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屈就,太大的施展不開手腳,最好是挑上一家名聲好名氣不大的易館暫留。
這樣的易館余舒就知道兩家,一家是位於秋桂坊西街的天星易館,一家是位於東街的周家易館,真要從中選一個的話,余舒傾向於後者,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周家易館的大東家同孫記酒館的孫掌櫃相熟,引薦起來更為方便。
余舒決定等明天帶景塵去道觀一趟,回來就請孫掌櫃搭線。
余小修頭一天上學,感覺還不錯,余舒黃昏前把他從百川書院接走,回去的路上,就聽他比手畫腳地講著今天一白天在學堂裡的大小事,譬如,夫子講了什麼,同學有幾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午飯很好吃,等等。
余舒看的出來他有努力適應新環境,很是欣慰,路過豬肉鋪子時候就割買了一斤五花,又在街邊稱了一條二斤六兩的肥魚·準備著晚上回去給他做頓好的。
兩人回到家中,景塵正在院子裡打掃,巷子前後長有老樹,秋天開始掉葉子·有點風就往他們院子裡刮,不打掃的話一天下來就會積的到處都是。
景塵手拄著同人差不多高低的掃把,背後束著散發,額上微微汗濕,是練了一個下午的劍所故,余舒不知,見他這樣子·還以為他是幹活累的,便從他手裡抓過掃帚,道:
「院子裡每天掃上一回就行了,去洗把臉,我這就做飯。」
「嗯。」
景塵將掃帚給了余舒,去洗了臉出來,余小修在院子裡拉住他,捧著今天領到手的幾本嶄新的課本·不好意思地央求他:
「景大哥,你幫我在書頁上寫下名字吧,我怕寫不好把書本弄髒了。」
「好·」景塵帶著他回了自己房裡,余小修慇勤地站在桌邊磨墨,景塵翻了翻書本,了了掃過幾頁,問他道:
「學堂裡有趣麼?」
余小修聽出他話裡的關心,就仔細回答道:「人挺多的,夫子脾氣好,同學們待我也都客氣,唔,就是書上有些地方·我看不大懂。」
景塵問:「哪裡?」
余小修放下墨條,擦擦手,翻開今天上課聽到的地方,指給他看:「你瞧,這裡說,『《易經》之為書也·不可遠,道也屢遷,變動不居.‥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
,這個『唯變所適,,是何意思?夫子沒講明白,我便不懂,我還問了我哥,她也不清楚,讓我明天去學堂問夫子。」
余舒學易不是受的正統教授,對這些書面上的東西,往往一知半解,有古文的地方,更是一竅不通,余小修問她這些,她也是一頭霧水,便推到了學堂的夫子身上。
余小修同景塵說這些,倒沒指望著景塵能為他解惑,也就是順帶一提,不想景塵盯著那行字看了看,竟然脫口道:
「天道運行,唯變所適,世事多變,當順應以適從。」
「啊?你說什麼?」余小修聽的糊里糊塗。
景塵面色恍惚了一下,回神指著那書本上頭「唯變所適」四字,道:「這裡應該是說,事事總有變幻,不應以典章為準,要隨機應變,方可大通。」
余小修想了想,拍著巴掌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接著又把那兩句話反覆讀了幾遍,越讀越通,轉而奇怪起來:「景大哥,你怎麼知道是這個意思?」
景塵想了想,便告訴他:「最近時不時會記起些文法,也不知從何而來,做夢也常夢到有人同我說話,不知言語為何,但醒來時,多還記得。」
余小修一聽這話,驚訝地張大嘴,把書往桌上一放,便衝到院子裡喊叫余舒:
「姐、哥,哥!你快來呀,景大哥好像是記起什麼了!」
余舒在廚房裡聽到這聲喊叫,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丟,油手抹在圍裙上,匆匆跑進了景塵屋裡。
「剛說什麼?記起什麼了?」
景塵看他們兩個神色焦急,便把這陣子記錄夢話的紙張從桌屜裡找出來,遞給余舒,道:
「我都寫在上面。」
黃昏天暗,余舒拿了紙張退到門口,藉著光湊近了去看,只見紙上字體雲逸,條條分明,有的是一句話,有的則是一兩個詞,她看著都陌生不解,直到翻過下一張,見著了打頭一行上被重複寫了好幾遍的三個字
