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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0章 回歸 文 / 吾心

    寧菲笑著看著艾米迷迷糊糊的表情,抬起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她的額頭。舒骺豞曶

    「看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當心明天早上起來頭痛。」

    艾米隨著她手指的戳動身子晃了晃,然後連忙抓住岸邊的欄杆穩住身子,嬌嗔的看著寧菲。

    「菲菲,你欺負我,快點喊啦,快點喊了,快點……」

    一邊催促著寧菲,她一邊搖搖晃晃的坐在了旁邊休息的長椅上,雙眼迷糊了一會兒,接著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她嘴角吐著泡泡的睡顏,寧菲笑著搖了搖頭,抖開手中一直拿著的外套,將艾米包裹了起來。

    艾米的酒量不好,但是酒品不錯,喝醉了不吵不鬧不吐,隨便找個地睡一覺就好了,然後所有的鬱悶和不開心也會隨著這一覺消失,等明天醒過來之後,她又是活蹦亂跳的豆子一枚。

    偷偷的在艾米的臉上捏了一把,待到艾米開始掙扎的時候,她才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

    起身走到海港邊,夜風將她的髮絲吹得凌亂,身上也泛著些許冷意。

    她雙手環住身體,靜靜的看著維多利亞港的夜景,可是今天卻感覺不到以往的美麗。

    深吸口氣,她緩緩的張開雙臂,任由冷風竄入衣服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冷風拂面的感覺。

    從前只要和艾米在一起,她會快樂的什麼都忘記,即使在澳門她獨自一人守著那麼大的房子,偶爾只有兩個傭人出現在她面前,她也從未感覺到了寂寞,夜裡睡得也是香甜無比,可是現在……晚上她會睡不好,即使偌大的祖宅中,每天都會有傭人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喬治也好像武林高手似的那樣神出鬼沒,可是她還是覺得好寂寞。

    每當她突然想起什麼事情要說的時候,才發現偌大的房間中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人可以聽她天馬行空的胡亂想法,每次她洗頭的時候她被洗髮水迷了眼睛大聲喊著毛巾拿來的時候,伸出的手總會再無力的收回來,當她看到一則非常有趣的新聞,隨便拉過一個傭人來講的時候才發現,傭人根本聽不懂她在講什麼,眼中滿是困惑,不像那雙精明的墨綠眸子,只要她說出一點,就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倏地睜開眼睛,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寧菲雙手快速的環在嘴邊,深吸口氣。

    「墨希堯——」

    最後一個字似乎在水面上久久的飄蕩著,好一會兒才消失。

    寧菲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順著欄杆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墨希堯,你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大嶼山看日出的,快點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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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著醉醺醺的艾米,寧菲費了好大力氣才攔了輛計程車,然後將艾米扶了上去。

    只是待坐上計程車之後,她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把艾米帶到那裡去了。

    祖宅?這個地方是第一個跳入她腦海中的,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墨希堯說讓南子燁跟著他們一起回祖宅時,南老爺子和時冉震驚的表情,她猜想也許是墨希堯不喜歡留人在祖宅住下,或許還有什麼原因是他不願意的,所以……所以她默默的又把這個答案劃掉了。

    聶佐那裡?如果是艾米醒著的話,一定會自己回聶佐那裡的吧,可是聶佐那裡只有聶佐和喬依琳,喬依琳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照顧人,而聶佐又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所以如果是艾米這樣醉醺醺的回去的話,恐怕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兩個地方寧菲都排除了,那麼似乎只剩下一個答案了,就是去酒店。

    就在她要對司機說出酒店的名字時,突然一個地方湧上了她的心頭,她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喬治的電話。wb7g。

