漫漫雲州,去哪裡為好。看來使君早已準備好了的,宋縣男,你可要幫幫兄長。」邢都尉喜道,「快,先去你那邊一起商討方略。」
這雲州司馬回了房中陰著臉對一人說道:「你是見一個人,就說事已做了,該我的讓他準備妥當,一併送了我的宅子裡。這是住處,你速去速回。」看著那人走後,又喚過一流外小吏說道:「你去,將各房的府兵盡數招了過來,我有事與他們講。」
風六隨手將一封銀子給了送信之人,拱手將他送出了門外,回了屋中對風五說道:「五哥,這雲州司馬極為上道,呵呵,看來這黃白這物花的實為不冤。我這次倒要看看這薛嵩是如何死的。」
「老六,你這借刀殺人之計卻是甚好,也省了好些事情。要不要我們與那燕山王通個氣,也好讓他們做些準備,好拚個你死我活。」
「那是自然,那邊不紅火,我們這裡怎麼好辦事呢?哈哈」風六笑道。
風五隨著也笑道:「可那邊我們也沒個潛伏之人,該如何報信讓他們知道。」
「五哥,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來人,將少主請過來。」風五喝道。
一會,怒氣沖沖的少主進來指著風六罵道:「你竟如此對我,不怕我與父親相說,扒了你的皮!」
「少主,稍安勿燥。這氣大傷身,弄的有個三長二短的,我確實不好交待,不過要是少主不小心在送貨途中有個閃失,我想家主還是會理解的。」風六笑著回道。
「你!五哥,你可聽到他說的話?你可要為我做主。」少主臉上一白,向風五說道。
風五扭頭看了別處,左右而言他道:「聰明人辦聰明事,糊塗之人卻是多了些煩惱。」
少主立即啞口。
風六又是說道:「如今這事被辦的如此之糟,我若如實報於家主,我想家主也是不用放過某一個公子的,至於是連累的哪位夫人,或是他家中的人口,這就不得而知了。」
「哦,我看要按家主的性子,可要大發雷庭。怕是善終不了。」
少主聽著更是癡坐在地上,用哀求的眼光去看了二人。
風六這時也不去瞧他,笑著對風五說道:「要說這少主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還是有些用的。」
「說來聽聽,看看如何在家主面前能替他美言幾句。」風五這回迎了少主慘白的眼光說道。
「呵呵,這就看少主是如何想的了」風六隻是搖頭道。
「五哥、六哥,我願意做聰明之人,求指條明路!」臉色變幻萬千的少主聽到此時忙應著。
「哦,少主,可是要扒我的皮呀!」風六笑道。
少主愣了下,猛的咬牙朝自己臉上摑去,說道:「六哥,六哥,我錯了,我是個混賬東西,實是該打。」
風五見差不多了,出言道:「行了,老六,你就說說吧,這少主也知自己錯了。」
「哦,少主,你真是想出力?」
少主爬過說道:「是,是,是,六哥,我是真錯了。」
「那好,聽說你與這城中的癩子有染?」風六說道。
風五聽到有染二字想笑,少主卻是急點頭。
「呀,少主,為何不落座。快說來聽聽。」
少主滿面通紅說道:「我只是因那娘子的事情與那些個地痞有過一次來往,卻是不太熟悉。」
「哦,只要是認得就行。」
「認得,認得。就是本城的馬五。六哥你也是知道,他與我搶那個小娘,我便出手教訓了他。」
「看來少主威風的很呀。哼,這個先放過不提,有件事情我看你能做了。」
「六哥,快說。我自會去辦!」
風六與風五看了一眼,對少主說道:「你給那馬五帶上些財貨,讓他在城中散一個信息,就說官軍要打燕山王了,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只消帶二、三個手下,這事自然成了。」少主忙應道。
風六笑了笑,但馬上臉色變了沉聲說道:「只你一人去說,莫要提了我們。」
「是是是,我一人去。」
「那快去吧,我與五哥等你的消息。」
待少主走後,風五奇怪的問道:「為何讓他去,隨意一人都行。」
「哼,不讓他去,我怎能再給他加一條罪責,也好讓家主厭惡的多些。」風六陰陰的說道。
雲州鎮團練,宋之寧將卷宗交了邢都尉,又令將那背信棄義的閆海生提了過來,說道:「此人可是進剿燕山王的關鍵所在。」
「哦,這就是那背叛了的閆海生?」邢都尉翻著卷宗問道。
「正是」
邢都尉大感興趣,合了卷宗,朝下問道:「你是山賊閆海生?」
那背信棄義的閆海生跪在地上,將身伏了,獻媚的說道:「小的正是閆海生。」
「你可願為朝庭效力?」
「願意,願意。小的願意!」
邢都尉與宋之寧看了看,笑道:「好個狗頭,你說你知道這山中的一切可是真的?」
閆海生忙答道:「老爺,連這山中有幾棵樹我都一清二楚。」
「呵呵,那好,即是如此,你就領著大軍直殺入山中,到時有你的功勞。」
閆海生自是心花怒放,真是覺得上面所坐的二人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忙擠了幾滴眼淚,哭泣道:「老爺對我再是如父親一般,我閆海生自湧泉相報!」
「混賬東西!你好生的看了你自己是誰,莫要胡亂講話!」宋之寧心中極是鄙視,便出口喝道。
「是是是,狗頭閆海生知錯了。」
邢都尉笑了笑說道:「好了,你下去吧,一會便是你立功的時候了。」
「謝老爺,謝老爺!」閆海生跪著倒退了出去。
「都尉,這閆海生是個十足的混蛋。我原只當他是個山賊而已,但據另二人交待,他可是休髮妻、拋親女,為了一已私利而將好友出賣的東西。在鄉里無人看的起,也無人願意與他共事,所以他便自身投了山賊,這不,沒等用刑只是一頓酒菜就將他收賣了。這般無情無義,背信棄義的東西可不能全信。」
邢都尉笑道:「我自是知道,此次進山還離不了他,如閆海生這般今日思晉明日想楚的狗東西,等剿了山賊就賞他個痛快吧!別忘了他只是一條狗而已。」
此時的少主已是找到了馬五,將一袋子錢財扔了面前,說道:「馬五,你還認得本公子?」
「認得,認得,這不是公子嗎?我可是許久未瞧那小娘了,你這是?」馬五聽到了袋子裡的聲響,馬上問道。
「狗東西,說什麼小娘不小娘的。我今日來只是讓你辦一件事情。辦的好了,這裡的東西可全是你的了。」
馬五將袋子搶在手中,掂了掂,笑道:「還請公子明說,馬五自會辦到!」
不一會,馬五見少主走了,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什麼公子!等我大軍南下時,你會第一個被我弄死。呵呵,這事我得趕快去報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