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雙木震驚地看向老人,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了起來:「前輩就是比玄火校長還要強的劍虛道人!」
陰生門內,柴少因剛被「劍虛道人」收為入室弟子,而暫居於陰生門內。夜半三更,柴少獨坐於燭光旁的凳子上,他盯著燈罩裡搖曳不定的燭火,想著白天的事情,沒有半點睡意。被地羅中期的「劍虛道人」收為入室弟子,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此時的他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他總感覺,整件事情從裡到外都透露出一種他尚未察覺的邪氣。
程康泰推門而入,為柴少披上了一件絨毛大衣:「夜半天涼,少爺何不早些歇息?而要絞盡腦汁去想那些早已注定的事呢!」
柴少眼前一亮:「程管家是否知曉一些事情?」
說完,柴少好似怕程康泰理解不了,補充道:「我是說關於陰生門,和『劍虛道人』。」
「如今劍虛道人貴為少爺師尊,少爺若對其再懷揣測,實為大不敬。」程康泰面無表情道。
「我雖從未見過劍虛道人,但劍虛道人癡於書畫,卻是十三區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我今天路過大半個陰生門,其中包括他的臥室和書房,全無半點書香之氣。我只是想不通,這劍虛道人何時轉性了。」柴少雙手交錯,撐著下巴,盯著桌上的燭火若有所思道。
「想不通的事情何必再想?」程康泰道,「康泰在柴家為奴近二十年,是看著少爺一點一滴長大的,無論老爺,還是康泰,都希望少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少爺你須記得,無論老爺現在做的什麼,那都是為了你好。」
「父親的心思,作為孩兒的自然明白。」搖曳不定的燭火映襯在柴少俊美的面龐,顯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妖異,柴少突然站起身,看向程康泰,關切道,「夜深了,程管家早些歇息去吧!有事,我自會招呼的。」
察覺出柴少言外之意的程康泰,看了一眼站在窗外的人影,也不再強留,遂告辭道:「那,少爺也早些休息。」
說完,程康泰拉門離去
第二日清晨,已然留宿一夜的黎明,再沒有逗留的理由,遂一大早與劍虛道人和一清道別,匆匆離去。黎明當然不會真的離去,倘若他所猜沒錯的話,小夢必定還在一清手中。而為了預防劍虛道人發現,他也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小夢送走,或者解決掉。
果然不出黎明所料,躲在草屋不遠處叢林中的他發現,在自己離去不久,一清也和劍虛道人道別,出門了。
黎明一路尾隨,可他發現,一清一路上除了舉武弄劍,便是採摘一些野果子,狩獵一些小動物。有了先前和胡泊相處的經驗,這一切倒也在黎明的預料之內,他很清楚,一清和胡泊都是那種心思極為縝密,即便身邊空無一人,也不會讓自己露出半點馬腳的人。
大概過去了半天的樣子,黎明發現一清有了極不尋常的舉動。
他把採摘來的野果子和狩獵的小動物放在山路的一旁,而自己卻急匆匆地跑到了一旁的樹叢中,乍一看,是急著方便去了。可在黎明看來,他現在真正要做的,極有可能便是去窩藏小夢的地點。
因此,黎明也在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一清在前面依然悠然自得地走著,可跟在後面的黎明,神經卻早是繃到了極點。若此時這一清真的是去窩藏小夢的地點,那麼到時,他也免不了和一清發生正面衝突。昨晚他已見識到了一清的實力,以自己的身手,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用靈力取勝,可小夢在對方手中,他身上的靈力也少得可憐。
黎明越想越糾結,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如此盲目行事是否正確的時候,前面的一清突然加快了步伐,飛奔了起來。
「真是的,拉個屎用得著跑這麼遠麼?」嘴上雖這樣說,但黎明也立馬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跑在前面的一清越跑越快,轉眼間就快沒影了,黎明著急起來,也顧不得隱匿身形,直接展開了叢林追擊賽,直接追了上去。
可沒追出多遠,黎明終究還是把一清追丟了。
「該死!」黎明停下腳步,一拳狠狠地擊在一棵古松樹上。
就在這時,黎明猛然發現眼前怪異的一幕。在距他前十來米的地方,有一新墳。墳墓沒有墓碑,而且掩蓋得相當匆忙,棺材的一角都暴露在了泥土外面。
黎明心下一動,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小夢!是小夢的氣息!
剛才距離還比較遠,黎明沒察覺出什麼別樣,但靠近了,黎明清晰地察覺出了空氣中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和小夢交往已久的他,一下就判斷出來了。
「混蛋!這混蛋竟然把你放在這種地方!小夢,等著我,我馬上就救你出來!」情到激動處,黎明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絲戒心,他很快地清理開棺材上的泥土,打開棺材。
其實,只需黎明稍微細心一點便會發現,小夢是陰靈,是靈體,區區一副棺材而沒有禁制是絕對困不住她的。可當下黎明情緒顯得太過衝動,完全忽略了這一細節,所以當他打開棺材後,才發現棺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誰這麼缺德,埋一空棺材在這裡!」黎明惱羞成怒道。
「誰說棺材是空的?」這時,一個聲音從黎明身後傳來。
「這不是空的,是」黎明突然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它馬上就不是空的了。」一清冷笑著從黎明身後的樹叢中走出來。
彭——
黎明只覺自己的後腦勺遭到重擊,整個人立馬就翻進了棺材,緊接著棺材被重重合攏,黎明頓時被淹沒在了黑暗中。
看著棺材緩緩沉入湖底,一清一手捧著攝靈壺,一手向棺材沉下的方向合十道:「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希望你下一世不要再遇見我。」
後腦勺雖遭到重擊,但有虎嘯的及時治癒,黎明並未陷入昏迷狀態。身在棺材裡,黎明自知此時不能夠輕舉妄動,否則讓一清知曉自己沒事,那麼自己就真的有事了。一陣顛簸令黎明差點兒把昨天吃的東西全吐出來,終於平靜了下來,但黎明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水在從棺材的縫隙中滲進來。
「一清,你這個殺千刀的啊!是真的想置哥於死地啊!」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的黎明,在心底止不住地咒罵著。值得慶幸的是,有了上次的經驗,現在的黎明並不擔心被水淹死,可讓他鬱悶不已的是,因為上次的事件,小夢殘留在自己體內的靈力早已消耗殆盡,自己此時又是孤立無援,這不由地讓黎明高呼:「誰來救救哥啊?」
回應他的,也只不過是被咕咕地灌進了幾口湖水。
棺材裡不斷地滲進湖水,直到最後黎明整個人都被淹沒在了湖水裡。而即便這樣,棺材該也沒被湖底強大的浮力撐開,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一清用禁制將他封印起來了。
「一清,我要干你全家!」
黎明本來是想這樣說的,可一張口就變成了幾聲沉悶的咕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