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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2 我的女兒不做妾 文 / 蘭陵瞬千

    非年非節,南楚國的使者卻突然來訪,並送上了大批的珍寶絹帛。|

    近幾十年來,南楚不斷對外擴張,在二十七年前滅了洛泉國,近幾年來新帝登基,更是厲兵秣馬,國勢日強。南楚和出雲的關係也算不錯,南楚卻從不曾送出雲國這麼厚的禮,他們此舉,也就只能用一句話解釋了「無視獻慇勤,非奸即盜。」

    「陛下,我等此次前來,是奉了君上之命接一個人,還請陛下割愛。」在覲見的當日,南楚國的使者金粟就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要求,語氣恭敬,卻絕說不上十分客氣。

    群臣一片嘩然,近幾年,南楚不惜以高官厚祿為誘,招攬了不少出雲國人才到南楚為官。三年前,更是把在清遠書院求學的見月閒給請走了,倍加禮遇,不過半年就封了丞相。見月閒其人,也算是有傾世之才,其傳奇程度不亞於本朝天天戴著個面具招搖的林相。如今,南楚國願意花這麼大的代價,所求之人,莫非是比見月閒更有才華不成?

    慶昭帝真當是好涵養,竟能沉得住氣:「哦,不知使者所求何人?」

    「我等迎候的是本國的女祭司。」金粟畢恭畢敬地回答。

    悅寧臉色一凝,慶昭帝卻是哈哈笑道:「使者是在開玩笑麼?誰不知道貴國的女祭司在兩百年前就已絕跡了?」

    金粟正色道:「陛下,此時事關本國國體,小臣怎敢玩笑?女祭司一脈,在貴國尚有一脈留存。那就是貴國的風氏族人。」

    慶昭帝斂了笑:「此事朕也是知曉。|貴國的祭司之位空了兩百多年,何以在數百年前不求,卻在今日來求?」

    金粟不卑不亢:「只因在兩百多年前,風氏一脈發誓要世代效忠出雲國,我國素來最重守信諾的英雄,寧可拼卻空了聖壇,亦不願強人所難。是以,只能靜心等待。這兩百多年來,國民無日無夜企盼祭司重歸聖壇,許是誠心感動了上蒼,終於,等到了女祭司的遺脈。」

    朝臣們寂靜無聲,南楚國的女祭司,那是僅次於國主的存在,他們,竟然在出雲國裡挑女祭司?那個女祭司,是何人?

    「哦?」慶昭帝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貴國果然是誠心可嘉,朕豈有不成全之理,你們要找的女祭司,現在何處?」

    金粟竟是略為靦腆地笑了一笑:「說來慚愧,此人,就在誠王殿下府上。還請誠王殿下體諒我南楚國民的殷殷企盼,送女祭司重返聖壇。」

    悅寧的拳頭不禁緊了一緊,卻是沒失了風度,朗朗笑道:「哦?原來我誠王府竟是臥虎藏龍之地,不知道金大人所說的女祭司到底是何人?也讓小王見識見識。」

    金粟意味深長地一笑:「此人正是王爺府上的辛薔薇小姐,還請王爺割愛。」

    悅寧不見火氣地笑了笑,「據小王所知,神之血脈,只在風氏一族留存,風氏族人在幾十年前不幸罹難。薔薇更是姓辛,大人如何得知她會是貴國的女祭司?」

    「這也是蒼天垂憐。」金粟像模像樣地往虛空之中拜了一拜,「小臣有確切的消息得知,辛小姐正是風氏族人之後。得萬分之一概率繼承了神之血脈,亦非不可能。」

    「金大人又如何得知她是風氏族人之後?」悅寧寸步不讓,步步緊逼。

    金粟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的意味:「還請陛下容臣傳上人證。」

    慶昭帝擺了擺手示意應允。

    一位年屆三十的女子裊裊走上殿來:「民婦辛風氏,參見陛下。」她,正是失蹤了多年的綠衣。

    悅寧難以置信地望著這個跟薔薇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又望了望太子,太子俊逸的臉上,亦是閃過一抹疑惑。

    「辛風氏?」慶昭帝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芒,「這麼說,你就是風氏後人?」

    「正是。」綠衣抬頭,直直地迎上了慶昭帝的眼睛,「民婦正是風氏後人。在誠王殿下府上的,是民婦的大女兒,薔薇。」

    「方纔南楚使者說,辛薔薇繼承了神之血脈,可有此事?」

    綠衣笑了笑,搖頭道:「民婦不知。民婦只知道小女自生下來體質就特殊,尋常毒物,根本傷她不得,這樣的體質,在我出雲國,稱為『聖女令』。」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語氣分明是嘲諷的。

    朝堂之上響起了陣陣竊竊私語,得聖女令者得天下,這句話對很多老臣,是並不陌生的。

    悅寧含笑道:「夫人此言差矣,聖女令必須姓風,薔薇卻是姓辛。」

    「是呀,真的是很可惜。」綠衣道。

    金粟哈哈大笑:「一點都不可惜,辛小姐合該是姓辛,此乃天意,是上蒼賜予我南楚國的福澤。」

    「金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悅寧的笑容依舊和煦,聲音卻是冷了下來,「薔薇,她是本王未來的側妃。金大人,你可要搶奪本王之妻?」

    金粟瞇了瞇眼睛,狡猾地笑道:「所以才要請殿下成全。還好小臣趕得及時,現在辛小姐尚未過門。辛夫人,您說是不是?」

    綠衣緩緩朝悅寧福了一福:「誠王殿下,您與小女之事,民婦只能說聲抱歉了。辛家素來家風嚴謹,女兒是絕對不能做妾的。」

    側妃雖然尊貴無比,卻也是妾。也就是說,綠衣絕對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他無權決定薔薇的去留!

    慶昭帝大笑:「朕這個兒子,無人不稱道,竟還有被人嫌棄的一日!寧兒,這次你可是死心了?」

    悅寧苦笑:「父皇,非是兒臣不願,而是不能。」不是不願死心,而是無法死心,不能二字,是這般無可奈何,他是天子驕子,王孫貴胄,於情之一字,跟常人亦是一樣的。

    高高在上的誠王殿下,陛下最寵愛的兒子,此時恰如一個平凡人家的兒子般,對父親訴說著他對一個女子的情愫。他,是在逼陛下做一個慈父呀!

    悅寧不得不這麼做,因為父皇,是真的對薔薇動了殺心,她不可能活著離開出雲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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