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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志宏看到李明堂竟然赤手空拳,依然奔著手持大砍刀的大個頭跑去,不覺失聲驚道:「怎麼那麼魯莽,他難道沒看見這是把真刀,不是戲台上關公耍的木頭刀嗎?」
這個時候,柳立海也跳上車頭,只看到李明堂微低著頭,拱著腰,兩條腿用力蹬地,遠看就像頭疾馳中的飛豹,大個子握著大砍刀,沒料到李明堂半句廢話都沒有,居然就敢往自己衝來。
這人到底是傻了還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我一刀砍去,他就要當場壯烈,當狂夫碰到瘋子,他竟有點不知所措。
李明堂勇則勇矣,但絕不是無智之輩,他就是看大個子也並非窮凶極惡之徒,會有猶豫的瞬間,再說,李明堂特長就是奔跑,他有耐力,更有巧力,如果大個子真刀相見,他也能見機閃避。
李明堂衝著大個子一愣機會,高高躍起,往大個子的頭額一個沖錘擊去,大個子一個不慎,被李明堂擊在頭額,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踉蹌幾步,憨態盡去,凶光畢露。
李明堂暗叫一聲可惜,這傢伙還真是硬骨頭,這樣都沒有事情,他站定之後,對著身後的同事們揮了揮手。
站車頭的劉志宏一拍腿,道:「真是有勇有謀,這個苗子不錯,哪裡人?」
柳立海微微一笑:「東源人!」
劉志宏默然無語,難怪都說東源人勇厲,看這年輕人就知道。面對歹徒及大砍刀。這年輕人竟無半點懼色。勇往直前,令人印象深刻。
李明堂站穩之後,說:「兄弟,我看你還是休息一會兒,你身後的帽子男,公安局無論如何都要歸案的,你難道想跟政府對抗?」
李明堂師承其父,有點狡詐。看力敵不行,就想到先亂其心,再智取頑敵。
大個子兩眼充血,被金澤滔一個炮錘擊在頭心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千萬個想法只匯成一個念頭,打倒他,蹂躪他,污辱他!
大個子一言不發,抬起砍刀就往金澤滔身上斫去,李明堂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一跳,大個子步步緊逼。小公安連連後退。
只是四周都是人群,雖然鬧事的村民們剛才都被金澤滔嚇走了大半,但看熱鬧的市民看到有人上演全武行,全都圍攏上來,還指指點點,紛紛評說。
這個說,大個子這一招力劈華山力量用老了,後勁不足,不然,年輕人不是斷腿就要斷手,那個說,那一招開門揖盜還是欠缺火候,強盜都已經出門,還不趕緊使一招關門打狗?
我他娘的,都是一群被武俠小說毒害的可憐蟲,還力劈華山,劈你老母,大個子有個屁的招式,還不是胡劈亂砍,我要有這大砍刀,面對赤手空拳者,還要思前想後嗎?往對手頭上砍去就行,需要個屁的套路招式。
李明堂一邊急退,一邊還想著,是不是還要建議我來個白鶴亮翅,然後再施展空手入白刃?
李明堂剛起了這個念頭,忽然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說:「小伙子,空手入白刃啊,哎呀,多好的機會,本來可以反敗回勝了!」
李明堂差點沒有摔倒,媽的,沒被刀砍死,卻差點被這空手入白刃的提示給害死,邊退邊打量身後說:「都往後退退,刀劍無眼,傷著莫怪!」
這話倒也中用,後面還一個勁往前湧的人就像潮水一樣,又往後退去。
李明堂身影漸漸地往剛才那個村長所在的方向退去,大個子在前面追著李明堂跑,帽子男只好跟在大個子身後,以求得護佑,其他幾個幹警只能在旁邊乾著急,一時間還奈何不了大個子的砍刀。
衝過村長所率村民的人群,就是幹警結成的人牆,自己就算徹底安全,李明堂聰明地打起了小九九。
自己和大個子對仗,看起來自己十分凶險,其實自己離著大個子還有一步路,十分安全,兼之自己手腳敏捷,沒什麼大風險,還能為自己賺足口碑,李明堂一邊疾退,一邊卻做著陞官發財的美夢。
只是李明堂卻沒注意到,村長身後的綠豆眼青年,像隻老鼠般往自己身邊慢慢地靠近,趁著旁人不注意,偷偷地伸出他罪惡的掃蕩腿。
李明堂邊退邊打量著身後的人群,他只看頭,卻忽視了腳,哪注意到還有人在他的退路上竟然橫插一腳,李明堂一個趔趄,重心往後傾斜,收身不住,不由自主就往倒去。
大個子此時正一刀下劈,也沒指望能一招制敵,只是慣性使然,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刻,李明堂居然摔倒了,四肢朝天就栽倒在自己眼前。
你這傻子,你倒躲啊,你不是一直都躲得好好的嗎?你怎麼不繼續躲了呢,大個子已經收手不住,大砍刀望著李明堂劈去,雖然沒有再加勁,但這一刀若是劈結實了,李明堂,不一定喪命,但卻要跟公安生涯告別。
大個子的狂性也是因為李明堂的痛擊給惹出來的,此時追擊了一些時間,腦子已經漸漸清醒,正要找機會溜之大吉,卻好死不死地偏偏在這個時刻,他自己撞上刀口。
我也不想啊!大個子只覺得委曲地想哭,如果真砍結實了,自己會是個什麼罪名?
