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迎風招展,大軍如潮水般湧動,一票軍馬從遠方滾滾而來,正是前來馳援孫堅的袁術以及孔氏兄弟這兩位大儒,所轄部隊近七八萬人,胡珍當機立斷進行撤退;
「胡珍主動出擊,看樣子烏桓侯敗得很慘啊!要不要進行追擊?」,孔胄與袁術並騎而行,朗聲問詢;
袁大少爺一般情況下自己是不做什麼決斷的,這一次同樣,他轉身向他的軍師詢問:「孝先,志才!你們看如何?」
「十里!」,戲志才乾淨利落的回答,他所說的意思就是只追擊十里,超過這個距離就撤退,李某人攤了攤手:「理應如此!胡珍部隊的機動能力很強,就怕他們反咬一口!」
「文舉公,公緒公!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袁術風度翩然,溫和的聲音頗富感染力,孔融與孔胄心中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我等二人都是儒生,掄起行軍作戰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袁公但請吩咐,我們盡力便可!」
「追擊西涼軍!孝先!你來指揮!」,袁術大手一揮,估計這貨最喜歡的是看熱鬧,而且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那種,自己很少主動承擔責任
「叔父!關東軍追上來了,人數保守估計也有六萬人以上!怎麼辦?」,張繡在隊伍的後邊溜了一圈故意與聯盟軍拉近距離,進行了一番偵查:「來增援的人是袁術、孔胄、孔融二孔不足為懼,袁術倒是需要重視!」
「哦?袁術丞相還對袁術麾下的那個李孝先念念不忘呢吧?」,胡文才玩味兒的說道:「要不我們將他擒過來?呵呵!說笑的,李孝先的厲害我也不是沒見識過,很難啊!不過嘛跟他較量一下我還是很期待的!」
「這不好吧?」,張繡遲疑了一下說道:「敵軍勢大,一旦出現閃失,以汜水關現在的薄弱防守,很容易被攻破!叔父!還是三思而行吧!」
「哈哈哈!緊張什麼?」,胡珍在馬上微微側身。小聲說道:「安啦!華雄的兵馬估計已經到了,有他在汜水關出不了什麼事情!他也是很厲害的嘛!」
「可」,張繡欲言又止,歎了口氣不再說話,胡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手越強。擊敗他之後的成就感才會越大啊!建忠!分出三千兵馬!」
張繡拱了拱手。率領三千兵馬從西涼軍的左翼分離出去,脫離了主力部隊,這個情況立即引起聯盟軍的注意,李凱遙望遠處西涼軍分離出去的小部隊。思肘一下,沉聲喝道:「劉勳!領軍八千去追擊那支小部隊!」
「諾!」,終於有了表現的機會,怏怏不樂的劉勳也顯得生龍活虎起來,招呼著兵馬向張繡發起追擊;
一邊奔跑撤退一邊觀察局勢的胡珍鬆了一口氣。心中舒暢,揮了揮手:「胡車兒!領軍三千,分離出去!引敵軍追擊!」
西涼軍又有動作了,戲志才小聲地說道:「敵軍恐怕抱著不斷削弱我軍主力的意思進行戰術分兵!要小心了!」
胡珍的戰略計劃可以用一個學術去進行表示,也就是所謂的如何在兵力少於對方的情況下做到以少勝多,比如說己方的兵力為五,而對方為十,你應該怎麼辦呢?
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先分出去一個一。引誘地方的三,再分、再分,如此自己的兵力為二,而對方為一,以二打一。勝利之後與分出去的其中一股兵馬匯合在打對方,從而保證每一次都是以多勝少;
理論上是可行的,實際上想要實施這個計劃的可能性非常低,畢竟敵人不是豬腦子。很快就能識破你的戰術計劃,李某人冷笑連連。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黃忠!五千騎兵交給你了!追擊第一波分出去的敵軍!擊潰他們!武安國!率領三千人追擊第二波的敵軍!不需要消滅他們,追擊尾隨即可!」
黃忠高舉卷雲刀,正午的陽光照耀在冷冽的刀面上發出刺眼的反光:「兒郎們!跟我上嘍!」
另一邊的武安國同樣率領北海郡來的士兵對胡車兒進行追擊,武安國這廝身高上可以說高出大部分的武將!注意,是大部分的武將,武將一般都沒有低於八尺的!而他的身高足足有就是一二!比之呂布也是不遑多讓!