    「喬治,我記得墨希堯在香港還有一處別墅對吧?」

    當她還是寧菲的時候,那次看到墨希堯受傷,接著墨希堯就帶著她去了那座別墅,當時喬治還在那裡做管家的。

    聽到她的這個問題,喬治微微一愣,然後笑著點點頭。

    「回太太,是的,少爺的確還有一處房產,地址是……」

    寧菲記住地址之後,然後說給了司機,接著計程車就掉頭朝半山腰的方向開去。

    喬治說那裡一直都有傭人在收拾看管的,他會給那邊的傭人通知一聲,然後寧菲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半個小時後,寧菲終於將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艾米交到了兩名女傭手中,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在看到恭恭敬敬出現在面前的人時,她難掩臉上的詫異。

    「韓復,你怎麼在這裡?」

    在她的印象裡,韓復是祖宅的的園丁,也是喬治比較喜歡看重的一個人,只是沒想到今天她竟然也會在這裡。

    對上寧菲臉上的詫異,韓復微微一笑。

    「太太,是老管家接到太太電話之後讓我過來的,管家怕這裡的傭人照顧不好太太的,所以讓我先過來準備一下。」

    原來是喬治的主意,對於喬治這個管家,寧菲是滿意的不得了,別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雖然喬治算不得她的公公和婆婆,但是對她卻是非常好的,所以她也是從心裡喜歡尊敬喬治的,而且她也能感覺出來喬治和墨希堯的感情也不一般,不僅僅是簡單的主人和管家的關係,似乎還有相扶相持的那種感覺。

    本來對於突然來到這座別墅,寧菲心中還有些猶疑的,但是現在韓復也出現在這裡,她也真正的自在起來,至少這裡的人不用她去打招呼,一切只要韓復安排就好了……

    ……

    雖然陪著艾米折騰了一個晚上,有喝了些酒,但是已經過了凌晨了,寧菲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反而有種更加清醒的感覺。

    只是越是這樣的清醒,就越覺得有些寂寞,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寂寞兩個字的真正含義,從未體會到所謂寂寞的感覺,但是現在……她卻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而且……這裡沒有殘留著墨希堯味道的枕頭……

    在房間裡待著睡不著,她索性放棄了繼續在床上烙餅的打算,隨便披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間。

    正在客廳裡守夜的女傭看到她之後,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看著她,對她們笑了笑之後,寧菲就徑直的走出了客廳,一直走到院子裡,然後坐在院子裡的一張躺椅上。

    夜裡的溫度似乎更低了,她光著的雙腳有些冷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躺椅上,她將雙腳縮在睡袍中,然後雙臂環住雙腿,靜靜的看著月光。

    現在香港是夜晚,美國那天應該是天亮吧,不知道……墨希堯現在是在睡覺,還是醒過來了,他醒過來之後,是不是還會只是鬆鬆的攏著睡袍,臉色冷冷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每天傭人前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如果碰到剛剛起床的墨希堯,都是不敢進來的,害怕惹怒他。

    其實那個時候墨希堯並不是在生氣,他只是有輕微的起床氣而已,如果她先起床的話,每當她洗漱完之後,就會發現墨希堯已經穿著睡袍坐在了床邊,臉色陰沉,這不過是他起床氣的表現,但是很顯然,他的這個習慣似乎很少有人知道。

    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即使在面對時冉的時候她表現的再堅強,可是心中的那份濃濃的擔憂卻是騙不了人的,她真的很想知道墨希堯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時冉口中所說的懲罰又是什麼,所以她才會在時冉離開之後,立刻去找了聶佐。

    她想去問聶佐墨希堯在哪裡,墨希堯的情況如何,但是在聽到聶佐的話之後,雖然心中擔心焦急,但是她卻不再慌亂的那麼沒有頭緒了。

    聶佐沒有告訴她墨希堯在哪裡,但是卻告訴了她墨希堯讓她靜靜的在這裡等著,雖然不知道墨希堯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但是他卻留下聶佐在這裡保護著她,所以……所以她能夠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香港,等待著他回來,她無法幫助他,但是至少可以不成為他的累贅,至少可以讓他安心,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他回來的時候,她自然就會知道了……

