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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 你是他媽 文 / 金澤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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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中午的時候,趙靜書記說這番話還有點咄咄逼人,那麼,現在,同樣一句話,卻讓金澤滔聽出了她的誠意。

    金澤滔有點摸不著頭腦,她端端地態度轉變,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卻不知道,就因為他剛才口若懸河,舌如生花的匯報,卻讓趙靜臨時起了惜才的心思。

    趙靜書記不辭辛苦,願意繼續傾聽關於西橋的情況匯報,金澤滔正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說,他說:「第九個問題,九是大數,這也是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但我們西橋縣存在,很多縣市,如海倉縣都遇到類似的難題,就是人大代表選舉問題。」

    柯南良副書記開始還對金澤滔所說不以為然,認為這是金縣長藉機向領導擺問題,提要求,有挾私求利之嫌,但隨著問題的深入,他也漸漸收起輕色。

    到西橋一個多月,他走訪了大部分鄉鎮,還走村入戶深入調查研究,對西橋,雖然時間不長,但他自認為對西橋已經十分瞭解。

    他從西州平調到西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一次苦旅,既有政治上的訴求,也有磨礪才幹自我放逐的要求。

    和金澤滔相處一個多月來,大家都忙忙碌碌,實際接觸並不多,談不上印象有多深刻,但今天,卻讓柯南良副書記看到了不一樣的金縣長。

    他洋洋灑灑近二個小時,冗長但不枯燥,甚至可以說是引人入勝的口頭匯報,就讓柯南良甘拜下風。

    要知道,趙靜書記來接待室之前。他還無聊到打瞌睡,也就是說,金縣長對這些情況,早就爛熟於胸,匯報內容全是他臨場發揮。

    金澤滔說:「西橋所屬部分鄉鎮為原南門區管轄。因為村民爭地爭水等糾紛,與毗鄰的西橋鎮村民向來不和,在一些鄉鎮人大代表選舉中,牴觸情緒很嚴重,今天下午參加幹部大會前,我還正在洞頭鎮做村民工作。」

    說到這裡。趙靜書記似乎有些難以理解,說:「你和我說說,村民糾紛,怎麼跟人大代表選舉扯上關係了,這都已經上升到政治高度。」

    金澤滔想到趙靜書記可能還沒接觸過農村和農民工作,理解起來有些費勁。他說:「打個比方吧,甲乙兩戶人家,毗鄰而居,平時常有口角,某一天,甲戶被告知,乙家是他親兄弟。同屬一個父親管,甲戶不高興了,要知道,原來兩戶人家一吵架,這個父親就偏幫乙家,這要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還不被乙家和名義上的父親欺負死啊,所以,死活不願認這個父親。」

    說到這裡,金澤滔都忍不住笑了:「現在洞頭鎮就是甲戶人家。他們死活不認我這個西橋大家長,我頭疼的很,縣裡有十個代表名額放在洞頭鎮人代會選舉,我擔心選舉會出現意外。」

    趙靜微微一笑,這個比喻倒也生動。讓她很快明白村民的糾紛是怎麼一回事。

    正在這時,卻看到接待室大門突然打開,市委辦婁主任在門口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金澤滔,硬著頭皮說:「趙書記,西橋的洞頭鎮人代會選舉出問題了,縣裡找金縣長都快找瘋了,到現在鎮人大代表都還集中在會議室沒有散去,最後電話都找到我這裡。」

    金澤滔剛說到洞頭鎮人大代表選舉情況堪憂,言猶在耳,那邊就出了問題。

    聽到代表選舉果然出了問題,金澤滔反而心裡不慌了。

    柯南良副書記卻緊張起來,他的代表名額就掛在洞頭鎮選舉。

    他在富康村駐點調研過一段時間,村民代表比他想像得好說話,但沒想到,洞頭鎮情況,還是比他想像得複雜。

    婁主任看趙靜書記還沒有表示,有些著急說:「趙書記,如果這個選舉結果成了事實,那麼,西橋縣的人代會都不能如期舉行,直接影響到西橋立縣的進程。」

    趙靜書記剛剛還對金澤滔生起的一絲惜才心思,卻被突如其來的壞消息破壞殆盡,朝著金澤滔開口就喝斥說:「既然下午召開洞頭鎮人代會,你就要時刻關注選舉情況,做好萬全準備,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你是怎麼當領導的?」

    趙靜書記的突然作色,讓金澤滔臉色頓時難堪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變色龍,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對自己一副勖勉有加模樣,這一轉眼間就怫然作色。

    金澤滔表無表情,說:「趙書記,剛才我在這裡等候時就被告知,等待約談時間不能打開傳呼和手機,更不能打電話,說是要讓我們清心靜耳,好好思考一下問題。」

    金澤滔確實沒什麼好氣,規定關閉傳呼和手機的是你,現在責怪沒有及時關注洞頭鎮選舉情況的又是你,理都跑你家去了?

