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靠近一步,她亦後退一步。
「小染,不要避我遠遠的,好嗎?難不成你真的把豺狼虎豹了?」崔冽見她這般反應後,不由得苦笑道。
藍染的眸間閃過一抹思考,隨即,清冷的瞳眸一深,緘默不語,只是深歎一聲,走到了陽光下面,細碎的陽光在她身上打下一層金色的光圈,美的讓人心動。
崔冽輕輕地伸出手去,緊緊地摟住了藍染的身子,柔聲說:「放心,小染,我不會讓你做這種危險的事兒了,相信我。」
他輕輕地低下頭來,那輕柔的吻輕輕地吻在藍染的嬌嫩臉頰上。
好像蜻蜓點水一般,一點兩點……。
藍染依然傻傻地站在這裡,她的大腦又開始模糊了,為什麼,此時的是與非在她的腦海中這麼模糊不清?
現在溫柔摟抱自己的這個男人到底在自己的心裡站著什麼位置?
真是太迷亂了。
藍染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這麼迷茫,甚至,她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自己,到底是誰?
「小染,你就是太累太緊張了,何必呢?」崔冽淡淡地笑著,「來,我抱你回去好好地睡一覺。」
他嘴裡說著,伸手將藍染攔腰抱起來,抱回到自己的別墅中。
……
好像在輕柔地拍著一個孩子入眠,崔冽的嘴裡淡淡地哼著一手十分悠揚的歌曲。
那是在孤兒院的時候,所有的小朋友經常一起唱的。
藍染靜靜地聽著,好像思緒又回到孤兒院中,那段難忘的時光。
自己,千惠還有小白哥哥,在院子裡做遊戲,一起在保育阿姨的幫助下,放風箏,一起……。
天上飛著美麗的風箏
地上是可愛的精靈
春花朵朵,每一朵都在微笑
我們的童年如此飄搖……。
藍染聽著這旋律悠揚的歌曲,慢慢地閉上了好看的眼睛,進入了夢鄉。
看著少女那甜美動人的睡靨,崔冽那修長的手指從藍染的白皙小臉上輕輕地劃過,本來溫柔多情的俊臉此時卻變得冷酷起來。
沒有一絲的表情,有的只是陰森和狡詐。
他輕輕地瞇起了眼睛,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藍染還有自己的思想,她的意志太強烈了,雖然她現在還是會服從自己,但是她總是會有「不」的反抗,如果這樣下去,一定會有麻煩的。
自己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工具,一個不懂得說「不」的棋子。
按照自己的指令,一絲不苟地完成。
所以……。
崔冽又給藍染打下了第五針。
縱然藍染最後真的完全沒有了思想,變成完全的行屍走肉,也沒有辦法了。
想忤逆我?只有這個下場。
崔冽冷冷地想。
但是,現在給藍染注射的藥,已經是第五隻了,小染,我希望你盡快地聽話,不要逼我,我不想讓你完全變成傀儡娃娃。
崔冽站起身來,手機裡傳來信息聲。
他打開手機,是自己的手下報告東幫已經完全被收復,沒有了宮洺作為頭領,東幫已經變成了一團散沙,所以,一切都太容易了。
崔冽的嘴角浮現起了得意的笑靨,他在藍染的身邊又坐下,撫摸著那好像柔絲一般的長長卷髮,他柔聲說:「知道嗎?小染,現在東幫也是我的了,這還是你的功勞呢,你開心吧?」
藍染依然在睡著。
崔冽看了一會兒,才驚異為什麼自己對藍染說話的時候聲音竟然如此的溫存,難道依然是心靈深處那絲愛意存在?
他繃起臉龐,不行,自己要注意,要想成大事,就不能有任何情愛,任何男人和女人,都只是自己的工具,崔冽,你一定要記住。
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們。
崔冽,你本來就是一個冷血動物,還談什麼情愛?
你的養父就是被他的情婦出賣,死得要多慘,有多慘。難道你還相信女人?
縱然是藍染,也絕對不能相信。
同時,得罪了崔冽的女人,也是要多慘,有多慘,有人知道出賣崔冽養父的那個情婦,最後被多少個黑人輪,奸致死嗎?
