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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 線頭露了 文 / 金澤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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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正大局長趔趄著站了起來,說:「王市長說得好,很多時候,我們沒得選擇,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檢驗哪種選擇是好的,因為不存在任何比較,一切都是馬上經歷,僅此一次,不能準備,但我們又有選擇,我們可以選擇向前走,或是向後轉。」

    大家此時都喝得已經半酣,只覺得王力群和林正大這兩番話直說得心裡去,都紛紛舉杯說:「一起干了,我們一起前行。」

    聽著兩人醉言,金澤滔心神一時間有些恍惚,這番話如果反過來理解,卻真真說到他的心坎。

    人的一生是可以拿來跟前生比的,而且他還能在今生進行修正,他雖然無法預知今生的抉擇是對是錯,但他知道,與前生相比,今生的選擇要對得太多。

    對他來說,這就足夠。

    金澤滔又說了幾句,就先告辭離開,李良才訂餐有點遲,加上人多,吃飯包房訂在新建樓裡。

    李良才、程真金一干人也不急著開餐,就在大樓底下的迎賓廳邊聊邊等著金市長到來。

    金澤滔走進新建樓時候,迎賓廳坐著兩撥候客的人,李良才等人正在抽煙聊天,旁邊還坐著一干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這些人打扮入時。舉止誇張。操著普通話,一看就是來自大城市的有錢人家。

    李小娃笑得最響亮,說到得意處,旁邊的李聰明、薛仕貴等人都曖昧地嘎嘎怪笑,還不時地拿眼睛瞟旁邊的年輕男女。

    相比較來說,程真金和李良才兩人都自恃身份,表現就含蓄得多,只見他們口張得大大的。無聲地大笑著。

    這些男女聽不懂這些土渣子說什麼,但從表情看得出來,他們議論的正是自己。

    金澤滔聽得很清楚,李小娃正在說:「還真是奇了怪了,過去的時候,有錢人家恨不得用布把身上每塊肉都包紮起來,現在反過來了,男人越穿越長,女人卻越穿越短,恨不得把肉都漏出來。」

    李聰明接話說:「說到短。我有個事要說,我婆娘家一個繡服戶接到一個單子。按照式樣做出來,看樣式還挺時髦的圍脖,過年的時候,家裡每人發了一條圍在脖子上,一出門,人家都奇怪了,咦,難道現在都流行把裙子套在脖子上了?」

    周圍的人都笑作一團,就連矜持的程真金和李良才都笑得掉了眼淚,程真金說:「裙子當圍巾,圍巾變裙子,兩片光腚怎麼能包得住哦。」

    程真金話音一落,大夥兒的眼睛都齊刷刷地往旁邊的時髦女身上瞄去。

    其中正好有兩個女孩穿著短裙,後面還開著個小折褶,看上去就像圍巾隨意裹起來的,勒得後面的腚溝曲線畢露。

    李小娃邊拿眼睛瞄,邊嘎嘎怪笑:「還有啊,好好一件衣服,偏要挖上幾個洞,村裡老婆婆看到歎氣了,娃呀,你咋那麼可憐,衣服破了,都沒人給你打補丁,還破得不是地方,你瞧瞧,毛毛都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線頭,要是拿手去扯,你當他是好心還是歹心?」

    這回,就連金澤滔都笑出聲來了,李良才邊擦著眼角,邊笑罵:「你這促狹鬼,還是村長,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姑娘。」

    說著,他還飛快地看向坐他旁邊的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大熱天的,別的姑娘們都穿著齊腚的短裙,唯有她卻穿著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乍一看,還以為這是個姑娘穿得正經,再一看,卻見兩條褲腿旁邊,偏偏很對稱地左右破了兩個小洞洞,隱隱約約可見裡面的粉紅及肉白。

    李良才以為自己看得隱蔽,身邊的幾個土渣子早就**辣地瞄了過去。

    姑娘雖然不知這群土鱉在浪笑什麼,但看他們的眼色,明顯不懷好意,就縮起了腿。

    李聰明搖擺著往姑娘走去,歪斜著眼睛咧著嘴,怎麼看都是一個二傻子模樣,他用彆扭的普通話說:「姑娘,你家真窮啊,褲子都洗得發白,還不捨得扔,褲腿都破洞了,還不趕緊打個補丁,你瞧瞧,破洞都露線頭了。」

    姑娘一低頭,看向自己的大腿跟,卻真露線頭了,粉紅的,一張俏臉頓時羞成跟這線頭一樣的顏色。

    李聰明傻楞楞道:「可憐的姑娘,哥幫你把線頭扯了吧。」

    說著還毛手毛腳腳伸手扯線頭,李聰明這是裝傻充楞準備吃豆腐。

    金澤滔看到這裡,若不加制止,不知道這幫子土鱉能鬧出什麼事情。

    正想喝斥,卻見李小娃衝了上來,佯怒道:「你這傻子,膽子肥了,也不看看線頭長什麼地方,這都敢亂伸手,還不住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南門人都是你這素質和智商。」

