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0
李揚將眼一閉,等待著一劍穿心而過,半響料想的疼痛必未傳來,只道是那人速度飛快一時感不到疼痛。這時卻有一具溫暖柔軟的身體靠了上來,耳邊傳來深情的喚著:「李郎,李郎,你為什麼這樣的傻。」
李揚睜了眼一看是朵兒眼淚汪汪的撲在懷裡,仰頭癡望著自己,心中好是奇怪,問道:「娘子,我是在做夢?」
「做你的大頭夢!妹夫,看不出你也有如此的膽色。哈哈」順著聲音看去,薛嵩仰面大笑,那使劍之人卻在他的腳下踩著。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李揚這時也是一陣的後怕。
朵兒將淚擦了,桃面泛紅的說道:「可是嚇死了我,如不是薛大哥救你,郎君,我們就要黃泉路上見了。」
李揚知是薛嵩又救了自己,輕輕的拍了拍朵兒香肩,讓她站在一邊,整好衣服重重的朝薛嵩躬身施禮道:「薛兄長,李揚拜謝了!」
「唉?妹夫說的哪裡話了,也是我大意了,讓這小子差點鑽了空子,這個狗頭真是該死!」說罷,腿上之力又加了些,直踩的那人呲牙咧嘴,這人骨頭倒也硬實,未吭上一聲。
「薛兄長,你看此事如何是好」李揚指了指地上之人問道。
薛嵩拍拍額頭說道:「依我的品性如在野外早殺之,但在雲中城中卻是不大好辦,殺是殺不得,不然先前我便不是傷了那些人了,但如不殺,恐了後患。也罷,妹夫領著妹妹先到那邊站上一站,我和這狗頭說上幾句看看如何?」
李揚知道這薛嵩肯定是用遊俠的方式解決問題,當下拱手帶了朵兒往遠處走走。朵兒回頭朝薛嵩擔心的說道:「大哥需小心些才好。」
見李揚和朵兒退在一旁,看樣子是聽不到些什麼,薛嵩將那人單手抄起,又將地上打落的劍橫在了那人脖子上,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哼!」那人哼了一聲便將眼閉了。
「看樣子是條好漢,也罷,你不說我也知道。」薛嵩輕聲的說道,將手中之劍仔細的看了,又說,「晉陽郭家的手藝倒是精湛,只不過如此制式的製法,想必這大唐境內大批買的起的也是不多。我猜想不外乎關裡關外的七八家而已。這久在雲州界面出沒的除了李家也就是張家了。呵呵,那你倒是說說你是屬了哪家?」
那人驚詫非凡,睜了眼仔細的看了看薛嵩,卻是沒有言語。
薛嵩又笑了笑,抖了個劍花,說道:「我聽聞江湖遊俠中有一句說法,佩劍之人一生只得一劍,劍如自己的性命,如若斷了今生必不再使劍,這可是真的?」
「你!」那人怒瞪了薛嵩,心中已知薛嵩下步做些什麼。
「你不必瞧我,我不是你們遊俠中人,也懂不得那些規矩,你們三山五嶽的奇人我也范不上結交。你若不說,我定會如你所願,毀了此劍!」薛嵩輕飄飄的說道。
那人認命似的將頭一揚,緊咬了下唇一言不發。
「罷了,我這人心是善了些,也不願做強人所難之事」薛嵩又轉了語氣說道,那人卻是睜了眼,眼珠不住的轉動,不知在想了什麼。薛嵩又是輕輕一笑,說道,「不過,對於身上有殺氣,有血氣的歹人,我向來從不手軟。不過今日你走了大運,遇了我心情極好,不想在我妹子面前沾太多的血氣,我便放你一馬又如何。」
那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脫口而出:「此話當真。」
「當真!」薛嵩點頭肯定,不過將劍化作一道流星遠遠的甩了,釘在一堵牆上,劍身入了半截,還嗡嗡作響,可見臂力之強悍今人瞠目結舌。
