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讓她有著異樣感覺的「物體」,蛇,竟然真的是蛇!
只是卻不是她腦海中的那條巨蛇,而是一條嬰兒手臂那般粗的大蛇,而且它的眼睛也不是綠色,而是藍色的。
因為此刻的它,正游移在白黎側著的半邊身體上,仰著蛇頭,跟白黎的一雙大眼直直地對視著,近在咫尺。
白黎想叫,卻叫不出聲來,腦中空白了許久,這才訥訥地出聲道:「小……小銀?」
聲音中有著驚愕,有著不確定,卻沒有害怕。
沒錯,在見著這條小一號的銀蛇之後,白黎根本就不害怕,她吃驚,驚的是剛剛在危機的時刻叫了小銀的名字,這會兒它竟然真的出現了。但不確定的又是這銀蛇比之前兩次看到的時候小的可不是一倍兩倍啊。
而且之前她看到的銀蛇都是高傲冷峻,充滿王者霸氣的。
可是這會兒小了一號的銀蛇,身上卻多了幾絲溫順。
它們真的是同一條蛇嗎?
白黎叫出聲之後,那銀色的頭微微側了側,然後小眼珠子一轉,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還是在幹嘛。
但是白黎知道,它對自己顯然沒有惡意。
白黎忽然想起了那道制止了殷墨玄動作的銀光,不由得驚呼道:「小銀,剛剛是你救的我,對不對?」
雖然那時候絕望的她處於迷離的狀態,但是她還是有注意到那道突然出現的銀光的。
也正因為這道銀光,殷墨玄才停住了動作,回復了理智。
銀蛇瞪著一雙藍眸看了白黎許久,好似在考慮白黎的話,隨即,竟然微微點了點頭。
而這一點頭,更是讓白黎確定了它的身份,畢竟會在她為難時刻出來救她的蛇,除了之前遇到過兩次的銀蛇,總不會還有第二條吧。
「啊,是你,真的是你,小銀,謝謝你!」白黎一聽,頓時開心地低呼起來,然後,伸出手就抱住了銀蛇的頭。
……
銀蛇壓根就沒料到白黎會有此一舉,就這麼任由她抱著,竟是忘記了反映。
「小銀,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你是為了方便來這裡,才變得這麼小的嗎?」白黎將那蛇頭緊緊地摟在胸前,一邊激動地道。
那蛇都快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了,不過這種溫暖的感覺,卻讓它異常的享受啊。
尾巴甩了甩,白黎雙眸一滯,以為它又要來拍自己的時候,卻見它嗖的一下就纏住了她的手臂。
冰涼柔滑的感覺再次襲來,白黎咧開嘴笑了起來,這降溫工具,可比那邊一浴桶的冰水來得有效啊。
這種熟悉而舒適的感覺,讓白黎想起了初次來到這個時代時候的感覺,繼而想起了到了這裡之後的遭遇,抱著蛇頭的手緊了緊,白黎嗚咽了起來:「嗚嗚嗚,小銀,我被人給欺負了,他們都是壞人,每個人都想欺負我。雖然你曾經也欺負過我,可是現在想來,還是你對我最好啊。」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熟人」,無處訴苦的白黎就這麼「飢不擇食」地向著一條蛇哭訴起來。
許是聽懂了白黎的話,也可能是被白黎勒得實在難受,纏在她手臂上的蛇神也緊了緊。
就這樣,在偌大的床上,白黎抱著一條銀蛇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低低呢喃,就好似遇到了一個久未蒙面的朋友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沉沉的睡去,而雙手卻依舊抱著那蛇。
又是過了許久,確定她已經熟睡之後,那蛇頭才緩緩地從她的胸前抬起,很慢,很慢的動作,為的就是怕吵醒她。
湊近白黎的臉,卻見她睡得毫無防備,帶著兩行淚跡的小臉略顯蒼白,讓人心生憐意,可是嘴角那緩緩流下的一行晶瑩,卻又讓人忍俊不禁。
銀蛇就這麼側著頭,藍眸中帶著一絲迷離,意思趣味,一瞬不瞬地盯著白黎,隨後,將頭貼上她光滑的臉,輕輕地蹭了幾下。
微癢而清涼的感覺使得白黎嘴角勾起了一個淺笑,銀蛇藍眸一亮,而後朝著床裡側游去,緊貼白黎的身體,就這麼將自己盤成了一團,而它的頭,就這麼懶洋洋地靠在白黎的臉龐,一派愜意。
殿內的一人一蛇睡得正熟,而那個裝著冰水的浴桶下面,有人卻是一臉鬱悶地靠在陰暗的牆上。
這人正是殷墨玄。
白黎的本事,殷墨玄是知曉的,所以這個密道會被白黎發現,然後被她堵起來,他一點都不意外。
其實他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她的寢宮,方法多的是,只是他知道,白黎既然將密道給堵住了,那麼堵的人自然就是他了。
這個信號很是明顯了,那就是她還不想見他。
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一向都運籌帷幄的他,在面對白黎的事情的時候卻總是無所適從。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使得白黎原諒自己呢?
