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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悅抿嘴一笑:「不知道呢,這個案子後,專案組一批領導要調整崗位,可能我也要動一動哦。」
金澤滔嚇了一跳:「還動啊,你就不能讓我先喘口氣,這好不容易才追上你,又要把我甩開,你就故意不想跟我同行。」
何悅白了他一眼:「誰說我就一定提拔的,工作職能調整而已,八字都沒一撇,等有了眉目,我再跟你商量。」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告知,工作上的職務調整,何悅自己都很被動,哪還有餘地跟金澤滔商量。
金澤滔忽然問:「尹副書記是不是也要動一動?」
何悅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說:「聽說要動,就不知道往哪動,京城案是件大案,證據充分,事實清楚,脈絡分明,因果清晰,這起案子的順利查處,圓滿結案,龔書記都高度讚揚,中央領導評價很高。」
如果從西州分公司擠兌案算起,長江科技沈永福的偵破調查歷時三年。
前期在國務院的直接參與下,專案組在全國組織了二十多個清查組,歷經半年時間的清查清退,長江科技集資案的投資者都領回了70%的本金,其餘集資款全被揮霍一空。
這起非法集資案涉及全國十多個省市,引發的案中案多達八十多件,被追究紀律責任的黨員幹部上百人。
涉及到京城盧家仁時,已是案中案剝到第六層。坐鎮指揮查處這起「天字第一號大案」的,就是中央聯合專案調查組凌衛國副部長、何度主任。
所以說王母娘娘何主任是盧家仁案的掘墓人,一點都不過分,論功行賞,他挪動挪動也在情理之中。
而金澤滔這個多次對該案起到關鍵作用的大功臣,最後當偵破陷入死胡同時,還是他建議,調整了偵破方向。讓專案組以財稅部門為突破口,很快就打破僵局。
此後案子的偵破一路高歌,勢如破竹,矛頭直指盧家仁,所以剛才何悅說該案的偵破證據充分,脈絡分明,應該就是中央領導對偵辦此類案子的最高褒獎。
涉及高層的案件查破,很多時候,你明知他就是幕後黑手。但因現實種種因素及人為阻撓,最後很難拿到強有力的證據,凡此種種。給最後的審判帶來很大被動。也常為世人所垢病。
所以,專案組能在盧家仁反應過來之前,先下手為強,從財稅部門入手,很快就抓住了京城案的最大破綻和最致命弱點,深得中央好評。
但終因金澤滔是個局外人。所有這些功勞都只能讓何悅領受,也幸好,金澤滔在提出建議時,舉賢不唯親仇,推薦妻子何悅領銜京城財稅部門的調查。
金澤滔好不容易攀上正處的高峰。何悅完全有可能憑藉著這件案子所立下的功勞,再上台階。看起來,還是要落後妻子一步。
現在,案子基本定性,就等合適的時間提起公訴,此案必將因破紀錄的涉及地區之廣、部門之多、犯罪數額之大、**分子職位之高等幾個因素,震驚海內外。
金澤滔聽著何悅將案子的查處過程娓娓道來,雖然何悅說得直白無奇,但其中的刀光暗影,劍拔弩張,仍是為她捏了一把汗。
紀檢戰線就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演的都是一幕幕你死我活的攻堅戰,防禦戰,這個案子雖然得到高層支持,但依然步步驚心,一旦行差踏錯,局面就可能完全逆轉。
幸好,京城案到現在應該說完美落幕,金澤滔聽完何悅的簡單介紹,也不由得輕吁了一口氣,拍拍她的腰說:「雨過天晴了,一切都很完美,把心交給家,好好休息一陣子。」
說到這裡,他說:「對了,明天,莊市長約我們幾戶人家出去散散心,你也在家,很久沒帶著一家子出去轉轉了,正好帶唱唱他們一起去。」
何悅像個孩子般地拉著金澤滔直喊好,兩人卿卿我我,情濃意蜜,說罷工作,訴說著別情,開始還只是拉著手依偎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抱成團了。
金澤滔心猿意馬,咬著何悅的耳垂,正思忖著是不是先溜回房間,稍解相思之苦,突然聽見唱唱清脆甜柔的童音:「爸爸,你咬媽媽做什麼,是不是媽媽不聽話啦。」
每當唱唱調皮時,媽媽既不打也不罵,就愛咬她的臉,金澤滔咬何悅的耳朵,在唱唱的眼裡,一定是媽媽不乖了。