「你走吧,不要讓我再見了你。「薛嵩鬆開了手,那人眼中狠毒一色快速閃過,就要走掉。但薛嵩的身影如鬼厲一般貼了他的身子,又在耳邊說道,「我放你走,可我妹子那邊不放你走,你需留點代價才好。」
那人急展身法想躲開,只覺腰眼一痛,體內的真氣懈了去,身子猶如重了千百倍,這渾身幾十載的苦練竟化為烏有,心中大駭張口罵道:「我日你先人!你壞了我的身子,我與你勢不二立!」
薛嵩不知如何又回到了原處,抱膊冷笑,說道:「這是替那些死在你劍下之人討些便宜罷了,幸好你還活著!風家小郎,別看你以往能躲在那家身後逍遙,可今日你已廢了,還是想想如何躲避仇家吧!」
「你!」風家小郎指著薛嵩怒道:「你原來早就知道我是哪裡的人?你在戲耍於我」
「呵呵,面可也掩去,這招式可不好藏匿。也不知你是排行老幾?」薛嵩笑道,「戲耍你,我倒是真的,可比起你風家滅門的做法我可是覺得心軟了。」
風家小郎氣極攻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狠狠的擦了,怒瞪了一眼,也不再說什麼,慢慢的如蒼老了幾十歲一步一步的去拔劍。
薛嵩搖了搖頭,自語的說道:「我又做錯了一件事,這風家小郎咎由自取,我未親手殺他,卻也狠推了一把。」臉上帶了笑,朝李揚這裡擺擺手,喚道:「妹子,走了!」
「大哥那人怎麼了,真是可憐,被你說了幾句怎麼老了好許。」朵兒與李揚離著遠了看不大清楚,過來問著薛嵩。
「無事,大概是想的多了吧。走,你們這是要趕往何處?」薛嵩笑的答道。
李揚不像朵兒這般天真,知是發生了些事情,但也不便相問,說道:「我與娘子欲投了岳父楊參軍事府上。」
「哦,楊老頭呀,不錯,不錯。就是迂腐了些,走,兄長送送你們,這一路上可不太平。」薛嵩用眼角的餘光飄了飄另一邊遠處的房上。
「怎麼?還有歹人不成?」朵兒聽罷忽想到現在的情景,又害了怕,忙往李揚身上靠了靠。
李揚將朵兒攬了,小聲的安慰。
薛嵩用手撓了撓頭髮,笑著說道:「無妨,老鼠倒是打跑了,不過卻有個人一直隱著。不過此人身上很是乾淨,無那隻老鼠的氣味,倒也不用理會於他。」說完朝那邊笑笑說道,「跟的也不嫌累,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受了風寒可要緊的很。」
那邊倒也乾脆,從伏著的地方起了身,朝這邊施了一禮,轉身三越二縱的離了去。
朵兒猛見有人嚇的直往李揚懷中鑽去,偷眼看那人走了,用手拍拍胸口長呼了一口氣。
三人相伴有說有笑的朝楊府走去。
田家小郎喘著氣慢挨到了劍旁,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喃喃說道:「想我風九英雄一世竟落的如此下場,破膽,破膽,我藝成下山你就隨了我,今日也折了名頭,當是好恨!走吧,這江湖已不是我的江湖了,我帶著你找個無人的地方了了殘生吧。」說完將劍把握了使力。
「這,這!姓薛的,你好狠,我風刀亂為歷鬼也要找你。我好恨呀!」風九看著手中半截劍身,瘋癲的大喝大叫。原來這劍已被薛嵩暗中做了手腳,使了陰勁,其身已斷只連一絲,被風九一使力竟從中斷裂。這讓風九本是破了功力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低頭又吐了好大幾口血,心脈生生的被氣斷,眼看著活不長了。
風九瘋狂過後,看了看那斷劍,心中下了一個決定,在牆上狠勁的寫了一個薛字,又對著那薛字大笑三聲,反轉斷劍竟扎穿了自己的胸口,臉上露上猙獰的笑意,無力的說道:「報仇!」倒地氣絕身亡。