對了,找人!
殷墨玄忽的想起了那兩個對於白黎來說最最重要的人,姚雪和胡靈兒。
沒錯,只要找到她們,那麼白黎就肯定會原諒自己了吧。
只是……想要找這兩個人,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跟白黎說有消息了,其實只是在騙她而已,若這件事被白黎知道了,自己就會罪加一等了吧。
搖搖頭,殷墨玄轉身離去。
最近文彥修為了追小苑,把自己交代給他的事情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這會兒得去好好地督促他一番了。
畢竟他若是真的想娶小苑,她是玄王府的人,總得要他這個主人點頭吧。
出了皇宮,殷墨玄就朝著玄王府疾射而去,此時的他,卻早就將那裴羽凰給拋到了腦後。
而在不遠處的某個房間內,裴羽凰不安地縮在床上,時不時抬頭看看幽靜的房間,桌上的燭火已然快燃盡了,可是殷墨玄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殷墨玄為何將她放在這裡,她只知道,自從殷墨玄將她送到這裡之後,就只有一個老婆婆來給她送過一次飯,而那老婆婆更是沉著一張臉,連話都沒跟她說一句。
原本這個房間並沒什麼不妥之處,可是現在是晚上,想著那個奇怪的老婆婆,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裴羽凰是越想越害怕,最後乾脆拉起被子,一把蒙住了臉,
可是在被子裡面之後,她什麼都看不到了,漫天的黑暗讓她覺得更加的不安,只能又扯掉了被子,視線落在那即將燃盡的蠟燭上。
一雙大眼中滿是驚恐和無措,殷墨玄都離開這麼久了,他進宮了嗎?宮裡發現她不見了,是不是已經在鬧得人仰馬翻了?父親會不會受到牽連呢?殷墨玄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呢?
將頭埋進屈起的雙膝之中,裴羽凰緊緊地抱住膝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怕,她真的好怕!
之前一心想著要出宮,那是她做好萬全的打算的,絕對不會牽扯連累到一個人,可是這次的事情發生地這麼突然,完全讓她措手不及。
而殷墨玄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是現在,他卻不在自己的身邊。
屋內的空氣一派沉默,而她卻覺得很冷,驚慌和恐懼席捲而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裴羽凰想哭,卻又哭不出聲來,只能就這麼緊緊地,緊緊地抱著自己。
與這個房間相隔不遠的另外一個房間裡,秋天一派悠閒地斜倚在茶几前,一邊喝著茶,一邊打著扇子。
敲門聲響起,秋天應了一聲之後,萬婆婆就走了出來。
秋天抬頭看了看進來的萬婆婆,一邊直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對面,一邊問道:「婆婆,那女人怎麼樣了?」
萬婆婆在秋天的對面跪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剛剛我去看了看,她就一直坐在床上,送進去的東西也沒吃幾口。」
「呵呵……」秋天嘴角一勾,輕笑了兩聲:「人家可是皇貴妃,萬金之軀,對於我這乞丐窩裡的東西,當然是無法下嚥的了。」
「那也不盡然。」萬婆婆笑了笑,打趣地道:「人家白姑娘的身份也不簡單,不照樣吃得津津有味。」
「白黎?」秋天挑挑眉,嘴角滿是笑意地道:「她啊……你見過會挑食的豬嗎?」
「……」這個比喻,讓萬婆婆有點無語,隨即又正色道:「話說回來了,玄王爺將她安排在我們這裡,就不怕你的身份洩露出去嗎?」
「哎,他現在才不管本少爺的死活呢。」秋天微微歎了口氣,滿是無奈地道:「若那個豬真的陰差陽錯進了宮,他顧她都來不及,哪還能顧及他人的死活。再說了,他這人人緣這麼差,靠得住的人除了本少爺,還能有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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