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倒是讚賞向東亭的聰明，很顯然他已經想到了，也讚賞他並沒有只顧著自身，笑了笑，「救人自救，向書記，請恕小子斗膽，向家最後如何，還得看你們自己的態度。」
其實，陳牧一開始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就是一個很好的暗示，那也是他給向家留的一條路，剩下的，就是向家的選擇了。
不管如何，向東亭很顯然不可能再呆在建南市，甚至是東海省，而陳道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則是會來東海省，那麼，讓向東亭去臨港市接收陳道清的班底無疑是個很不錯的選擇，這就不會讓陳道清之前在臨港市所作的一切成泡影，但也不用擔心向東亭會把陳家的班底吃掉，很簡單的原因，陳家勢大，而向家衰微
至於什麼職位，臨港市市委一號和市政府一號是不用想的了，那都是副部級的高官，而且，陳家讓陳道清來了東海，那邊還佔著更是不可能，但是，常委副市長或者專職副書記什麼的卻是有可能，那可都是正廳級，對於向東亭來說，那無疑是個天大的喜事，他可是扎扎實實的升了一級，還是在臨港市那等地方，將來前途無量。
當然，有得到就得有付出，就像是陳牧給他安排了個好地方，但是，那個意思卻也很清楚，陳家會把向家的人打散，然後讓他們慢慢的融入張家或者是陳家，而不會再讓他們在東海省抱成一團，也就是說，陞官發財可以，但是向家這兩個字，以後將不復存在
當然，陞官發財之後貌似可以串聯。但是，面對強大的張家的吸收，甚至愈發壯大的陳家，四分五散的向家，向心力真的有那麼強，他們一定會一直堅定的抱成一團？
這就是陳牧的自信。也是看透了這個圈子裡的規則，只等陳家強大到一定程度，這些人，就全部變成了陳家的人，將來壯大的，也只是陳家的實力，當然，也會有很多依附張家的，不過。他並不需要貪心。
這個無疑是很殘酷的，向東亭的智慧讓他足夠明白陳牧這招的用以所在，現在更是要他們向家做出最終的承諾，可向家想要和張家合作，就是想要保住向家的根基。
陳牧看他有些遲疑，聲色不動，淡淡的說了一句，「向書記無需著急。明早之前給我回信即可。」
向東亭咬咬牙，一拱手。「抱歉，陳書記盛情，鄙人卻是難以決斷，還請陳書記稍等片刻，我去打個電話。」
陳牧也想打電話，笑呵呵的回禮。「不敢，向書記儘管請便。」
那邊廂，向福來再次聽到向東亭的話，原本衰老憔悴了許多的面容，露出一絲苦笑。感慨一句，「好手段，真真假假的消息聽過不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那小子的厲害，難怪張壁會把孫女兒許給他了。」
又看了一眼同樣憔悴的大兒子向東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還不錯，金趙兩家是必定容不得你和你大哥的，這裡，陳家倒算是送了我們個人情，」
樹倒猢猻散，向家最大的頭就是現在東海省的省委副書記向東國，有他在，向家的向心力就能夠勉強保持，很顯然，要想收編向家的力量，必須要拿掉的便是向東國，這個剛剛五十一歲，還有大把前途的領頭人，其後肯定就是向東亭。
再然後，就是一批向家的高級別的官員，這樣一來，才會真的讓向家分崩離析。
但是，陳牧剛剛說的那話，卻是給了對於面前的向家來說，最大的利好，那就是向東亭的上升，但是，向東亭卻也是到外地，到了人家的掌握當中。
幾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讓向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就是命，可是，向福來清楚，向家並沒有多少選擇的機會，最起碼，陳牧對向東亭的處理上，已經表達了足夠的善意。
向東亭很快就回來了，無喜無憂，心情平復下來了，神色也恢復了原來的八成，「謝謝陳書記的寬厚，那麼，鄙人任憑差遣便是。」
向東亭走了之後，陳牧便再次給張壁和陳志庚打了電話，完全理清了思路，才在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撥通了金賢成的電話。
金賢成還沒睡，接通他的電話，聽到是他的聲音後，好半晌，才苦笑一聲，「臭小子，這回便宜可給你佔盡了，我跟你說，以後我可就不欠你半點人情了。」
金賢成那麼精明的人物，怎麼會猜不到那種可能，只不過，他沒想到向家如此決斷，這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要是拖個一天兩天的，事情可就不是向家能夠控制的了。
