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2
李揚陪著朵兒隨意的說著話,這心思仍在秋兒死去這件事上,說實在的李揚並不是一個膽大之人,相反的如普通百姓一般,有了事極愛胡思亂想,這裡雖說的話,那耳朵卻是支愣起聽著外面的動靜。
聽的楊父回來吩咐下人:「去請了姑爺過來,我有事相商」的話後,也未等丫頭來敲門,便急急離了朵兒,推開門將要敲門的丫頭嚇了一跳,在丫頭不解的目光中,快步去見楊父。
進門未等楊父發話,就急著想問話,卻見客廳裡站著一位差官,於是站定了上前對楊父施禮,又朝這位差官笑笑施禮道:「見過差官,李揚有禮了。」
那差官也就二十多一些的年紀,穿戴卻是普通的衙役的皂衣,但腰間懸著一面青色的牌子,搖擺間上面「陪戎副尉」四個小篆飄在眼前,卻是位九品下的武散官。這差官忙回了禮,說道:「不敢,在下雲中縣班頭,王文遠。」
楊父這時說道:「王副尉這次隨我回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實的回了。」
李揚拱手回道:「知道了岳父大人。」又重新向王文遠施禮道:「請副尉問話,李揚必如實回答。」
「那好。不過,還請楊參軍事稍稍避開為好。」王文遠朝楊父拱手說道。
楊父笑笑,吩咐上茶杯,自己踱步走出。
王文遠見楊父走出,向上一抱拳朗聲說道:「奉上官差遣,問李郎話。昨日,也是十二日這天,死者罪婦秋兒是否與你夫婦二人在一起?」
李揚答是。
「請小郎答話,和你們待了多久?」
「回副尉話,直到快要掌燈時分我快要離去時,仍在。」
「哦,那麼說,你是中途離去了?」
「正是,我出去辦事。」
「那她是否仍與你家妾室李張氐待在一起?」
「確實如此。」
「那為何今裡她卻在別處身亡?」
「王副尉,也許她半路走脫也是未必。」
王文遠笑了笑:「還是請出李張氐回話。」
「不必了,我在一更已過未達二更時分,回過宅子,那秋兒已是蹤跡不見了。」
「請問小郎,你在半夜時分回去做甚?請說個明白。」
「這個,難道自家的院子就回不得了嗎?」
「哈哈,小郎多心了,我已去了你的宅子,發現了一些痕跡,為江湖上的伎倆所為,是否你的回去與這有關,請小郎明說的好。」
「這我卻是不知了,我回了宅子正巧娘子不舒服,便扶了她想回乾娘這裡,但是路上卻遇了強人,後有一俠士出手相助方才有驚無險。」
王文遠笑笑,對李揚猛得大喝道:「我且問你,你昨晚穿的衣服呢?」
李揚嚇了一跳,不解的問道:「不懂王副尉在說些什麼?」
王文遠用手將李揚的前襟抓了,沉聲問道:「休要裝了糊塗,你身上現穿著這件怕不是你昨天穿著吧!不要和我說是扔了,也不要和我說是燒了這些話。」
李揚一把將王文遠的手甩開,怒道:「王副尉,你說的哪裡話了,照你這麼一說,我換件衣服就成了殺人兇手了,真是怪事!」
王文遠也不惱,慢慢的說道:「你掌燈之時離去辦理,想必是去做些殺人前的準備,這偷了人出去,你又於未及二更天回去,讓你妾室好給你作證是與不是?」
李揚心中一驚,但自己又未殺人,心中也不怕,便一指王文遠說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出去是去了城東香粉鋪李掌櫃家中小坐,你可去一問便知。」
「奇怪了,與一個商賈你竟能坐了一個多的時辰。這段時間裡你難道都待在那裡未走?」王文遠冷笑的說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確實如此。」李揚心中暗求滿天的神佛,推到了李十一的身上,也不管他怎麼回話,反正自己就是待在那裡了,有什麼話李十一說去與自己無關了。
王文遠也不多問了,冷笑的說道:「好,那邊我自會去問。不過,小郎可要與我走上一趟了。」
李揚說道:「你僅憑這無妄之禍,難道就要拿人嗎?」
「也不是這樣,只是想求小郎去衙裡說個清楚而已。」王文遠斜著眼著,手中擺弄著桌上的茶杯說道。
「慢著!我家郎君說的是實話,我可以作證,他走時,秋兒仍與我在一起。」一聲嬌軟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王文遠朝外看去,頓時呆了。待朵兒來了近前福了一禮,這王文遠仍是張了嘴,瞪著朵兒不語。
朵兒心中好惱,輕哼了一聲,又將聲音拔高了些說道:「李張氐見過差官」
「哦,你就是李張氏!」王文遠回過神來,細細的瞧了,真是越看越美艷,越瞧越驚心。
朵兒也不去瞧了他那付噁心的樣子,來到了李揚身邊,挽了李揚的胳膊說道:「這是我家郎君。」
「好,那我問你,你說李揚走後,那秋兒仍與你在一起,是與不是?」王文遠直呼李揚的名字說道。
「是,她一直與我在一起,直到我要睡了,她方才出去。」
「那她是幾時出去的?」
「我清楚的記著未打一更天的時分。」
「那之後呢?」
「這我卻不知了。」
「如此說來,你也有嫌疑,那你夫婦二人就同隨我走一趟吧。」王文遠只是瞪著朵兒說道。