    長長的吐出口氣,她閉上眼睛靠在了躺椅上,夜空下整個庭院非常安靜,只是偶爾會有蟲子叫上幾聲,但是正是因為這種安靜,所以有時候的聽覺就活躍起來。

    就在她感覺頭頂有股寒意傳來,睜開眼睛想要站起身的時候,一柄泛著銀光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嚨處……

    刀鋒應該很鋒利吧,因為她不過是緊張的稍稍的動了下脖子,一股疼痛就從脖頸處傳來,然後她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滑下。

    「如果不想讓你美麗的脖子斷掉,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動。」

    身後傳來冰冷毫不感情的聲音,然後她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她的脖頸。

    聽著這個陌生的聲音,寧菲雙眉緊皺,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墨希堯在她身邊安排的那些保護她的人之後,她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些。

    雖然身後的人可以在那些保護她的人出現的時候可以更快的一刀結果她的性命,但是既然那個人並沒有上來就殺了她,就說明她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你就是寧菲?」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雖然身後的人壓低的嗓音,但是還可以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這個聲音讓她確定她根本不認識身後的這個女人,因為她根本沒有聽過她的聲音。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是她不得不回答的,因為那柄匕首又向她的脖頸靠近了些許。

    「是的,我就是寧菲。」

    「呵呵,你倒是敢承認啊,也沒有嚇得哆哆嗦嗦的,還不錯,至少沒有給davis丟臉。」

    davis?這個女人認識墨希堯?或者說這個女人也是那個什麼文森特家族的人?因為她發現稱墨希堯為davis的人似乎都是文森特家族的人,那個albert是,歐陽晗昱也是,那麼這個女人也是嗎?

    只是這個女人突然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是無意中在這座別墅碰到她,還是說是特地找上她的?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似的,那個女人輕聲一笑。

    「寧菲,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今天不過是想要看看davis看上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膽子是比別的女人大一些,不過……davis的眼光卻是變差了……」

    女人彎下身子,匕首緩緩的貼在了寧菲的臉上,下巴壓下她的頭頂上。

    「寧菲,你說如果我把你的臉劃花了,davis會怎麼樣?他還會要你嗎?雖然你長得本來就不怎麼樣?但是至少還算能過的去,如果劃花了就是醜八怪了,我想davis不會這麼重口味吧。」

    寧菲沒有說話,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匕首貼在她的臉頰上緩慢的移動著,而女人另外一隻手臂則是開始緊緊的環住她的脖頸,而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躺椅上。

    看到她久久都沒有反應,女人長歎口氣,指甲劃過她的脖頸。

    「寧菲,你真的很弱。」

    說完她就收回了手,抽回了匕首,接著整個庭院再次恢復安靜無聲。

    那股寒意褪去,周圍也沒有了那股冰冷的氣氛,寧菲靜默了片刻,然後扭動脖頸看向身後,整個院子裡除了她之外已經再無其他人……

    先前的一切彷彿只是她的幻覺似的,她只是聽到個一個女人的聲音,感覺到她指尖的冰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受傷的脖子的話,恐怕她會真的以為剛才是幻覺。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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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下了計程車,一邊揉著還有些發脹發痛的頭,一邊慢慢的朝別墅走去,然後推開別墅的門走進了客廳。

    下一刻,待看到客廳裡的人影時,她倏地瞪大眼睛,身體猛的往後跳了一步,緊緊的貼在了門板上。

    在看清那個人影之後,她整個人才放鬆下來,長長的吐出口氣。

    「佐佐,現在才五點呢,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看著她一邊揉著頭一邊朝房間走去,聶佐臉色沉了沉。

    「艾米,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如果你在這裡住下的話,那麼就一定要按照我的作息規律,但是昨天晚上你卻沒有回來。」