向家就算是投效，必定會選擇張家，這是毫無疑問的；而張家是單獨吞不下的，那麼，張家要找合作者，無疑是金家，這一點，也是毫無疑問的。
張家和金家關係不錯，特別是張賀元和金家大爺的關係，而陳牧和張靜薇來這邊，就是和金賢成來合作的，雙方也有把這種關係延續下去的意思，那麼，不管是張壁，還是陳牧，都不可能會去選擇遼北趙家。
這也是金賢成在說和陳牧說做大生意之後，就全盤考慮到了的，只不過，他沒想到還真是給陳牧撿了個大便宜，不過，該他的肯定不會少，具體來說，可能對他更有利。
陳牧對於金賢成猜到現在的狀況也一點都不奇怪，嘿嘿一笑，「金市長就是小家子氣，你說你家大業大的，指縫裡隨便漏一點給我，卻還要惦記著把它拿回去不成。」
金賢成沒好氣的接了一句，「你小子別得意，我現在就過來收拾你。」
現在，就是金家和陳牧代表的張家，陳家聯合，開始坑遼北趙家了，這個，就是這個圈子裡風雲變幻的典型代表，當然，遼北趙家也不可能沒考慮到這一點，不過，事情發展的有些太快了些，他們的人又沒辦法完全掌握建南市這邊的狀況。
就是東海向家，也不可能沒考慮到和遼北趙家合作，比如說威脅我要和張家合作，然後張家和金家就會把你趙家賣了，可是，向家就算是和趙家合作，他們的把柄卻在金家和張家手上，趙家並沒有辦法保全向家，到時候，其實結果不難猜測，趙家只會趁機把向家賣了個乾淨，然後佔到最大的便宜。
這個圈子是殘酷的，無數種選擇裡，怎麼找到最好的那個才是最重要的。
金賢成迅速而悄悄的到了陳牧所在的茶樓，一見面，就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可陳牧卻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金市長，你就別裝了，你要是再裝，我可就真的找省委李書記去了。」
金賢成終於嘿嘿一笑，「怎麼，就我佔了便宜啊，你不也是吃的肚滿腸肥的麼。」
三家分，自然是不如兩家占的好，而且，對於金賢成來說，雖然繞開李復來是不現實的，但是如果讓遼北趙家分了太多的利，省委的李復來可就是如虎添翼，到時候金賢成在東海的大計可就有難了。
陳家和張家不一樣，是盟友，可以相互合作的，他也自信能夠佔到主導地位的。
他不知道，他這麼想，正是陳牧所希望的，原本，陳家就算能夠分到，也絕對不如眼前能夠吸收向家來得強，更加重要的事，未來陳家如果強大的話，以他在東海省的這些佈局，誰知道這東海省將來誰說了算呢。
「你先說說你的要求吧！」金賢成還是狡猾，明明是要探底，卻一副慷慨的樣子，好像是給陳牧佔便宜。
陳牧卻是極度的痛快，「很簡單，我大伯出任東海省專職副書記，然後向東亭出任臨港市專職副書記，而臨港市市委一號給你們，同時，向家一半的高級官員，都交給你來操作。」
金賢成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陳牧打的好算盤，陳道清佔了個最好的位置，還讓向東亭成了佈局臨港市的棋子，至於一半的向家高級官員，那不正是陳牧想要清理的麼，那樣陳道清來了之後，才能夠更快的掌握向家和融入東海省。
何況，陳牧說的所謂的向家高級官員，大多是正廳和副廳的，而這些官員的調整權，卻是繞不開東海省委一號李復來的，最少說，他具有很大的決定權，如此，到了最後，金賢成還是得找陳牧和張家合作，盡量的把李復來壓制住，所以，這個根本就是畫了個餅忽悠人而已。
但是，金賢成又卻不得不承認，金家和遼北趙家都不會把東海省委專職副書記這個位置讓給對方的，何況陳牧還奉獻了一個臨港市市委一號的位置。
這讓金賢成無法拒絕，而陳牧說陳道清要這個位置，顯然是張壁許可了的，這就證明張壁給予了陳牧最大的支持，這個態度，也是金賢成看重的。
「你小子都快成了精了！」金賢成順手抽了陳牧一記，都想要掐他的脖子了，不過那太隨便了些，只好忍住，「不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向家的力量保存的更多一些。」
金賢成恨的直接揭開了陳牧的險惡用心，「我告訴你，這事情我們雖然能夠利用合作壓倒李復來，但是，你覺得李復來會善罷甘休，他肯定會老羞成怒，趁機把向家往死裡整的，到時候，我希望你還笑得出來。」
陳牧苦笑一聲，聳聳肩，「那也沒辦法啊，誰叫人家是老大呢！」
金賢成卻突然眉頭一凝，瞟了陳牧一眼，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可是，這時候卻不好說，會讓人覺得過分猜疑，畢竟兩家還是在精誠合作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