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策馬奔出中牟縣後,才安下心來。
「真是嚇死我也!」曹操跨在馬上,拍了拍胸口。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見一見這個盧公子。」
行至一處山口,曹操犯難了。
因為他迷路了。
匆忙的從中牟縣逃出來,怕那縣令反悔,曹操特地選了條連自己也不認識的路,雖然在大方向上是正確的,可是具體的路,曹操確實不會走了。
正著急間,不遠處飄來一陣山謠民歌。
「青青的綠水喲紅紅的花朵喲」
曹操聞聲一看,山口處,竟然有個老翁。
曹操不敢怠慢,連忙下馬上前,對著老翁一拱手,道:「老人家,此路,該如何去往陳留?」
老翁看了曹操一眼,問道:「敢問這位兄弟,你可是朝廷上的人?」
曹操一呲牙,搖頭否認。
老翁也不點破,又仔細的看了曹操幾眼。
「咦?」老翁似乎想起什麼事兒來,他又看了曹操幾眼。
「曹阿瞞?」
曹操嚇了一跳。
阿瞞是自己的小名,除了父母叔叔以外,很少人知道,怎麼這眼前的老翁,知道自己的小名?
老翁也不隱瞞,直接道:「你可是曹操,曹孟德?」
曹操心裡暗罵了一句,心道:難道我曹操的臉很大眾麼,怎麼走到哪裡都被人認出來。
曹操起了殺心,伸手按到了刀柄上。
老翁呵呵一笑:「孟德啊,你可記得當初的呂伯奢?」
曹操一愣,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名老翁,突然笑了:「原來是呂公,真是冒犯了,哈哈」曹操鬆開了按刀柄的手。
老翁呂伯奢,是與曹操是忘年之交,昔日曹操舉孝廉時,呂伯奢就與曹操交好,只是後來,呂伯奢怕戰亂波及,便搬走了。
曹操笑道:「呂公,你我二人,數年未見,身體可好?」
呂伯奢呵呵一笑:「歲月不饒人吶,老頭子我兒子都已經成年了。」
曹操跟著呵呵一笑:「那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
呂伯奢道:「別有時間了,現在不就有時間嗎?」
曹操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跟著呂伯奢,去他家小憩片刻。
呂伯奢身子骨不太好,曹操請他騎馬,呂伯奢不肯,曹操只好下馬陪著呂伯奢一起走。
行至半路,山中突然奔出一個騎馬的人來。
曹操本能的拔出佩劍,擋在呂伯奢身前。
「何人?」
這人一愣,跳下馬,走到曹操身前,跪了下去。
「大人!」
「嗯?」曹操眉毛一挑,「可是呂一刀?」
呂伯奢上前,問道:「孟德認得一刀?」
曹操點頭。
呂伯奢問呂一刀:「一刀,你認識孟德事情,怎麼不和我說呢?」
呂一刀臉一紅,沒說話。
曹操道:「呂公,呂一刀,嗯,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啊?」
呂伯奢點頭:「正是,一刀是我弟弟的,我們年齡相差的比較大,呵呵。」
曹操笑道:「無妨無妨,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那就好。」
一行人來到呂伯奢家,呂伯奢說要上縣城換點用品,便讓呂一刀招待曹操。
等呂伯奢走後,曹操才問呂一刀:「一刀,我那兩房侍妾,都已送回去了?」
呂一刀答:「是的大人,一刀將二位夫人送回去後,一直擔心大人,回到洛陽時,聽說大人已經走了」
曹操點點頭,道:「你可願繼續跟著我?」
呂一刀跪伏在地,道:「一刀願效犬馬之勞。」
曹操上前扶起呂一刀,重重的拍了拍呂一刀的肩膀:「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貼身護衛。」
「是!」
就在這時,呂伯奢的家門彭的一聲被人用腳踹開了。
呂一刀眉頭一皺,吼道:「呂明,放肆!」
門外閃進來一個年輕人,吊兒郎當的,嘴裡還含著根細草。
「二叔,我怎麼放肆了?」
呂一刀剛準備發作,曹操制止道:「敢問公子可是呂公的兒子?」
「噗~」這年輕人吐掉嘴裡的細草,上下打量了曹操一番。
「哦~~是你啊~」呂明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在中牟縣客店裡吃飯付寶石的那位嘛。
「我就是,怎麼,你是誰啊?」
曹操也不隱瞞,道:「我與你父親乃是故交,我姓曹名操,字孟」
曹操話還沒說完,呂明就喊道:「原來你是曹操!」
曹操一愣,道:「正是!」
呂明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那我得叫您一聲叔叔了,來,叔叔請!」
曹操略感滿意,心想這呂伯奢的兒子還挺懂禮貌的。
可是這一切瞞不過曹操身邊的呂一刀,從呂明先前的那個眼神,呂一刀就看出了端倪。
