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鄭家大宅,鄭煊赫正在家裡頭和薇薇安下國際象棋,正是眉來眼去,熱情滿懷的時候,電話鈴聲卻是很不識趣的響了起來,而且叮鈴鈴的沒個完。
話說,鄭煊赫雖然八十好幾了,可身體還是相當不錯,生活也是豐富多彩的,這時候接電話自然是沒什麼好心情,可對面的小祖宗鄭美芝貌似心情比他還壞,一出口就大傷他的士氣,「dady,你真是老了,人家都把你鄭三爺的威風全部忘乾淨了,」
一聽這話就知道幹嘛,鄭煊赫沒好氣的呵斥一句,「又在哪裡胡鬧了,一天到晚的正經事也沒看見你做,」
「我怎麼就沒做正經事了,今天曬了一整天不就是把食品公司的事情辦好嗎?」鄭美芝的事情,鄭煊赫知道的很清楚,「可倒好,都是你害的,那個小日本根本就看不起你,還說要把你女兒包養了,這還不算,人家還向大使館施壓,現在要抓你女兒了。」
她說的有些亂,可鄭煊赫卻是聽明白了,女人生的那麼千嬌百媚的,又怎麼可能不招惹男人,可聽說是給小日本欺負了,鄭三爺就很是氣憤了,他可是從抗戰那會過來的,對小日本是深惡痛絕。
而且,對方居然敢用大陸官面上的力量來欺負他女兒,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可小日本是外資,港資難道就不是,何況,他鄭三爺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當然,他知道女兒肯定還沒吃虧,甚至,貌似是女兒和對方起了衝突,應該是對方吃了虧才會如此氣急敗壞的,可那又如何,這本來就是強權的世界,何況,他又怎麼不明白小日本某些齷齪的心思,居然敢打他女兒的注意,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問清楚對方身份,鄭煊赫沒有給內地那個大官員打電話,而是直接給川崎汽船駐港島總公司打了電話,很是把對方當做孫子似的訓了一頓,還揚言要讓港島的企業中斷和川崎汽船的合作。
港島不比內地,權力基本控制在那些大家族手中,黑白都有,通過相互參股和聯姻,逐漸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勢力網,主導著整個港島。
鄭三爺在港島可是勢力滔天的人物,他怒氣沖沖的打電話給川崎汽船公司,專門申斥他們的員工在內地欺負他女兒,還濫用權力,通過日本官方企圖陷害他女兒的事情自然是超級大事情了。
話說,雖然不可能真的所有港島企業都終止和川崎汽船的合作,但是,川崎汽船隻是日本的第三大航運公司,在港島的業務量佔到總公司的四分之一左右,如果真的發生大事情的話,絕對會對公司造成巨大的損失,到時候,只怕排名前兩位的日本郵船和商船三井會做夢都笑醒,要知道,那一個競爭對手不是用放大鏡在盯著你任何一個犯錯,然後找到機會狠狠的踩你一腳。
如此大事,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總部,剛剛準備下班的井邊三生給一個秘書叫到了會長室,裡面,川崎汽船的會長,也就是老闆的川崎太鬆,冷冷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川崎太鬆還不到四十歲,井邊三生已經快六十歲了,在這家公司干了超過三十年的時間,平日裡也不是很服氣這個靠祖上餘蔭的傢伙的,對於這突然的沒有任何頭緒的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心想你傻啊,你這突然叫我來,難道是讓我才謎語。
於是,他很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不知道,」一般情況下,要是對於長官或者長輩,小日本大多還會加一句,「請您賜教」之類的,可他並沒有,很顯然,他對川崎太鬆的態度有問題。
也正是因為他的態度,川崎太鬆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頓時惡向膽邊生,直接抓起座子上的一個銅香爐揮手就砸了出去,還真是又準又狠,或者說實在是太近,直接就干中了井邊三生的頭,彭的一聲,鮮血支流,而銅香爐也叮叮咚咚的掉在了地上,這時候,川崎太鬆才沖井邊三生吼了一句,「八嘎,你這個蠢貨,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你難道想因為你而讓這家公司倒閉。」
井邊三生頭疼欲裂,還昏昏沉沉的,可這一下子卻把他砸醒了,在日本,尊卑觀念是十分嚴重的,井邊三生又有什麼資格和川崎太鬆較勁,也顧不得額頭鮮血直流,低頭啥也不解釋的「嗨!」了一聲,那就是認打認罰,認栽的意思。
川崎太鬆看到他這樣,終於爽了,話說,井邊三生能力還是很強的,公司還需要這樣的傢伙,適可而止,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他話說了一遍,然後一揮手,「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去解決,不然,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川崎太鬆之所以一開始很憤怒,之後又沒有太為難井邊三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鄭煊赫赤果果的威脅,小日本一向認為他們是亞洲甚至是全世界最出色的的種,對咱們國人向來是看不起的,而這次,他卻偏偏要向他看不起的人低頭,自然是不甘和憤怒到了極點。
井邊三生也沒想到他兒子惹上的是鄭煊赫的女兒,可他又能如何,他太清楚像鄭煊赫這樣的人物的能量了,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忍屎忍尿的,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另一邊,張澤很晚才知道這事情,心裡很是為現狀趕到悲催,話說,他現在真是孤家寡人,雖然身份尊貴,可基本上沒人敢主動向他靠攏,甚至把他當做瘟神一般,見到他都想躲,而眼跟前,如果不是他偶然聽到人說起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消息閉塞可是行事大忌啊!