    聽著硬邦邦的口氣,艾米的腳步頓了頓,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房門好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聶佐,臉上掛著歉然的笑容,但是卻很淡,不若以往那般燦爛。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說完,她就推開房門走進房間,隨著輕輕的關門聲響過之後,聶佐緊緊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接著緩緩的站起身,拉開客廳的門走了出去,雖然一夜未睡,但是現在他卻是了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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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的敲門聲響過之後,接著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南司昂沉默了許久,然後才慢慢的轉頭看向病房的門口,在看到門口所站著的人時,他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菲菲,是你……」

    對上他眼中的驚詫,寧菲微微一笑,然後走了進去,將包紮的很精緻的粉紅色鬱金香舉到他面前。

    「送給你的,祝願你身體早日康復,盡快出院。」

    南司昂怔愣的看著面前的花束,粉紅色的鬱金香,這是他最喜歡的花,因為這個愛好在別人看起來有些娘,所以他從未對別人說過他真正喜歡的花是這種,為什麼……為什麼寧菲會知道?

    他慢慢的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寧菲好一會兒,在對上她眼中的晶亮和平和時,竟然有種無法直視的感覺,連忙移開了目光。

    寧菲沒有錯過他臉上轉瞬即逝的倉皇,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走到床頭將鬱金香插入了花瓶中,然後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笑盈盈的看著他。

    「你的游泳技術什麼時候退步了?竟然會被海水淹到了?」

    聽著她的調侃過,南司昂輕輕一笑,露出了這段時間來的第一個笑容。

    「當時腿抽筋了。」

    寧菲點點頭:「不好意思,前幾天有些事情,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看著她客氣得體的模樣,南司昂靜默了好一會兒人,然後淡淡的勾起嘴角。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夠是醫生說過身體調度不適,讓我多多住院調理一下。」

    「哦。」

    寧菲輕應一聲,雙手抄在外套的口袋中,接著就沉默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來醫院的目的一個是想來看看南司昂,另外一個則是想打聽一下墨希堯現在的情況,雖然告訴自己要乖乖的待在香港,但是卻無法按捺心中的擔憂。

    看到她臉上的不自在,南司昂心中一陣澀然。

    「你知道了希堯發生的事情了對吧,當時我受到消息的時候,冉冉就在我身邊,希堯囑咐我不要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但是……對不起,我卻忘了阻止冉冉,她也只是太擔心希堯了……」

    寧菲雙手猛地握成拳頭,臉上的笑容褪去,目不轉睛的看著南司昂好一會兒,然後輕佻雙眉。

    「你這是……在為了時冉向我道歉嗎?」

    南司昂下意識的想要點頭,但是對上寧菲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時,所有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處,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菲菲……」

    深吸口氣,寧菲笑著點點頭,只是笑意卻未曾到達她的眼中。

    「很多人都說愛屋及烏,這個典故是說一個人很喜愛他的房子,甚至喜歡的連房子上的烏鴉都喜愛不已,我一直都很奇怪,這個愛屋及烏到底能深到什麼地步,如果我愛一個人的話,我會愛那個人的父母還有他的兄弟姐妹,但是……並不是毫無底線,我會愛我所愛的那個人的親人,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開心,但是並不是寵愛她到讓她可以隨意去傷害別的人……」

    看著她臉上的嘲弄,南司昂心中一疼,臉上浮起難言的慌亂,伸手就想去握住寧菲的手,可是卻被他躲開了。

    「菲菲,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囑咐冉冉才會讓她將希堯的事情告訴你,她會對你發脾氣,也是因為她太喜歡希堯了。」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她太喜歡墨希堯,所以她就可以對我亂發脾氣,甚至可以出口傷人,」寧菲身體挺得筆直,她不想生氣的,她來這裡只是想看看他的情況,或許還有對過去的告別,但是現在看到他如此維護時冉,她只覺的胸口彷彿快要被怒火氣炸了,「既然你是這個理論的話,那麼為什麼你還要對馮伊娜耿耿於懷,她對時樂所做的那些事情,正是因為她太喜歡你了啊!」

    話音剛落,她看到南司昂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一片,薄唇緊抿,瞠目欲裂,雙眸緊緊的盯著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在看到南司昂這個反應的時候,寧菲就後悔了,看她都說了什麼啊,明明知道時樂是南司昂心中一道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但是她竟然將那道傷口硬生生的扯開,讓他再去面對那鮮血淋淋的一幕,這個樣子的她和時冉有什麼區別?