唱唱說完話,跟在她後面的小黑狗狗仗人勢,跟著狂吠,為小主人助助威。
何悅手忙腳亂地鬆開手,臉更紅了,在孩子面前,她從來就沒有做媽媽的權威,此刻,更像是個偷吃的孩子被大人抓個正著。
金澤滔沒皮沒臉,毫無被女兒抓了現場的羞臊,隨手抱起唱唱說:「正跟你媽說呢,明天該帶我們家的小唱唱到哪兒玩去。」
唱唱聽說出去玩,轉眼就忘了媽媽還忸怩著抬不起頭來,拍著小手說:「爸爸帶我們玩嘍!」
金澤滔一手抱著唱唱,一手牽何悅,正要進門,突然聽得大門外有人在敲門,還聽到有人在呼:「這是金縣長的家嗎?」
金澤滔一聽這聲音,就樂了,他倒沒想過,前兩天在書店剛發出的邀請,今天葉正新就上門來了。
金澤滔正要應話,唱唱就從金澤滔的懷裡掙扎著下來,邊往大門奔去,邊大聲地回話:「這是金縣長的家,你是找我爸爸嗎?」
金澤滔回頭朝何悅說:「是我高中同學,很多年沒見了,以前還是同桌。」
唱唱抬著頭,打量著門外的來客,敲門的正是葉正新,穿著一件藍色的海軍裝,一頭濃密的卷髮映襯著他黝黑的臉,露著雪白的牙齒,十分的陽光俊氣。
葉正新彎著腰問:「你爸爸叫金澤滔?」
小唱唱重重地點著頭:「嗯,我爸爸叫金澤滔,我叫唱唱,我是爸爸的乖寶寶。」
葉正新的身後,羞羞答答地站著書店老叔的女兒,手裡還提著一袋水果,穿著淺綠色的長裙,青春逼人。
金澤滔牽著何悅的手走了過來,說:「唱唱,這是爸爸的同學,喊叔叔,」
唱唱很禮貌地鞠了一個躬,說:「叔叔好!」
唱唱長得洋娃娃似的,說話輕柔甜糯,跟唱歌一樣,又有禮貌,她身後的老叔女兒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忘了剛才的羞澀,伸手就去抱她:「哎呀,唱唱真是太可愛了。」
唱唱一本正經地說:「爸爸說了,聽話的孩子才可愛,唱唱最聽話了。」
何悅笑得眼睛成月牙形,說:「仨孩子就數你最調皮,羞不羞,還自己誇自己說最聽話,頂頂和立立都比你乖。」
唱唱立馬反駁:「媽媽才不聽話,剛才爸爸都……」
何悅大羞,抱過唱唱就要咬她的臉,唱唱咯咯地笑著不住地閃躲著何悅的懲罰。
老叔的女兒抱著唱唱撒腿就跑,三人嘻鬧著先進了院子。
葉正新落在後面,有些落寞地說:「澤滔,你都有女兒了,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就過了十年。」
金澤滔努了努嘴:「正新,老叔的女兒挺不錯,你也老大不小了,合適的話就定下來。」
在書店的時候,金澤滔就感覺他們兩人有些微妙,今天葉正新頭一次來串門,就帶著她過來,兩人的關係就昭然若揭。
葉正新也不隱瞞,說:「老叔倆老人都很好,我很喜歡他們的家庭氣氛,經歷了這麼多,我也想明白了,人不能活在幻想中,合適的時候,就把好事給辦了。」
金澤滔拍了拍他的肩膀,葉正新父親去得早,母親很早就改嫁,繼父對他倒是挺好,但畢竟是重組的家庭,要強的葉正新並沒有真正融入這個家庭。
後來他母親又給他添了幾個弟弟妹妹,家庭條件就更加的不濟,他和家裡的關係才漸漸地冷淡下來,第一次高考失利,沒有參加復讀,直接參軍進部隊。
學校裡他曾經瘋狂地追過一個插班女生,最終無疾而終,他也因此被學校處分,他高考失利,和這起感情糾紛不無關係。
葉正新是個完美主義者,對愛情,家庭和事業充滿想像,現實卻讓他碰得頭破血流。
此時,驀然回首,才發現平凡的生活,溫馨的家庭或許才是最完美的。
兩人雖有十年未見,如今,金澤滔做了縣長,起先進門的時候葉正新還有些忐忑,但金澤滔和他的家人仍如十年前一樣招呼他時,他也放下了拘謹。
葉正新看著會客室窗外的桂花樹下,正和金澤滔三個孩子一起瘋玩的女孩,忽然扭頭對金澤滔說:「我還沒介紹,她姓劉,叫劉秀娟。」
金澤滔奇怪問:「不是姓粟?」
葉正新笑了:「這恐怕是我們很多人都想問的問題,老叔不姓粟,名字卻有個叔,叫劉叔平。」
叫了二十多年的老叔,今天才剛知道老叔的稱呼原來是這樣來的,金澤滔說:「在西橋讀過書的人,老叔這張臉甚至比老師還要熟悉,你能做他女婿,算是西橋的名人了。」
葉正新猶豫了一下,說:「澤滔,今天過來,我是瞞著老叔過來的,說真的,如果你家的門檻難進,我就不打算跟你提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