    李聰明也不是真的色膽包天到要摸姑娘的大腿根,這些青年男女看穿著打扮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們也就圖個口快,搏個一笑。

    李聰明漲紅了臉似是十分的委曲,他吭吃吭吃說:「我這是做好事,小娃村長,你可不能污蔑好人。」

    李小娃不理李聰明,一屁股在姑娘邊坐落下來,屁股一撅,差點沒把小胳膊小腿的的李良才掀翻在地,和藹可親地對牛仔褲姑娘說:「姑娘,你別害怕,咱南門人都是活雷鋒,在南門,誰要敢跟你呲牙,誰要欺負你,我李曉第一個不答應。」

    牛仔褲姑娘羞羞答答地將身子往李小娃身邊挪了挪,低聲細語說:「大哥,這個傻子剛才調戲我。」

    李小娃一楞,嘿嘿笑說:「傻子他知道什麼叫調戲,他就瞅著你露線頭,想幫忙扯,不過你這褲子倒真舊了,等吃好飯,哥帶你換條新褲子,這都漏風,也不怕著涼。」

    李小娃一邊說,一邊還看向姑娘的大腿跟,那兩個指頭大小的破洞,破洞裡面若隱若現的春色,直撩撥得李小娃呼吸都急促起來。

    姑娘就像受驚的貓咪,刷地蜷成一團,兩隻手連忙摁住大腿,臉就像著了火似的,忸怩不安說:「褲子破了,我也不願意,可誰讓我沒帶換洗衣褲呢,大哥,下面涼颼颼的,怪難受的。」

    說到後面,聲輕如呻吟,只夠得李小娃一人聽見,一張俏臉早垂在胸前,那副怯怯羞羞,欲迎還拒的模樣,彼色來授,我魂往與接,差點沒讓李小娃當場腦筋短路。

    金澤滔正巧坐後面一排座位,聽得都快吐出來,七月流火,如果不是這屋裡空調涼快,都恨得扒了皮納涼,還涼颼颼難受。

    再回頭看和牛仔褲姑娘一起的男男女女,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姑娘和李小娃等人的對話,兀自說笑著。

    但看他們臉上不屑和譏誚的神情,分明注意著旁邊姑娘的對話。

    金澤滔暗暗搖了搖頭,都以為自己是獵人,不知道最後誰是獵物,反正已經酒酣飯飽,就當看場小品。

    李小娃嚥著口水,滑動著喉結,艱難說:「姑娘,要不我陪你去百貨公司買條裙子換了,也不嫌牛仔褲悶氣。」

    姑娘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猶豫地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你,我媽說,女孩子不能隨便跟陌生人去買衣服,特別是陌生男人。」

    李小娃就差沒有拍胸脯起誓言,氣哼哼說:「咱好歹也是幹部,忒瞧不起人了,你看我像個壞人嗎?」

    姑娘認真地看了一眼李小娃,卻見李小娃看上去五大三粗,方頭大耳,雖然有些滄桑,但穿著整齊,腕上還戴起了金錶,真有點幹部模樣,就是眼睛長得有些小,一著急,凶光畢露。

    姑娘慌張地收回目光,垂著頭,聲若蚊蚋:「雖然我看大哥是好人,可我還是害怕。」

    金澤滔差點沒笑噴,再過個幾年,當風月娛樂場所漸漸地多起來後,這種風塵女子欲擒故縱的手段就有點幼稚,但此時,李小娃顯然很吃這一套。

    李小娃被這一激,正要說話,卻見姑娘鄰座的一個年輕人手邊響起急促的電話聲音,年輕人斜睨著李小娃等人,瀟灑地拉開手包,摸出一塊黑色磚頭,手指一撥,露出寸許的天線,按下接聽鍵,說:「小娜,找你的!」

    金澤滔側著臉看著年輕人遞過的大磚頭,這不是在京城見識過的民政部區劃司應司長用過的大哥大嗎?什麼時候,南門也開始流行起來。

    小娜正是牛仔褲女孩,小娜兩手接過,搭在耳邊,甜甜地說:「貴哥,我們都在大廳等著呢,我褲子都破了好幾個洞,旁邊的大哥說要帶我去買褲子,嗯,我知道了。」

    說完,姑娘遞還大哥大,小心地看了李小娃一眼,說:「大哥,剛才開玩笑,不用你掏錢給我買褲子,這條褲子挺貴的,我都不認識你,讓你破費,挺不好意思的。」

    李小娃一對綠豆眼瞪成鴿蛋,呼呼地喘著粗氣,沒有理會姑娘的話,摸出屁股後面的手包,刷地拉開拉鏈,伸手摸出一塊磚頭,咚地立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聳著眉毛說:「啥玩意,看不起咱是村長是吧?不就是話匣子嗎?誰當回事呢?」

    李小娃被姑娘一激將,將市場公司配發給他,卻因為話費太貴從沒打過的大哥大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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