擋厄石。p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an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t感謝若語嫣然,小夏,勰gay26,∞h賻),書友10085118974,aqm,veemewa一月亮河一,him口n,htnh蛐,百合之冬,筱筱茜,倉夜,不怎麼上網,愛看書的橙子,蒸貳拾壹,以上親們投出的粉紅票。余舒帶著余小修出門,去了熟悉的秋桂坊,逛了幾家店面到一處買成衣的地方,給余小修挑選了一身行頭,明天上學穿用,又去綢緞莊找裁縫量身形訂做其他衣物。
余小修捨不得錢,看余舒竟挑那些貴的料子,把她拉到角落,悄悄說要她選便宜的,被余舒戳了腦門:
「比我還小氣,誰要你省錢了。」
余小修悶聲道:「又不是賺來的錢,是別人給的。」
余小修什麼心思,余舒是很好懂,知他在意夏明明家裡丟下那一筆錢,不願花,她心中不以為然,雖說她當初救下夏明明,包括日後照顧她生活,初衷不是為了得上這麼一筆錢,但這不表示這筆錢她不應該得。
在夏江家看來,他們家小姐的性命安全,總要比幾百兩銀子高多了,既然人家送來,她可沒那麼清高,放著這筆錢不用,或是再給人家送回去。
但對余小修得變著法子講,不能太直白,太現實,總要給小孩子留點兒純潔高尚的餘地。
「瞎想什麼,咱們這又不是白拿,明明在家裡住這些日子,吃吃喝喝都是要花錢的,你當她不會不好意思麼,你不要只替自己想,也想想人家,這錢我們要是不收下,明明心裡能過意的去嗎?」
「是、是這樣麼?」
「離然,不信下回你見到她問問。」
余舒裝有一肚子歪理,要哄余小修還不跟喝涼水似的,余小修被她三言兩語糊弄,就迷了道,沒再悶著個臉,乖乖地由著余舒挑好針好線給他。
余舒打定了主意不讓余小修在學裡被人小瞧,採買時面面俱到,什麼荷包手帕,頭巾髮帶能挑好的就絕不選次的,來來去去帶來的銀子花光,才領著暈頭轉向的余小修滿載而歸。
十月末這一天,余舒大早起就領著余小修上了城北的百川書院帶著一些禮品,登門拜見了年過半百的宋院士,提起薛睿名號,很快就為余小修辦通了入學手續,先交納了兩個月的學費。
宋院士很負責地考校了余小修幾個易學上的問題,估摸了他的程度,將他安排到丙字號的班子入學又讓庫取了幾本課本給他,領著余小修到後院夫子們休息的額房,親自關照了幾句。
余小修在生人面前很是靦腆,沒說幾句話,但這副規矩的樣子,反而得長輩喜歡,幾位夫子見到是院士親自引來,又看他穿戴細緻臉盤白淨,就存了心日後照顧。
百川書院裡有五座講堂,帶有一個寬敞後花園一個能容納三五十人的小靶場,規模在這城北雖只是中流,但比起義陽那三覺書屋,檔次不知高檔上多少。
余小修畢竟是孩子,對新環境十分新奇,被宋院士領著在書院轉上一圈,之前殘留的牴觸情緒,也都不翼而飛了。
「余公子,不知令弟是打算今天就隨堂聽講,還是明日再來。」宋院士詢問。
余舒道:「既然來了就讓他去上課吧,到下午我再來接他。」
「也好。」
宋院士遂領著他們到丙字號的講堂去,余舒和余小修走在後頭,輕聲叮囑他:「中午吃飯就在後堂,不知道地方就問問別人,飯錢是交過的下午放了課就在門前等我,今天是頭一天,我會來接你,讓你認認路,下回就能自己走了。」
余小修點點頭,左顧右盼,打量著走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能見到的字幅。
把余小修送到講堂門口,宋院士帶人進去,余舒佇足在外面,從半開窗子往裡瞧,就見裡面能坐下二十人的地方,窗明几淨,有十幾個總角之年的孩子,每人一張書案短椅,揚著稚氣未脫的臉孔,見到了有新同學到來,都是好奇地盯著打望。
看到余小修被安排在第二排一個空位上,在夫子的示意下拿出課本,同其他孩子一起聽講,余舒才放心地扭過頭,同宋院士一起離開。
把余小修送入學堂,余舒出了百川書院,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走了一段路。
立過冬,天轉冷,街道上的樹葉都凋了,少許能見到的綠色是一些常青的松柏,從誰家屋簷上頭冒出,像是昨日去過的定波館那種滿眼是綠,四季如春的景象,屬是罕有。
太陽躲在雲層裡,天氣有些陰,看上去是憋了一場雨要下的樣子,余舒卻知道這一場雨要拖到後天傍晚。
難得有這樣的空閒慢悠悠地晃蕩,余舒靜下心整理近來的情況,為往後打算。
夏明明走了,小修順利入了學,她在秋桂坊的卦攤生意日日見好,在街道上已經小有了一些名氣,錢暫時不用愁,再接下來,她考慮著找一家易館入內做坐堂的易客,一來能接觸到更上一層面的客人,二來能為她將來自己開建易館積累些經驗。
秋桂坊上易館眾多,小點的她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