    「南司昂,對不起,我……對不起。」

    看著她不停道歉的模樣,南司昂雙手的指節泛白,鼻翼快速的張合著,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許久,他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下來,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床上,目光有些茫然的凝視寧菲片刻,然後慢慢的轉頭看向窗外,一片綠葉竟然在枝頭上輕輕的晃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飄落下來。

    「菲菲,你恨我的……對嗎?」

    聞言,寧菲身體一僵,直直的看了南司昂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的走到床邊,關上透著絲絲涼意的窗戶。

    原來……原來南司昂已經認出了她,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曾經和南司昂之間培養的默契似乎還在,只需要他說一句話,她就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她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一天南司昂認出她來之後,她會怎麼辦,她的心情會是什麼樣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很平靜,平靜的宛如清晨沉寂的湖面,沒有一絲的波瀾。

    恨他嗎?當她從馮伊娜再次變回寧菲的時候,當她那個時候躺在床上簡單的移動著身體,慢慢站起來的時候,她應該是恨他的吧,恨他為什麼不肯接受她的愛,為什麼要給她虛假的情意,為什麼在聽到她不是馮伊娜的時候,還是那樣的逼迫她,然後讓她以跳樓的方式回來……

    但是當一切開始變得平靜之後,她的恨意慢慢的消失了,不管南司昂對她是不是真心實意,但是那段時間她卻是真正快樂的,雖然他給了她痛苦,但是……也給了她極致的快樂,所以……就算她為自己的快樂付賬了吧。

    正是因為有了那段和南司昂的相偎,所以才可以彌補她心中五年的尋找和渴望,才可以讓她會一直喧鬧的心漸漸歸於平淡。

    曾經的南司昂在她面前宛如不可觸摸的神,但是他卻給了她一次相愛的機會,讓那份感情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所以她覺得她心中最多的還是感激,因為南司昂的存在,所以他才能夠活下來,因為他的愛,曾經她真的很快樂……

    「南司昂,我給你講一件事情,算一算到現在為止已經該是七年前吧,七年前的一個夜晚,我和朋友出門旅遊,但是很不幸的是,那天晚上我們做的長途車發生了車禍,當時的情景如何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見到到處都是哭聲,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而我……也被壓在車子下面,無法掙脫出來,那天晚上天很冷,也很黑,因為那條路段的下方正在施工,所以救護車被阻擋在下面,無法及時的到達,我當時很痛,很害怕,身上也有很多的傷,那輛車壓得對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以為那天晚上我會就那樣死去……

    但是有一個人出現了,他是一個背包客,因為想去山上看風景,所以他路過那裡,然後他看到了被壓在車子下面的我,他幫我做了簡單的急救,然後就坐在我身邊,一直陪我說著話,他的聲音很好聽,笑容也很燦爛,他說的故事也很動聽,讓我差點都要忘了我是被壓在車子下面的了,他告訴了我很多關於他的秘密,他說他愛吃蘋果派,要少一些肉鬆多一些朗姆酒,他還說他最喜歡的話時粉紅色鬱金香,可是他的朋友都會嘲笑他太娘,因為每當有別人再問他喜歡什麼花的時候,他都會酷酷的說,男人沒有什麼喜歡的花,太娘了……」