李揚大怒,將朵兒的手輕輕拍下,對著王文遠說道:「你為何不去問問那李掌櫃,又不問問我夫婦二人遇了哪些強人,生死一線,卻是死咬我們不放。」
「我已說過,我自會問的,不勞你費心了。你們還是和我走吧。」
李揚冷笑道:「那我二人如是不隨你走呢,你是否要用強了?」
「哼,你卻是猜了個正著。」
「你!」
「好大的口氣!王文遠,你是要當真拿了我的女兒與姑爺了?」楊父從外走進,冷眼看著王文遠。
王文遠猛然想起這是楊府,這冷汗立刻下來,笑著對楊父說道:「楊參軍事,我只是奉命辦差,不過即是你出面了,我看由你作保也是可以網開一面的。」
「哼,你問完了沒?」
「在下問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我自會與陳明府說去。」楊父冷哼的說道。
王文遠抹了一把冷汗,忙說道:「是,是,是,我這就回去準備卷宗。」
這時從外進來一下人,稟告:「老爺,縣裡又來人了,說找一位王副尉。」
楊父看了看王文遠,對下人說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進來一衙役,對眾人見禮,伏在王文遠耳邊說了幾句,王文遠聽後臉上變色,擺手讓好人退下,朝李揚這邊拱手說道:「對不住了小郎,方才是我冒犯了。現有人去縣裡替你洗了嫌疑,你與你家娘子無事了。」又朝了楊父笑著說:「小的早上吃了二張蔥花大餅,有些口臭,還請楊參軍事多多包涵。日後有用得著小的,請隨意吩咐。」
楊父笑而不答,拱手送客。
王文遠出了楊府,將方纔那衙役喚過,罵道:「為何不早些稟告,讓我在參軍事面前出醜!」
那衙役委屈的說道:「我這也是剛剛被告知,誰知道那香粉的李掌櫃來的如此的遲了,證實了確實與那李小郎在一起相談。又領了三個夥計都說晚上喝酒出去時,見了那死鬼秋兒一人出去了。也不知縣老爺是怎麼想的,又是大罵我等不會辦事,惹了京裡的貴人,那貴人也不知從哪裡認識了李揚,又托人遞話說也見了那個時辰秋兒一個人出去了。現在陳老爺正在大發雷霆,讓我們快些破案。王哥哥,情況可是不妙呀!」
「混賬東西,怕什麼?好好破案就是了,做好了自己的本份,誰也不能說些什麼?查出了沒,那間屋子是誰的?」
「查出了,十一日那天有人租了整個院子,怕是入住了不少人。哦對了,據說能聽出有京裡的口音。」
「這?怎麼會這樣呢!你,快去查,老爺讓我快些破案,我就限你們幾個三日內出結果,不然等著板子吧!走,回府裡。」
客廳中,朵兒軟了身子,哭了出來說道:「秋兒,秋兒她?」
李揚點頭,楊父唉了一聲走了出去。
朵兒看李揚點頭,伏在了李揚懷裡,放聲大哭。
二樓臨街的窗口,老者品著茶說道:「如今,我們洗了他身上的嫌疑,補上了那晚的虧情,還怕他不承了這個恩?我看他還是好好的做棋子吧。」
角落裡的李十一想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未能說出口。
「想說什麼就說出來,莫要學別人。」
李十一笑笑搖頭說道:「主上,我無事。」
「你不說當我不知?你許是擔心那李揚吧。呵呵,他還小,只配當棋子,也翻不起大浪,你多慮了。等他成了氣候,再讓他去應有的位置上。好了,你這幾日好好休息下,準備應付大事吧!」老者端茶杯又放下。
李十一應了聲是,轉身下樓,只是心裡覺得主上還是小瞧了李揚。
「混賬東西,廢物。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讓你們去處理,反而讓幾條土狗聞到了味,真是丟盡了臉面,我要你們還有何用!明日我便寫了書信,換一批人來。啪——」又是一物被拋於地上,少主臉色鐵青的罵著地上跪著的人。
「少主息怒,我等都未想到會如此棘手,去處理時公人已去了,我等無法下手,請少主明查。」
「明查,明查,現在好了,查到我的頭上了,你們想辦法將此事了了,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可,萬萬不可再露了馬腳!」少主只差將手指頭捅在了幾人的腦門子上。
「知道了,少主!」
「還不快滾!灰道人你給我站住!」少主罵道
灰道人馬上跪倒不住的嗑頭,說道:「少主,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
「起來吧,風六快到了,你準備的如何了?」少主止著怒說道。
灰道人將頭上的汗擦了,小心的回道:「已妥當了,只等他來就是了。」
「好好好,切將此事做好,不能有一絲差錯,這可關乎我在父親眼中的位置。」
「是,屬下知道」
「你也下去吧,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知道。」少主冷冷的說道。
灰道人馬上低頭應是,緩緩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