    趙靜書記臉色立時漲紅,轉身就走,臨走前,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啟朱唇,對金澤滔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剛才還忿忿然,正準備離開的金澤滔卻霍地抬頭,只看到趙靜書記的背影。

    趙靜書記跟他說的是波蘭語,她說:「多年前我就在駐波蘭使館做譯員,我聽說你的波蘭語說得不錯,基層官員僅僅能說波蘭語,還是不夠的。」

    金澤滔脫口而出:「原來,你是他媽?」

    趙靜書記腳步一凝,迅速加快步伐,很快消失在過道盡頭。

    知道他能說波蘭語的,只有出現在當晚唐人俱樂部的寥寥幾個,其中就有假紳士賈勇。

    聽屠國平介紹的片言隻語,金澤滔瞭解到,賈勇從小在波蘭長大,波蘭語說得很地道,生活習慣和個人喜好也帶有東歐風格。

    想到這裡,金澤滔忍不住苦笑,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難怪趙靜書記對自己橫豎眉毛直瞪眼,原來自己動了她的寶貝兒子。

    也難怪趙靜書記一直說,她是通過認識金澤滔認識了永州,把人家兒子都嚇出尿來了,能不對你印象深刻嗎?

    要是落個什麼後遺症,留個什麼心裡陰影,當媽的,能跟你有好臉色才怪呢。

    不管趙靜書記是否因為賈勇的事情對自己抱有成見,就她剛才僅僅因為鎮人大選舉出了問題,不問己過,反劈頭蓋臉先訓人一頓的心性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小人以己之過為人之過,每怨天尤人,不反躬責己,大約說的就是這類喜怒無常,翻臉無情的女人。

    出了市委大院,金澤滔才發覺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只是他和柯南良兩人都各有心思,也沒有想到先去哪填飽肚子,直接驅車回洞頭,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從永州到洞頭鎮本來半個小時的車程,也沒有因為入夜車輛減少而縮短,反而因為道路施更費時間。

    趕到洞頭鎮政府大院時,大門堵著公安幹警,院子裡或坐或蹲或站,擠滿了人,常務副縣長謝凌、公安局長呂宏偉和人大副主任趙東進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走動。

    邱海山剛把車子停下,不知誰喊了一句:「金縣長來了!」

    然後嘩啦啦一大群人圍了上來,這些人大多是縣鎮兩級領導幹部,也有少部分的鎮人大代表。

    謝凌的嘴唇都起了泡,呂宏偉和趙東進兩人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鄉鎮人代會選舉失敗不但但是工作的失職,導致的後果是無法如期召開縣人代會,西橋不能如期成為合法的政府,從這點上來說,更是重大的政治災難。

    金澤滔從下了車伊始,就一直面帶笑容,絲毫不以為洞頭鎮的選舉失敗會是一起多大的事,他的鎮定也讓謝凌等人凌亂的心神稍定。

    有了主心骨,剛才還亂糟糟議論紛紛的幹部群眾就頓時安靜下來。

    金澤滔倒不是強作鎮定,他一路上更擔心趙靜書記惱羞成怒後,會不會對說好的借款翻臉不認賬,金澤滔心裡著實沒底,這種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也難怪,在唐人俱樂部時,屠國平對賈勇的背景諱莫如深,趙靜能以一個國企地方公司的總經理身份,搖身一變成了地級市委書記,其背景讓人望而生畏。

    金澤海和眾人一一握手問好後,就直接進了大院,他沒有詳細聽取謝凌等人的匯報,這個時候,更需要先安撫群情鼎沸的鎮人大代表。

    金澤滔在洞頭鎮還是相當有人望,不住有村民站起來和他招呼,只要有過一面之緣,金澤滔通常都能叫出名字,所以,他在村民中的人緣,向來比別人強。

    從大門進去,更多的村民抱團聚在一起,大院中間的小花壇上,蹲滿了人,其中就有三路灣村幾個代表。

    看到金澤滔進了大院,老支書站了起來,滿面羞愧,想迎上前去,覺得沒有完成金縣長臨走前交託的任務,無臉見人,猶猶豫豫又蹲了回去。

    金澤滔率先迎向了他,說:「老支書,各位鄉親,實在抱歉,因為選舉出了岔子,這麼晚了,還把你們都留了下來。」

    說罷,他回頭問謝凌:「晚飯怎麼安排?」

    洞頭鎮長盧海飛接話說:「鎮食堂早安排了飯菜,就是代表們鬧情緒,不肯進食堂。」(。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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