    因為陷入對往日的回憶,寧菲臉上的笑容溫柔動人。

    南司昂僵硬的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她,曾經幾乎快要消失在他腦海中的記憶慢慢的浮了上來……

    月亮籠罩著大地的夜晚,反倒的長途大巴車,滿地的呻吟和血跡……

    彷彿已經完全沉浸於過去的回憶,寧菲靠在了窗戶上。

    「那個晚上,他對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不讓我睡,一直拉著我不停的說著,直到救護車趕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很多人都說我可能是被車子壓著,所以產生幻覺了,因為很多人都沒有看到我旁邊有人,但是我非常確定,那個人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我記住了他的眼睛,還有那充滿陽光的笑容,然後……愛上了那個人……,出院之後,我就開始尋找那個人,可是我用了很多方法都無法找到,家人和朋友一直都在勸我放棄,可是只要想到放棄兩個字都就做不到,然後就這樣過了五年,五年後的一次奇遇讓我終於有機會遇到了那個我一直尋找的人,不知道算不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只是那個人的臉上卻沒有曾經的笑容,如果不是記得他的容貌,我會以為自己遇到的不過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過站在他面前的卻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身體……」

    聽到這裡,南司昂的身體已經難以壓抑的輕輕顫抖起來,一切的確就和他想的類似,曾經的馮伊娜真的……真的是她……

    「然後的一段日子對我來說是非常開心的,也會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我終於可以找到他,作為他的妻子,享受著他的寵愛和疼惜,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開心,我想如果可以這樣下去,就算讓我一輩子都只能做別人也無所謂,因為……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就如同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一般,我所認為的幸福也不過是井中月,水中花,容不得半點觸碰,再然後……再然後我的夢就醒了,我又變回寧菲,與他再無交集……」

    說完之後,她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慢慢的轉頭看向南司昂,在對上他眼中的震驚時,她微微一笑。

    「雖然那個人曾經讓我傷心,但是他給了我那麼好的回憶,所以我不恨他,只是有些心疼,心疼他將自己束縛在那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裡,自我的畫地為牢,再也沒有笑容。」

    對著她溫柔的雙眸,南司昂雙唇顫抖了許久,一句一直盤桓在心頭的話脫口而出。

    「那麼……你還愛他嗎?」

    寧菲靜靜的注視著他,然後輕摀住自己的胸口,感覺著那裡的跳動,心跳很平靜,再無往日的波瀾。

    靜默片刻,她笑了笑:「他對我來說永遠都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很感謝他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也很開心他給了我一個讓我可以接近心中天神的機會,他是特別的,永遠都是特別的,他是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我覺得很親很親的人。」

    很親很親的人……

    聽到這個答案,南司昂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的彎起雙唇,至少……還是很親的人……

    寧菲看著他,突然發現一番話說完之後,一直盤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似乎也消失不見了,只感覺有另外一種異樣在慢慢的膨脹著。

    「好了,我來的時間太長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到寧菲離開的身影,南司昂心中一凜,連忙坐直身子。

    「菲菲,你……你愛希堯嗎?」

    寧菲握住門把的手猛然收緊,怔怔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南司昂,眼中掛著濃濃的笑意。

    「我現在很想很想看到他,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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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你把周圍的葉子都剪掉了之後,太影響美觀了。」

    韓復看著寧菲手下產生的花枝,不由的皺了皺眉。

    看著老師眼中的不滿意,寧菲尷尬的笑了笑:「你說葉子會影響到花的生長的,所以……所以我就把葉子都剪掉了。」

    韓復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動作:「太太,我說的是葉子太多的話會搶奪花瓣的養分,從而影響話的生長和開放,是太多的話。」

    寧菲舉著剪刀笑了:「好的我知道,下一朵我會注意的。」

    聽到寧菲還要朝下一朵進攻,韓復頓時肉疼了下,祖宅這裡的所有的花朵都是他照顧的,每一束花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前幾天太太突然找到他說要學習種花,雖然不想讓別人碰自己的成果,但是在喬治管家眼神的壓力下,儘管不捨得還得答應了,只是他答應後就後悔了,太太做起其他事情來,看著是挺聰明的啊,為什麼在打理花束的時候,卻總是不開竅了。