「叔叔,門外有我的幾位朋友,我給叔叔引見一下。」呂明說著,將門外的幾個狐朋狗友叫了進來。
什麼人交什麼朋友,呂明吊兒郎當,交的朋友自然也是那種不務正業的人。
可是曹操並不介意,因為曹操二十幾歲的時候也是這幅模樣。看到呂明的樣子,曹操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個時候。
呂明將朋友一一介紹給曹操後,曹操還當場許諾,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陳留找他。
一群人相談甚歡,曹操雖為長輩,但一點架子也沒有,很快的便博得了幾個小年輕的好感。
呂明見時機成熟了,便對曹操道:「叔叔,我與朋友還有事情要說,就不打擾您了。」
曹操一擺手:「去吧,不用管我了。」
曹操說完,起身相送,但是似乎起來的比較急促,一個沒站穩,摔倒了。
「大人~」呂一刀連忙上前攙扶曹操。
曹操笑著拒絕了,自己爬起來道:「這幾天風餐露宿的,實在是很累啊,看來我得休息一下,對了一刀,這都是我的細軟,先放你這裡吧。」
曹操說著,掏出一個布包,一個不慎,竟然從布包中溜出一顆寶石來。
「啊哦~」幾個小年輕看到寶石,都吃了一驚。
曹操呵呵一笑,伸手撿起寶石,塞進布包,然後將布包交給呂一刀。
呂一刀拿著布包,小心翼翼的塞入懷中。
呂明和幾個朋友使了個眼色,跟著起身,出了房門。
門外,幾個小年輕聚在一起。
呂明道:「大家都看到了,那曹操身懷重寶,而且還是朝廷通緝的人,我們不如搶了他的重寶和馬匹,殺了曹操,你們認為如何?」
幾個小年輕都同意的點著頭。
其中一個問道:「可是呂明,那曹操的重寶在你叔叔的手裡,我們怎麼下手。」
呂明一咬牙,道:「我們先殺掉曹操,人都死了,我就不相信我那叔叔不交出重寶,他如果還冥頑不靈的話,我們就」呂明說著,伸手做了個刀切的手勢。
「嘶~~」幾個小年輕都倒吸了口涼氣。
呂明看幾人有遲疑,便鼓動道:「諸位,人為財死,想我們兄弟幾人一直受家裡管制,如果有了這些錢,在這個亂世,也能活的很好」
幾個小年輕想了想,異口同聲道:「干了!」
屋內,呂一刀將呂明和他朋友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呂一刀鐵青著臉,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侄子竟然想著對他這個親叔叔下毒手。
「逆子~」呂一刀罵了一聲。
曹操看呂一刀臉色不正常,問道:「一刀,可是有事?」
呂一刀搖搖頭。
曹操輕輕一笑,臥在榻上閉目休息了。
呂一刀越想越氣,一邊是親侄子,一邊又是自己剛剛起誓效忠的主公,自古忠孝兩難全,呂一刀現在,正陷入這樣的境地。
「還是先去看看馬匹吧,別被那幾個小子真給順了去。」呂一刀說著,出了房門。
「彭~」房門輕輕的關上後,曹操睜開眼,又閉住了
呂明和幾個狐朋狗友從廚房裡拿了菜刀和棍棒,偷偷的潛伏在房門口。呂明順著窗戶偷偷的瞄了一眼,發現曹操此刻正在睡覺,便對著身後的朋友招了招手。
幾個人貓著腰,輕輕的推開房門,閃身進了房後,又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
「動手!」呂明大喝一聲,提起菜刀撲向曹操。
曹操突然睜開雙眼,順勢一腳,將呂明踢開,然後迅速的爬起身,曹操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呂明一行人見行跡已經暴露,索性不再隱瞞,吼道:「我們為財而來,叔叔,休要怪我。」
曹操鞋子都沒穿,佩劍也在牆上掛著,就算他武藝再好,也不可能空著手對付好幾個人。
沒幾下,曹操的胳膊已經被呂明用菜刀劃傷了。
就在這時,房門「咚」的一聲被人用腳踹開了,只見呂一刀手握重劍,罵道:「逆子,你果然圖謀主公的財物。」
呂明恨恨的道:「叔叔,既然你也知道了,那你也得死。」
叔侄二人斗在了一起。
此時的呂一刀,心裡那個恨呀。呂明的功夫是他教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雖然呂明不務正業,可是這一身的功夫卻從不怠慢,一時間,呂一刀竟然略處下風。
「有戲~」呂明順手拆下掛在牆上曹操的佩劍,抽出佩劍,對著呂一刀的肩膀刺了過去。
「噗嗤」一聲,呂一刀中劍了。
「畜生!」呂一刀殺心大起,也顧不得眼前這人是不是他的侄兒了。
呂一刀跟隨曹操,平黃巾,搞京畿,實戰經驗何等的豐富,而呂明,雖然孔武有力,但經驗不足,沒出幾招,原本的優勢已經漸漸的被他叔叔奪回去了。
呂明一看打不過他叔叔,連忙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