也沒時間多想,他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名義上是代表縣委縣zhengfu去慰問井邊一郎的,然後,一個想要藉機生事,一個想要報仇,不用想,立刻一拍即合。
接著,張澤就去了章東縣公安局,想要把這事情慢慢的發酵起來,到最後讓他膨脹爆炸,接待他的是新上任,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長何飛鴻。
何飛鴻雖然知道陳牧和張澤之前發生的衝突,不過他的態度倒是挺端正的,「張副縣長,你說的那件事情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也已經結案了。」
「結案了?」張澤很是有點詫異,差點一句我怎麼不知道從嘴裡蹦出來,下一刻卻接了一句,「可為什麼我接到了井邊一郎先生的申告,而且,滬上市的日本總領館對事情發出了質詢,省裡和市裡的外事辦都在問這個事情。」
何飛鴻很是輕描淡寫的接了一句,「我們也知道了這事情,也正在打算把結果報上去,同時,也會和井邊一郎先生溝通的。」
「你們怎麼知道的?」周建明就跟他先打了招呼,張澤在疑惑之下,差點再次問出口這句不該問的,想想也是,這江淮省的事情,怎麼可能一直瞞著吳知珩和陳家,想了想,直接對何飛鴻說道:「上頭打電話給我,讓我督辦此事,你既然說有結果了,先拿來給我看看。」
何飛鴻很配合,讓人很快就把剛剛的調查筆錄全部都拿了過來給張澤,張澤來之前已經知道公安局找過井邊一郎了,不過,井邊一郎只跟他說了他是受害者,這也和省裡,市裡傳來的消息一致,到眼前,當張澤看到安籐忠雄和很多人的證詞之後,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當然,這個不太重要,重要的這是涉外事件,只要是涉外的,有時候憑的就不是道理,而是博弈的雙方的籌碼,何況,還是陳牧主動動的手。
故意皺了皺眉,看著那最後的結案語是責任在井邊一郎,將和他溝通,讓他和鄭美芝友好的協商解決這次的衝突,心裡暗笑,卻是說了一句,「你們這麼結案是不是太草率了些,畢竟井邊一郎先生是外賓,還受了傷。」
何飛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很不爽這小子為日本人說話,語氣也冷了些,「按照我國法律,井邊一郎既然在我國,就得遵守我國的法律,所有的行為都受我國法律的約束,一旦發生任何事情,都會依照我國現有法律依法執行。」
張澤給何飛鴻堵了一句,也看到了他眼睛裡的冷漠,知道跟他說下去沒什麼意思,反而,何飛鴻這麼處理,等到一定的時候,也是一個攻擊他的把柄,話說,現在章東縣的政法系統裡,可是完全給陳牧操縱著。
轉身出了公安局,心裡想著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契機,這種涉外的事情,有省裡,到市裡傳下來的的壓力,章東縣常委們可不會再隨便的給陳牧撐場子了。
這可真是老天爺給他一個機會正式介入章東縣,然後合縱連橫,加上省裡,市裡的一系列和吳知珩,陳家的博弈,大概用不了多久,這章東縣就要換主人了!
越想越樂,不自不覺的就哼起了快樂的調子,就連走路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