    這幾天她已經毀了不少他辛苦培育的花朵,但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從寧菲臉上看到絲毫放棄的模樣,難道真的要把這整片花圃都折騰完了才算。13865784

    看到寧菲下剪刀的動作,韓復的心都會跟著哆嗦一下,那動作不想是在修剪花枝,倒像是在發洩。

    「太太你慢點,那支花我花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培育出來的。」

    「嗯。」

    韓復還想說什麼,但是在看到不遠處停下的車子後,所有的話頓時收了回去。

    車子挺穩之後,司機立刻下車將後車門打開,然後一個高大冷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沒有理會眾人恭敬的目光,那個男人在看到花圃裡忙碌的寧菲時,就徑直的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看到那人走過來,韓復立刻挺直了身子,彷彿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然後那個人停在了花圃的外面,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個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女人。

    「墨先生,您回來了……」

    「卡嚓!」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剪刀清脆的卡嚓聲響起,韓復低頭一看心疼的差點叫出來,他的花,他的寶貝花,他花了快半年的時間才培育出來的花啊,就這樣在太太的剪刀之下一命嗚呼了……

    寧菲怔怔的看著面前滴落在地上的花朵,握著見到的手還保持著剪花枝的動作,久久都沒有反應。

    墨希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也沒有說話。

    偌大的庭院裡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在庭院裡忙碌的傭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直的看著花圃那邊的兩人,一個人站立,一人蹲著,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卻讓人有種無法插入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菲握著剪刀的手終於動了動,然後慢慢的站起身,隨手扔掉了見到,雙手在衣褲上擦了擦,接著動作緩慢的轉身看向站在花圃之外的人。

    在對上那張熟悉的容顏時,她微微彎起雙唇。

    「墨希堯,你回來了。」

    看著她眼中閃耀的光亮,墨希堯嘴角也淡淡的勾起,輕輕的點點頭。

    「嗯,我回來了。」

    快情迷然。寧菲朝花圃旁邊走了幾步,然後停在了只及膝蓋高的柵欄處,接著對墨希堯張開了雙臂。

    「墨希堯,我累了。」

    看著她主動對她伸出雙手,墨希堯笑了笑,然後大步的走到她面前,攬住她的腰將她從花圃裡抱了起來。

    寧菲的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頸,雙腿也極為利落的環在了他的腰上,頓時就如同一直樹袋熊似的掛在了墨希堯的身上,只是這棵樹是回走動的,而那只樹袋熊又太大了。

    對於身上傳來的疼痛,墨希堯只是輕輕蹙了蹙雙眉,然後就抱著寧菲轉身朝房間走去。

    看到他的動作,一直站在車子旁邊的聶佑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跟上去,但是卻被喬治阻止住了。

    「喬治,墨先生身上有傷,這樣子……」

    喬治笑著睨了他一眼:「莫先生不是小孩子,他的身體他還不清楚嗎?別操心了。」

    雖然聶佑還想說什麼,但是對上喬治笑呵呵的表情,就什麼都說不出了,只能悻悻的撓撓頭,也跟著朝房間走去,不過他是去書房,至少該和聶佐聯一下了。

    墨希堯徑直的抱著寧菲回到了臥室,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但是抱著寧菲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改變,感覺這頸窩處傳來的濕熱,他輕歎口氣,將寧菲環的更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菲終於自他的頸窩處抬起頭來,雙眼紅紅腫腫的,鼻頭也是紅紅的,整個人如同一個淚娃娃一般,她凝視墨希堯片刻,接著就拉開他的手臂,站在地上,開始動手解開他襯衫的紐扣……

    萬字更新,哇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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