李明堂也委曲得想哭,誰這麼壞心眼,平時偷偷絆一腳大家哈哈笑,現在這一腳卻是要人命的知道嗎?
李明堂睜著眼睛看著那刀往下落,忽然發現陽光真是溫暖,溫暖的陽光反射著刀刃,卻看上去寒氣逼人。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以超出一般人想像的敏捷,猛地往李明堂身上撲過,李明堂剛剛還在奇怪地想像著,這個閃耀著光輝的刀刃砍在身上,到底是溫暖還是寒冷?
然後就不見了陽光,也不見了寒光,只看到一張臉對著自己溫和地笑,父親!
這是李明堂第一次感到瘦小的,棺材板一樣單薄的身體,卻是如此的偉岸和寬厚。
李明堂雖然看不到刀光,但他能感覺到刀刃隱隱的寒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抱起父親打了個滾,如此,他將父親壓在了身下,自己的後背對著刀刃,父親剛才那張還溫厚的笑容,此刻,卻變得灰敗。
李明堂心裡說,一直都是父親照顧著自己,保護著自己,就連妹妹都當自己是孩子一樣的寵著,讓著,彷彿自己是一直長不大的孩子。
父親,現在,就讓兒子長大一回,保護你一回!
李明堂的感慨也就電光火石,李明堂沒看到,但李良才看得清清楚楚,一個魁梧的身軀不知從哪竄出來,狠狠地撲向李明堂的後背,這人正是橫門溝村的村長薛仕貴,傳說中薛仁貴的後人。
作為道口水果批發市場和農貿市場的共有投資人,李良才和薛仕貴經常會為各自村民的利益爭得口沫橫飛,甚至大打出手,但關鍵時刻,需要一致對外時,東源人總能毫不猶豫地團結一致。
李明堂悶哼一聲,薛仕貴是工地上東源人中最健壯的,這副身材壓上來,讓李明堂感覺都喘不過氣來。
李明堂還沒來得及喘氣,身上好像又重重地撲上一個人,李明堂被薛仕貴壓在最下面,只有李良才隱約看到這個身影好像是李小娃。
就這樣,李小娃撲在最上面,下面還疊著薛仕貴、李良才和李明堂。
剛才還在議論著大個子刀法套路和招式的人們,此刻集體靜音,全都緘默了,他們象看雜技一樣,先看到李明堂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腳,摔倒在地,然後看到或瘦,或壯的人一個個疊羅漢一樣撲向刀光。
如果李明堂是個美女,人們能理解,如果李明堂是堆黃金,人們也能理解。
但李明堂只是個年輕公安,他們難道不知道頭頂上下來的是刀,是能致人於死地的刀光,但就如飛蛾撲火般,一個個甘之如飴,飛向刀光,飛向死亡。
劉志宏是現場中站得最高的,他清晰地看到那個東源人警察摔倒後,旁邊的人群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個就如高台跳水般,明知泳池沒有一滴水,卻一個個都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幾乎都是瞬間作出的決定,這幾個人甚至不是一個方向過來的,而是從各個方向撲上來。
劉志宏失聲驚道:「這些都是什麼人?」
柳立海眼睛睜得滾圓,瞪著現場,驕傲道:「東源人,他們都是東源人!」
是啊,也只有東源人才會如此的悍不畏死,也只有東源人才不會講究太多,他們能為一點小事打生打死,也可以為大義赴湯蹈火。
大個子只想棄刀,他剛才遭遇一個瘋子,現在則遭遇一堆瘋子,可惜,他已經連放手都來不及,刀已經落下,沉重的刀身已經無法卸力。
大個子身後的帽子男卻兩眼放光,心裡唸唸有詞,想抓我?砍死他!要他命!
李明堂身後一步之遙,那個伸出掃蕩腿的綠豆眼心裡卜通亂跳,不是我要你命,是你背後不長眼,自己摔倒的,做了鬼莫要怪我,誰讓你要抓那帽子男,他要被抓獲,自己還不馬上被供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