過了一會,匆匆尋了幾人,看到後此景個個驚在當地。待領頭之人發了話,將屍首小心的收斂了,又將牆上的字刷去,並將現場收拾的乾乾淨淨。如是有人路過,絕不會想到這裡曾是打鬥之所。
「什麼?風九敗?是誰?賈圖你要細細說來,我好明日稟了老爺去。」陪著高地老者的那人朝面前躬身之人問道。
賈圖眼中閃著敬仰的光芒,說道:「頭領,我從未見過世上有如此之人,三下二合就將風九如土狗一般收拾了。我在老遠之處隱了聲息卻還能被此人發現,這人武功之高駭人聽聞。」
頭領打斷賈圖之話,說道:「你說的當真?如你上前,你能抵上幾合?」
「回頭領,如是小的,斷不敢出手。」
「啊!」頭領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的看著賈圖,看到賈圖不似說慌,心有餘悸的說道:「你還是細細說下吧。」
「嗯,我當趕到時,發現李揚二人已被圍上,看形勢不妙時,我便想出手,沒想到在我身後不遠處竟伏著那人。那人上前之時用眼看了小的,那眼神如天神一般,壓的小的氣息竟有不暢,這小的心中也是不服,但看了那人的出手,身上俱是冷汗,再不敢亂想。等將一夥人打跑後,我又悄悄的隨了去,出了巷子不遠,那人便發現了風九,真是太可怕了,在談笑間將個風九耍若小童,就是風九拚命使出一劍刺向李揚時,小的便知不好,也想出手,但我錯了,沒等我動上一動,那風九必殺的一擊就竟被可笑的提著衣領倒拉了回去,隨意的慣在地上用一條腿踩了,風九如此大的能耐想動一下卻是萬難。這之後的事你已知道了,小的便不多說。」
「嘶——」頭領嘴上冷冷的吸氣,呆坐了一會,馬上又急急的問道,「你可知那人姓名?」
「回頭領,聽小娘喚好似薛大哥」賈圖拱手答道。
「姓薛?嗯,想必是那人的後人,這也怪不得。賈圖你做的很好,我明日便稟了老爺,你先下去領十貫的賞錢,日後一併記了功勞,定有大賞!」頭領心中浮現出一尊白馬白衣的戰神,目光如電,威風凜凜。
在一間屋子裡,少主連連打了幾個心愛的瓷器,歷聲咆哮的怒喊:「姓薛的,姓薛的!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到了楊府門前,薛嵩笑著便要告辭,朵兒卻是無論無何不願他就此留去,一個勁的搖著李揚的胳膊,讓李揚出面挽留。
李揚在心裡早已將薛嵩認做恩人,雖說朵兒與這薛嵩兄長妹短的,但他卻不敢當真,這二家的身份差的實在遠了些。一看薛嵩要走的樣子,加上朵兒在旁邊吹著風,便出口相留,想要拉了薛嵩的胳膊又想到不是那麼的親近,只好又是躬身,又是拱手的相讓不已。
薛嵩早在路上詢問了楊家與李揚的關係,正好這二日有事想尋了府中之人為上官遞話,見二人相讓不已,便應了下來。
李揚上前叩門,不多時下人探頭出來,見是李揚驚奇的說道:「是二小姐與姑爺來了,我這就去稟了老爺。」
朵兒說道:「想必父親已睡下,就不必驚動了,你速去準備二間房屋,我今日要在這裡過夜。」
「是」下人將門開了,又到門房裡喊了人出來替三人掌了燈,送到客房。
這半夜李揚與朵兒又驚又嚇,又困又乏本想拉了薛嵩說說話,但眼皮時合時張,話裡前言不搭後話。薛嵩笑了笑,告了聲退,轉身回了給自己安排的房中安歇。
李揚與朵兒二人相送了出門,身上的勁頭也懈了,也沒多想馬上合衣相擁著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