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洋的葬禮簡單而隆重,顏子慎安排了一個教堂辦了一個小小的追悼會。
顏歡是和蕭默書一起參加的,進去的時候顏子慎顏子期顏子惜站在答禮處,接受所有的賓客獻花。
顏子慎看到他們進來,便邁步過來:「你們來了。」
「嗯!」顏歡走到了顏澤洋的棺木前,摘下了眼鏡,看他就那麼躺在那兒,安安靜靜的,是那麼的安詳。
她的手不由的想撫摸上他的臉,這是名為她父親的男人,她曾經恨過,怨過。可是一刻,塵歸塵,土歸土,巨大的悲傷湧出來,她的手竟有些發抖。
蕭默書站在她的身側,摟著她的腰,無聲的安撫。
「好了……」蕭默書看她站著一直沒動,眼淚已經泛出來,便輕聲在她的耳側低語。
她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走開。
葬禮低調而安靜,追悼會結束後,便是送到殯儀館去火葬。整個葬禮,顏歡既沒有看到母親,也沒有看到蕭雅。
直到葬禮結束,顏子慎過來跟她說話:「我決定帶著子期和寶兒離開這裡,我在澳洲有間小小的公司,寶兒和子期也可以繼續上學。」
「這樣也挺好的。」顏歡心情複雜,點點頭。
「所有的事情都應該結束了,我想我們離開最好不過。」顏子慎最後這麼說。
蕭默棋竟也沒有出現,直到下午時,顏歡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媽。」母親沒來,讓她很意外,她以為就算母親不再愛父親,最後一程她還是會來送的。
「歡歡,我就在墓園的外面。」安青夏聲音異常的平靜,「我希望你現在馬上出來。」
「好,我現在就過來。」顏歡說著,便要往外走。
蕭默書馬上跟上:「我跟你一起。」
「只許你一個人。」安青夏馬上提醒她說道。
「好,我一個人。」她回頭瞪了一眼蕭默書,便往外跑去。
果然出了墓園,便看到了安青夏。她一步步走到母親前面:「媽。」
「上車吧,我們談談。」安青夏穿著一條素白的裙子,頭髮也梳起來,別了一白花。
「好。」
她上了車,坐在後座。安青夏也坐上了後座說道:「我馬上就要走了,歡歡,你跟我走嗎?」
「媽媽……」顏歡回答不了,她無法說出會跟母親走的話。
「媽媽不會勉強你。」安青夏眼睛空洞,「歡歡,你要是留下來,媽媽也成全你,可是我一定會離開這裡。」
「媽媽,你要跟克裡斯一起走?」顏歡握住母親的手,她想留住母親,她還是想要母親在自己的身邊。
「不。」安青夏搖頭,「我不會跟他走,我也不能跟他走。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過生活,安靜點兒的……」
「媽媽……」顏歡看著這樣的母親,莫名的心裡竟有幾分害怕。
「別怕,歡歡沒有想不開,剛才我也來送了你爸爸一程。一直以為我只想著要找到你,找到你爸爸,卻沒有想想到,我竟然害了他。」安青夏一臉的哀傷。
「媽媽,爸爸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顏歡忙說道。
「不……」安青夏搖頭,「你爸爸是克裡斯害死的,而他之所以後你爸爸死,卻是因為我。我,害死了你爸爸。」
顏歡極意外母親怎麼就知道了,而且甚至是確定了。
「媽媽,你為什麼會這麼、這麼肯定呢?」
「他已經承認了,可是我不能跟他去報仇。克裡斯幫了我,他是我的恩人,而且我已經厭倦了報仇。」安青夏喟歎,「我只想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
「我是下午兩點的飛機,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們現在就走。如果你想留下來,你就留下來。媽媽去了新西蘭,再聯繫我,好不好?」安青夏撫著女兒的發,柔聲道。
顏歡點頭:「我還不能走,對不起,媽媽。」
「沒關係,歡歡,沒關係。」安青夏抱住女兒,「我只希望你這次看清楚,蕭默書是你的良配嗎?他未必是,你也大了,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時候樣的選擇。」
「我知道的,媽媽。」顏歡用力的點頭。
安青夏給女兒拭著眼淚,卻看到車外蕭默書已經在外面了,她神色複雜,又低頭看著女兒。
「我要走了,歡歡。」
「媽媽,我送你。」顏歡抱著母親不肯放手。
「不用了,我們還會見面的,等媽媽在新西蘭安定下來,我就聯繫你,你隨時可以來看我,好不好?」安青夏微微分開了女兒。
顏歡用力的點頭。
「下車吧!我要走了。」安青夏催促著女兒。
顏歡還是捨不得放開母親,她止不住自己的眼淚,抱著母親不放。
「傻丫頭,這次我們不是分開,我們還能見面的,是不是。」安青夏捧著女兒的臉,「你要來看媽媽,媽媽也會回來看你和樂樂。」
「好,我會的。」顏歡這才不情願的放開母親。
安青夏先下車,再讓女兒下車。她緩緩的走到蕭默書的面前,她對蕭默書不是不怪的,當年女兒出現在自己面前,手腕上的針孔歷歷在目,她不能忘記。
「如果你真的還有一點良知,就放了我女兒。別用樂樂來綁架她的感情。」
蕭默書自然知道安青夏沒有原諒自己,他極認真而慎重的說道:「我沒想過要綁架歡歡的感情,我想給他幸福,這一次我真的想給她幸福。」
「希望你真的做到。」安青夏看也跟上來的女兒。
顏歡走過來,走到母親的身邊。
「我走了。」安青夏撫去女兒的淚,「別哭了,傻丫頭。我的歡歡一向不是最堅強的嗎?」
「媽媽,保重,我一定去看你。」顏歡再次摟住母親。
「好。」安青夏輕拍女兒,再緩緩的放開她。轉頭又深深看了蕭默書,「一切都應該結束了,若是歡歡再受傷害,我不會放過你。」
蕭默書握住了顏歡的手:「我曾經答應過歡歡的父親,我會用生命護著她,我會做到。」
安青夏神情一凜,露出一抹笑,這才緩緩的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