……
「崔先生,你又在跟姐姐做好吃的啊?」說話的是組織剛收養的一個小丫頭,輕靈可愛,眼角眉梢有藍染的風采。
只要稍以時日,這個小女孩子以後就是像藍染那樣出色的神偷。
所以,崔冽將她帶在身邊,最近的藍染身體由於注射了過量的藥物,實在是比較差,把這小丫頭帶過來,也可以照顧下藍染。
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崔冽淡淡的點頭。
小丫頭踮起腳尖,偏著腦袋看了看煤氣上燉著的粥,笑嘻嘻的道:「崔先生,好香哦,你煲的是什麼粥?」
從剛開始對崔冽的懼怕,再到現在由衷的喜歡,小丫頭的心理可謂經歷了一個複雜的過程。
是的,崔冽這個人,如果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一個好迷人好迷人的人。
他微笑的時候,會讓你有一種冰雪初融,所有的春花都綻放的感覺。
所以年幼的小丫頭喜歡也是正常。
別說小丫頭,崔冽是上至六十歲的歐巴桑,下到六歲的幼女通殺的。
「鯽魚梗米粥,她最近瘦得很厲害,適宜吃點清淡的。」依舊是淡淡的神情,但想到藍染,秀氣的臉上那兩個圓圓的酒窩不禁加深了些。
小丫頭愣愣的望著丰神俊逸,面如冠玉的崔冽,喃喃,「如果我長大後,也有個像黑崔先生一樣疼我的男人就好了。」
崔冽聞言,無語的輕輕搖頭。
像我這樣的男人……?哼……幼稚啊!
「小豆芽,這麼小就開始思春啦?」崔冽微笑著,輕輕地一巴掌拍在小丫頭的腦袋上。
「哪有?只是很羨慕而已。」小丫頭笑著說。
「好,那你就快快長大吧,到時候,我去給你找一個。」崔冽依然笑得十分溫柔,「好了,我要去給你藍染姐姐喂粥了,你出去玩吧。」
「好。」小丫頭歡快地答應著,轉身跑出了別墅。
看著小丫頭的可愛背影,崔冽淺淺地笑笑。
回頭看著那散發著好聞香氣的粥,他心裡動了一下,不過,自己真是很少親手做東西,沒想到這次竟然做給藍染補身體的粥喝。
難道自己的潛意識中,是對藍染的虧欠嗎?
不,不是,是為了更好地控制這個丫頭。
崔冽端著清淡的粥,崔冽來到二樓。
輕輕叩了叩客房門,同往常一樣,在等了半分鐘得不到應允之後,推門而入。
「吃晚飯了。」坐到窩在被子裡不肯露面的藍染身邊,他把粥擱在床頭櫃上,淺笑著拉了拉她裹緊的杯子。
可是,他越拉,她裹得越緊。
望著像個蠶寶寶的藍染,他依然好耐心的輕聲道,「我聽人說,穴位按摩可以讓身體舒服些,我今兒個特意去外面請教了下按摩師,你起來,我幫你按按。」
藍染輕輕地拉開被子,眼前出現了崔冽那溫柔的俊美臉龐,他溫柔起來,真的讓人心碎。
他對自己真好。
由於藥物的作用,讓藍染的思維幾乎扭曲,她只記得崔冽對自己的好。
「你對我真好。」藍染輕聲說。
他溫柔的笑,寵溺的揉揉她長順的髮絲,「好嗎?我覺得還不夠好!」
這樣都還不算好?
將她當個寶,捧在手裡拍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可是,他越對她好,她越覺得不對勁。
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好多記憶,那麼模糊,總是在腦海中一閃就沒有了,支離破碎,讓她很難拼湊起來。
唉……。
藍染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為什麼很多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好像身體裡總有個小人在指揮著自己做什麼,但是自己到底做沒做,自己都不記得了。
自己是提前患老年癡呆了。
崔冽,這麼寵溺地對自己,為什麼自己還……?
那種感覺,就如毒籐野蔓糾纏著心扉,一天天它不斷的滋生,直到將她勒的喘不過氣來。
「你對我這麼好,不怕組織裡的人嫉妒啊?」她很孩子氣的問。
他沒有回答她。
那種淡淡的神情,似不懼,又似不屑。
從櫃子上端起碗,勺了一口粥,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之後,遞到她嘴邊,「吃點粥了再休息。」
她無力的垂下眼,臉一偏,拒絕用食。
「傻瓜,因為我喜歡你啊,別忘記了,除了你是我的屬下,還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啊。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只是失散了而已,沒想到我接掌了組織後,發現你也在……」崔冽的聲音簡直溫柔得好像春雨。
藍染不禁輕輕地眨眨眼睛。
他的話……。
他突然伸出修長的指,輕輕的按在她唇上,「等我將西幫更加發展壯大,小染,你放心,我會娶你,你既是我的良將,又是我的紅顏。」
想道的話哽咽在喉間,她怔怔的望著他取出食指上那枚黑色鑽戒,嘴角噙笑的往她食指上戴。
見過黑色的鑽石嗎?
那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鑽石,出產在巴西,世界上只有這樣一顆,堅固冷硬,恰如崔冽那顆冷漠異常的心……。
可是戒指的大小並不符合她細長的指,他笑笑,拍拍自己的額頭,從脖子上又摘下一根白金細鏈,將戒指串起來,戴在了她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