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最後一天,點支香拜別!2013年,有苦有甜,有笑有淚,有夢想的吶喊,也有現實的反差,有收穫自然也有失落,總之,它就這樣過去了,有人當是一生,有人當是一瞬。
子時鐘聲後,不容我們喘息,就將迎來2014年,作好準備了嗎?有人將它當作一世,我希望是嶄新的開始!
感謝2013年最後一天賜票地若無情、劉貝貝、書友090418114004599、應風、sb2238諸位大大!
我更渴望在2014年能得到諸位的繼續支持!不論有票無票,總之,我這裡都要恭賀各位新年大喜!新春吉祥!)
姑娘被嚇了一大跳,顯然沒想到,這土癟子還攜帶大哥大,這可是大多數國家幹部都不夠資格配置的通訊工具。
就連剛才掏出大哥大的年輕人也都愣住,還真看不出來,就這土包子,居然也是身佩大哥大,手持老闆包的農民企業家,倒也不是沒有老牛吃嫩草的資本。
姑娘眼睛往這小眼睛土癟子打開的手包一瞧,裡面全是一刀刀簇新的百元大鈔。
李小娃這一顯擺,李聰明也抓過身後的老闆包,從裡面摸出一隻大哥大,咚地豎在茶几上。
薛仕貴等人不甘落後,這幾個土渣子,人手一台大哥大,整整齊齊碼在茶几上,這一回,不但姑娘等人看直了眼,就連陸續進來的另幾撥人都倒抽著涼氣。
別看這種磚頭塊看起來笨拙,身價卻絕對不菲,一個都好幾萬元,在現下萬元戶都稀缺的年代。非一般大老闆不能佩帶。
姑娘又往李小娃挪了挪身子,絞著手指說:「大哥,我知道你不在乎錢,可我還是不能讓你破費。」
金澤滔聽得暗自發笑,李小娃這個慳吝人,別看他腰纏萬貫的做派,卻是一分錢都掰作兩半用的人。
他戴著的手錶金光閃閃,卻是個地地道道不到百元的假表,那個大哥大直到現在。估計都還沒擺弄過,只當是擺設。
姑娘這麼一說,李小娃額頭青筋暴綻,旁邊的李聰明一邊撩撥道:「李村長,錢是啥玩意兒,錢不用,那就烏龜王八蛋。這褲子貴,能有你李村長的面皮貴?」
李村長一咬牙,隨手從包裡掏出一沓錢,數都沒數,眼都沒眨,往那姑娘的腿上砸去,豪言道:「錢是啥玩意兒,哥用人民幣給你縫條圍巾。」
金澤滔倒是吃了一驚,這個一毛不拔李村長。今天居然一擲千金,李聰明等人都嘻嘻哈哈地笑,無人阻攔。
姑娘嚇了一跳,她倒沒想要錢,只是閒著也是閒著,逗這傻大熊玩兒,她猶疑地看了李小娃一眼。說:「這錢真讓我買褲子?」
李小娃肉疼地抽搐著嘴角,揮了揮手,道:「傻子都說了,褲子貴,也貴不過咱的面子,拿著,就衝你這聲大哥,哥也不能讓你露出線頭到處溜躂。」
姑娘絲毫也不矯情,收起錢,隨手放進口袋。伸手摟著李小娃的脖子,嘖地一聲,一個香吻印在他的粗糙大臉上。
李小娃摸著臉龐,像是被電住了,愣愣地發呆。
此時,迎賓廳裡進來一人。紅男綠女都站了起來,那人招呼道:「讓大家久等了,走,走,進包廂。」
金澤滔回頭一看,來人不正是陳鐵虎書記的本家侄子,葉專員的前女婿陳喜貴嗎?
看陳喜貴的打扮和舉止,貌似發達了,只見他身穿亮閃閃的粉紅色夢特嬌體恤,下穿淺藍長褲,腳踩深棕色老人頭圓頭皮鞋,胳膊下夾著老闆包,一派成功人士的企業家風範。
姑娘嘻嘻站了起來,掃了眼還在發呆的李小娃下身,掩嘴吃吃道:「大哥,小妹露線頭,你可是連天線都快探了出來。」
大伙的目光都移向李小娃的腿間,卻見坐著的李小娃正夾著腿,卻怎麼也掩不住下身鼓囊囊隆起的一團,李聰明等人莫不笑得前仰後合。
陳喜貴怪異地瞥了一眼茶几上的一排大哥大,一揮手說:「我們走!」
牛仔褲姑娘一蹦一跳地上前挽著陳喜貴的胳膊,說:「我今天露了個線頭,釣了一隻鱉,土鱉。」
陳喜貴哈哈一笑:「就愛捉弄沒文化的暴發戶,當心什麼時候反被釣了鱉,那可就偷雞不著蝕把米。」
說到鱉還特地加重了語氣,狀極曖昧,牛仔褲姑娘白了他一眼:「死相!」卻是把他的胳膊摟得更緊。
金澤滔看得目瞪口呆,姑娘打扮雖然暴露,舉止有些放浪,但看得出不是什麼風塵女子,只是愛玩鬧的城裡嬌嬌女。
陳喜貴個頭不高,和這姑娘站在一起,還要矮上一頭,卻偏偏跟這姑娘好得蜜裡調油。
忽然想起葉家那個ど女,不就是還在學校裡做學生時,就被這貌不驚人,才不出眾的市井小人陳喜貴給迷得暈頭轉向,最後讓陳喜貴攀上了高枝,成了葉專員的乘龍快婿。
陳喜貴雖然文化程度不高,言談也粗鄙,但顯然是個尋花問柳的老手,也不知道最近哪裡發了財,這麼快就搭上了這個牛仔褲姑娘。
姑娘的同伴們從還在發呆的李小娃身邊經過時,紛紛嘻笑說:「傻狍子!」
等陳喜貴等人走遠了,李小娃這才回過神來,傻傻地問李聰明:「傻狍子啥意思嗎?」
金澤滔站了起來,除了開天線的李小娃,其他人早注意到金市長一直坐在李小娃的背後聽戲,都忍不住說道:「說你傻唄!」