身體健壯,力大無窮,手中那柄巨大的南瓜錘更是讓他凶威赫赫,可惜的是他的武藝並不出眾,用黃老爹的話來說,我可以二十刀內劈死他,這還是保守估計的;
這麼高大的人還用著一柄沉重的大錘,一般的戰馬很難馱乘他,就是上等的大宛良馬也是不堪重負,讓他整個人顯得臃腫笨重,不是很靈光;
對於自己這個大將軍孔融打心眼兒裡還是喜歡的,縷著自己的鬍鬚,笑呵呵的說道:「武安(武安是複姓)將軍勇武異常,可比樊噲之流」
別侮辱人家樊噲!李某人心中肺腑不已,白了白眼睛凝神觀察對面的動靜,胡珍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並且收攏了分散出去的兵馬,看樣子是不打算跟他們過招了;
「已經十里了!」,戲志才提醒道:「該撤軍了,長途奔襲後士兵的體力消耗嚴重,再近一些,汜水關內的守軍若是迎戰,對我們非常不利,還是整頓兵馬再圖打算吧!」
「有道理!鳴金收兵!命令黃忠殿後!走了!看看孫文台將軍如何!」,李某人下完命令之後鑽進馬車,倒頭便睡,雖然會騎馬,但他更喜歡的還是乘車,因為他不僅是個吃貨還是一個瞌睡蟲;
聯盟軍撤走了,西涼軍也放慢了腳步,胡珍咂咂嘴:「果然是精明的傢伙,不好騙!華雄那廝也快到了吧?兵馬多寡也是底氣所在啊!哈哈哈」
胡珍得勝而回,汜水關外也已經有人派兵列陣迎接他的回歸,此人身長九尺,虎背猿腰,一副粗獷的樣貌,正是號稱關西第一勇士的華雄!他是胡珍的部將,手下的第一大將。剛剛率領兩萬驍騎前來馳援;
看到胡珍歸來,華雄咧開大嘴笑得很開心,在他的印象當中跟隨胡文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因為他什麼都不需要考慮,只需要策馬揮刀永遠衝在最前方就可以;
「將軍得勝歸來可喜可賀!這是相國的詔令!還請將軍過目!另外兵符也該還您了!」。李肅在一旁說道;
胡珍拍了拍華雄的肩膀。笑了笑,沒說什麼,他們是老戰友了一切盡在心中,伸手拿過兵符與竹簡。細細的看了一遍,隨手遞給李肅:「李主薄有何高見?貌似越來越有意思了!」
「先破洛陽斬為大將軍?先入關中者為王的延續嗎?」,李肅面上大變:「聯盟軍兵分五路又有著足夠的理由拚死進攻,接下來的戰事恐怕會很激烈啊!」
「汜水關、虎牢關、滎陽、黃河、萁關哈哈哈!正合我意!」,胡珍一雙三眼睛流露出興奮的神采。他的身材在武將當中顯得很挫,只有七尺八左右,骨架寬大,看似非常精瘦,曾經有人這樣說他——形如病虎、性必嗜殺!
華雄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咧咧嘴,他反應有些遲鈍愚笨並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知道胡文才此時此刻想幹些什麼,甕聲甕氣的說道:「李儒先生還讓我帶來百十口人。說是務必要交給袁公路」
「知道了!我先睡一覺再說!」,胡珍哼著小曲兒難以壓制心中的激動,揮了揮手向關內走去
「文台怎會如此狼狽?」,當聯盟軍回到孫堅軍營的時候,孫文台還坐在屍體堆上沉默不言。看樣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袁大少爺上前勸慰:「恩勝敗乃兵家常事,文台不必掛懷!」
孫堅一雙眸子佈滿了血絲,胸口起伏不定。隨時都有暴起的可能性,只是袁大少爺的身份不容許他甩臉子:「胡文才厲害啊!我孫堅敗得無話可說!」
「打掃戰場。塵歸塵、土歸土,不能讓死去的弟兄們晾在外邊!」,孫堅霍然起身,交代身邊的人盡快的打掃戰場,情緒微微好了些,不再頹喪;
想想也是,一個百戰悍將,百勝將軍被人如此戲耍般的擊敗他心中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
「袁將軍?文舉公?公緒公?你們這是」,喬瑁來了,姍姍來遲,尤其是孫堅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柄鋒利的刀子不斷地刺傷他的面皮,讓他在羞愧的同時又很憤怒;
孫文台有鄙視他的理由,實在是因為他的表現真的有些拙劣,孫堅讓他做督軍,希望他能在西涼軍衝破聯軍陣型的時候,以狠辣的手段穩定住聯軍,可他瑟瑟發抖,跟著潰軍一起逃跑了!
