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大的仇恨,一為殺父之仇,一為奪妻之恨……無月他究竟想做什麼!?
楊凡雖然依然一言不發,但他不斷顫動的眼神裡隱隱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怒氣。縱然一個人的涵養再好,脾性再溫和,在關係一個男人的尊嚴時也絕難做到心如止水。
「無月,你這是什麼意思!」坐在第一排,楊凡的父親楊力站起身來,一臉陰沉的喝道。居然當著楊家和如此多人的面用一幅畫向他揚家未來的媳婦暗傳愛意,哪還將他楊家放在眼裡!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他楊家要是還不站出來,不需要別人嘲笑,他們自己就會先扇自己幾個耳刮子。並蒂蓮花意喻著什麼,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無月一臉的疑惑,反問道:「這句話是何意?」
「哼!」楊力沉著臉,恨不能馬上狠狠暴打他一頓:「我楊家與柳家早已yu結為之好,柳家小姐也早已於五年前許給我家凡兒,你現在當眾送畫是什麼意思?」
場中大部分也是同時點頭,覺得無月此舉是大大的不該。
「哦!」無月一臉的恍然,卻懶得看他一眼,而是依然將目光落在柳瀅然身上,終於將對方的目光驚開。他這次轉身問道:「那敢問楊家主,柳姑娘如今是否已經是你楊家之人。」
「現在雖然不是,但一周之後她便是我楊家之人。」
「既然她現在根本不是你楊家的人,那我送她一幅畫又與你何干。」無月以厭惡的目光看著他。
楊力語塞,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來用什麼來反駁。
「這幅《並蒂蓮花》我要送的是柳家小姐。而不是你楊家什麼人。你楊家憑什麼出來阻止!你楊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柳小姐還沒嫁過去你們就如何強橫無理,連別人要送她東西都要強行干涉,如果當真嫁了過去……」無月沒有說下去,而是輕呼一口氣,以憐憫和惋惜的目光看著柳瀅然。其實是做給柳狂看的。
柳狂聽到前面還不以為然,但無月最後那句話頓時讓他勃然大怒,起身大吼道:「林家小兒!我這個做二叔的都沒吱聲,你楊家算個什麼玩意敢來管我侄女的事!你給我聽好了。我柳狂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侄女,誰要是敢對她不好,老子拆了他的骨頭!這幅畫要是我女兒真的想要,天王老子也要給我滾一邊去!」
敢在皇帝在場的時候罵天王老子的,柳狂絕對是唯一一人。而若是旁人說出這樣的話,龍翔必然大怒,而此時他只是笑笑,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柳狂就是這樣的脾性,他對天龍皇室忠心耿耿,但性格豪爽暴烈。從不受道德規矩約束,行事光明磊落。說一不二,嗜酒如命又極為護短。
楊力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老子管的我楊家的聲譽,關你侄女屁事!你這個沒長腦子的莽夫居然被他三句話給繞進來了。
柳狂自然不知道,他維護女兒的這番話無疑是配合無月狠狠的打了林家一個響亮的耳光。
台上,柳長風眉頭皺起,開口道:「狂兒,說話注意些。」
柳狂聞言,頓時猶如蔫了的茄子,笑著連連點頭:「是,老爹。」
楊凡見再說下去反而會讓柳家和楊家鬧僵,連忙出面開解道:「柳叔和父親大人息怒。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小姐有著沉魚落雁之容,仰慕者不計其數,無月公子有此心實屬再正常不過。我與柳小姐雖有婚約,但她畢竟尚非我楊家之人,人人皆有追求的權力,我楊家的確不應予以干涉。」
不少人暗中點頭,楊凡表現出來的大度氣量也不得不讓人佩服,暗道此子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好!好,說的好!」無月竟當先拍手叫好起來,然後笑瞇瞇看著楊凡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楊公子不愧有著經天文地之才,如此高見和如此的氣量真是讓在下佩服不已。若論氣量,在下與楊公子的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
然後他又用只有楊凡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果然好氣量啊。若是有人敢打我喜歡的女人的注意,我必定會當場扇他兩個耳光。」
楊凡的牙猛的咬緊,全身有了輕微的顫抖。
就算沒有他自言自語的那句,明眼人又怎麼會聽不出無月話語中的譏諷之意。若是單聽楊凡之言,他們會覺得此子氣量非凡,必成大器,而配合無月的話聽來,他們腦中竟同時冒出三個字……軟骨頭!
把主意都打到未過門的妻子身上了都如此大度,不是軟骨頭是什麼。
葉無辰將畫捧起,然後柔聲問道:「柳姑娘,不知這幅《並蒂蓮花》可否有幸得到你的青睞?好畫配佳人,若柳姑娘不嫌棄在下畫技拙劣,還請收下了表我的一番心意。若此畫實難入柳姑娘之眼,此畫也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燒掉也罷。」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柳瀅然的身上,一些年輕公子更是趁機毫無遮掩的欣賞她,越看越是覺得柔美絕倫,但想到楊凡,再想到無月,他們唯有黯然。無論長相、才華……他們都是遙不可及,或者也只有這樣的天縱奇才才能配的上這樣的天仙美人。
而年輕女子則是清一色的羨慕甚至嫉妒。同時得無月、楊凡二人傾心,甚至為之明爭暗鬥,她們怎能不羨。而對於一些嗜畫如命的文人來說,他們幾乎是心驚膽戰,此時再也不顧楊家與柳家的什麼婚約,唯恐柳瀅然不答應。那樣的話,他們就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副絕世神作被毀去。這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這幅畫我要了,謝謝。」柳瀅然抬起頭看著無月柔和一笑道。
無月嘴角露出笑意,點了點頭,將畫遞給了柳瀅然。
楊凡面色鐵青,原本以為以柳瀅然的性格一定會拒絕,但沒想到居然真的答應了下來。他的心裡如被狠狠的剜了幾刀,痛的一陣抽搐。
不知從何時開始,無月在柳瀅然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