金澤滔說:「狍子是東北最常見的野生動物,好奇心極重,獵人追它,它就猛跑,停下來喊它名字『狍子』。它就回頭看,於是被埋伏好的其他獵人一棒子打死。如果沒打中狍子,也不用去追,因為過一段時間它就會跑回來看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剛才你像不像個傻狍子?」
李小娃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往下一看,著實不雅,連忙雙手捧著下身。苦著臉說:「咱是本分人,怎麼就成了傻狍子呢?這可叫我回去怎麼做人?」
薛仕貴盯著他的下身,甕聲甕氣道:「我說小娃村長,那姑娘說得沒錯,你要打大哥大都不用拉天線,隨時都能收到信號。」
程真金哈哈笑說:「李村長雖然破了財,最後還是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
李聰明啐了一口道:「屁的破了財,小娃村長鐵公雞,那姑娘就算被他拔光了線頭,也不見得他能大方地拔根毛。」
程真金奇道:「我也奇怪,就小娃村長這一毛不拔的性子,今天咋就轉了性呢?」
大夥兒又是一陣哄笑,從大家七嘴八舌的解釋中,金澤滔才知道,李小娃剛才掏出的一扎錢。都是最近收租收上來的假鈔,留著也沒用,就當草紙放身邊,沒想到今天倒派上用仗。
金澤滔告誡了幾句使用假鈔違法之類的話,大家很快就進了包房,包房裡卻早等著半桌子的穿公安制服的幹警,濱海的柳鑫和趙向紅都在。柳立海和李明堂左右陪伴。
柳鑫一臉的鬱結難舒,趙向紅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柳立海雖然難掩得色,但在老領導面前,他還是矜持地不敢過分刺激他。
唯有李明堂喋喋不休地訴說他在事故救援中的光輝業績,連哭鼻子都被他黑白顛倒成哀民生之多艱,瞬間把自己神化成憂國憂民的仁人志士。
見金澤滔等人一進來,李明堂迅速閉上了嘴,連忙站了起來,忙前忙後開始張羅著上酒上菜。在座的不是長輩,就是領導,小字輩的李明堂,自然擔當店小二角色。
金澤滔坐了主位,看著右邊長吁短歎的柳鑫說:「柳局長,自南門公安大樓倒塌後。就沒見你露過臉,怎麼有心事?」
柳鑫這回不歎氣了,乾脆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見底,金澤滔大驚:「柳局長,是不是又跟小敏鬧離婚,或者真準備休妻,再婚,生兒子?」
剛說到這裡,卻見酒店總經理朱小敏正裊裊婷婷地進來,柳鑫臉都白了,低聲罵道:「大哥,你別再落井下石了好不?不是我要休妻,是妻要休我。」
金澤滔更是吃驚,說:「柳局長,小敏姐不是這樣的人,你醜是醜了點,可她也麻木了,收入低了點,可她從來沒指望你這幾個錢來養家餬口,莫非你?」
說到最後,他用只有柳鑫聽得見的聲音輕問:「莫非柳局你不能人道了?這倒是個硬傷,就沒找醫生看看?」
柳鑫臉越聽越黑,聽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誰他媽的說我不人道了,沒聽說強悍男人三種人,禿子、麻子和瘸子,你瞧我樣子像是不能人道的男人嗎?」
李小娃嚷嚷道:「憑什麼說禿子、麻子和瘸子就強悍了呢?我不禿不麻不瘸,卻也強悍得很。」
朱小敏臉色緋紅,低啐一聲,狼狽走了。
金澤滔撲地笑出聲來,說:「這種說法倒也別緻,我這裡也有個說法,話說禿子買了一瓶瓶飄柔,被傻子騙走,瘸子見義勇為,飛起一腳,抓住了傻子,麻子是個厚道人,站出來做和事佬,他說,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就算了。」
李聰明笑得前仰後合:「麻子的面子好大哦。」
等他突然明白過來柳大局長也是麻子,連忙止住了笑,訕訕說:「柳局長,我不是笑話你,你這麻子面子肯定大大的。」
大家看看李聰明這個傻子,又看看柳鑫這個麻子,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金澤滔還是關切地問:「既然不是這方面原因,那小敏她沒理由歧視你啊?」
趙向紅阿呸一聲道:「屁的歧視,這都是柳局長受迫害強迫症發作,他總感覺自己現在一個公安局長,怕是留不住小敏姐的心,金市長,他是已經無望超越,眼看著立海局長都跟他齊頭並進,再過幾年,只怕就連明堂這小子都要追了上來,心裡一著急,就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