「袁盟主與諸位相約,先破洛陽斬董卓者為大將軍!現在整個聯軍兵分五路,開往不同的地方,分別與董卓展開激戰,我們是來馳援你們的!」,袁術笑呵呵的回答著;
喬瑁拱了拱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還請諸公進駐軍營吧!」,橋瑁被嚇壞了,不僅是西涼軍的凶悍,還有孫文台看他的眼神,那種狼看羊的眼神讓他心中驚懼,袁術來了,他找到了主心骨;
「一鍋鮮湯當中的老鼠屎!」,戲志才小聲地嘀咕:「想個辦法做掉他?如何?」
「嗯?志才兄你邪惡了!」,李某人不禁吐槽,好好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了,當然他現在也不無這種想法嘛!「你說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嘍!」
戲志才搖了搖頭:「一人智短、兩人智長,你李孝先最擅長的估計就是這個吧?為什麼不給一點建設性的意見呢?偏偏讓我一個癆病鬼受累」
「什麼叫我最擅長的就是這個?志才兄!你這是**裸的誣蔑!」,李某人的聲音猛然抬高了八度:「我是一個很純潔的人,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
「你要是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我還是出生的嬰兒呢!這話說出來鬼才信呢!」,戲志才撇了撇嘴,非常不屑的回答李某人的質問,將李凱氣的是直跳腳;
「攻破汜水關的幾率有多大?」,玩笑過後,李某人很嚴肅的與戲志才探討他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戲志才沉吟一下:「不足三成!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幹點別的事情。你說是也不是?」
李凱伸出手與戲志才對拍了一下:「英雄所見略同!正是這個道理!喬瑁!死定了!」
喬瑁是袁紹的忠實擁磊,在汜水關外的聯軍圈子中他是個異類,除了他之外的其餘三人孫堅、孔融、孔胄都是傾向於袁術的人,他也理所應當的成為了眼中釘、肉中刺,必須拔出;
想要幹掉他。還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啊。這個理由必須光明正大,不然難以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
幹掉喬瑁的事情還在策劃中,胡文才又為聯盟軍出了一個難題,或者說是專門針對袁術的一個陷阱!他派遣一小隊騎兵送過來了一個人!一個老太太。袁隗的髮妻,袁術的叔母!
老太太來了之後苦求袁術救救她的孩子,救救他們一家老小胡珍的書信也被送了過來,心中言明他要袁術親自去汜水關提取那些人質!不然就撕票!
這是一個**裸的陽謀,如果袁術去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目前他也算是這個小集體的頭目,他掛掉之後聯盟軍在士氣、人心等方面會遭受滅頂之災,正好遂了胡珍的願;
若是不去呢?傳承數百年的儒家文化會譴責你,以孝為先,突出這個孝字,如果袁術不去,導致胡珍殺掉他叔父的家小,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可是能夠淹死人的;
這些也不算啥。關鍵是袁隗死了!從而引申出了一個更大的問題,袁家的家主之位到底傳給誰?為什麼袁隗的家小會找到袁術的頭上!
李凱默然不語,他給董卓的去信當中希望董卓能夠放袁隗一碼現在看來,董卓多少念及情分只幹掉了袁隗,沒有禍及家小。而將袁隗家小送給袁術這個事情充滿了李儒的行事風格的味道;
只怕在袁隗家小到達袁術這裡的同時,袁紹那裡也會得到這個消息吧?李某人笑了兩聲,袁家家主之位又是一個絕好的交易籌碼!袁本初定然會下了血本!
「公路啊!你叔父遭此大難,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不求你為他報仇。至少也要幫他保住一絲血脈吧!你叔父對你是嚴苛了一點,但也沒有虧待你。公路你多少也要年紀一點情分吧?」,老太太不斷的哭哭啼啼,甚至是跪下來求袁術;
袁術手足無措的去扶老太太:「叔母!你這是往死裡逼我啊!你先站起來行嗎?你這樣做,我會被人戳脊樑骨的!」
「你若不同意!我就不站起來!」,老太太淚眼婆娑的賴在地上
倚老賣老!戲志才與李凱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與反感,但這是袁術的家人,他們還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嘟了嘟嘴,戲志才示意李某人去求二孔;
二孔皆是當世大儒,士族領袖,有他們出頭為袁術開脫,即便是袁術不去汜水關換取袁隗的家小也沒有人會指責他,名聲,有時候也能辦你辦不了的事情!
李某人恰好與二孔交情匪淺,除了大帳一頭扎進兩位老爺子的帳篷當中,噓聲歎氣,一副我活不了多久的樣子,孔胄訝然道:「賢弟為何如此啊?」
「袁司空被殺我曾經與董卓也有幾分交情,算是暫時保住了袁司空的家小,只是胡珍私自扣押袁司空的家小,指名道姓的要袁公本人去換天啊!袁公孝心深重,這要是去了恐怕也是一去不復還!今後,李某人難免又要流落街頭了!」,一邊噓歎,一邊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博得了很多同情;
「還有這種事?」,孔融霍然起身:「絕對不能讓袁公輕身犯險,咱們五路大軍都是以袁公馬首是瞻,他是首領一定要阻止他!」
「可袁司空的原配夫人都跪地下求袁公了,我想袁公不會無動於衷的」,李某人越說聲音越小;
「婦道人家動什麼?」,孔融勃然大怒,起身向外走去:「軍國大事豈能兒戲?哼!這件事情包在老夫身上了!孝先還請安心!」
「同去,同去!」,孔胄也是慷慨激昂的樣子,兩位老爺子火氣很壯啊!
李某人嘿嘿一笑,拿過一壺水酒牛飲:「呼這樣就差不多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