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高空航行,滕燁坐在窗邊伸手撐著額頭著絢麗的雲層,目光深邃……
鐘樓下的野花,這並非是一句暗語,而是他和ellen的曾經,是他們突破了防線,就此糾纏不清的地方。
那時他要解決的目標是個地下組織的頭目,因為涉嫌誘拐兒童和婦女一直被警方關注,但糟糕的是,他太狡猾,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不說,還總有一些小弟為了錢財出來替他頂罪,使他一直逍遙法外。
滕燁出手方式和蠍子不同,蠍子是暗殺流,屍體大多以劫殺或屍體被清理掉而常見,而滕燁,則大多時候用的是「意外」方式,即完成目標,又不造成社會輿論,更不會暴lu自己。
於是在他制定接近計劃時,他遇到了難題。
他的上進商人形象和地下組織無法有正常的接觸不說,對方又太過狡猾藏匿的很深,他幾乎很難不動聲色的靠近他。
ellen見他為難,主動提出幫他潛到對方的身邊去,找機會把他引出來,給滕燁機會。
起先滕燁並不答應,畢竟她不是組織裡的人,只是幫他掩蓋太多次的曖昧女生。
但隨著又有幾個兒童遭遇拐賣,他最終同意了。
郝家的女兒,賭王的女兒對於地下組織來說,可不陌生。
她不但成功的和目標相遇結識,更讓對方對她起了追逐之意。
但國內小弟眾多,地下組織藏匿太深,別說滕燁難入,就是ellen以其女友的身份,都接觸不到。
眼任務時間就要到了,ellen便提議出去遊玩,目標欣然同意,選擇了韓國。
於是在他們去韓國後,滕燁也飛了過去,準備施行「意外」處置。
ellen按計劃提議出海,對方帶著她去了碼頭,駕駛遊艇在海上垂釣。
當滕燁的遊艇停在百米外,他穿著潛水服爬上這停下的遊艇並躲過隨行的兩個保鏢注意進入船艙準備對目標動手時,這才發現ellen竟然被其已經藥昏,他若再晚來幾分鐘,ellen就會被他mijian。
心底有著驚詫與憤怒,但任務還是讓他按照計劃,對他施行了乙醚麻醉後,做了「意外」處理。
他了眼倒在床上,全身癱軟無力,神識模糊的ellen,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目標被發現死於心臟病,被藥昏的ellen自然沒有可能加害,而鑒於她的身份,警方也非常配合的低調處理。
當夜,她上了滕燁所在的遊艇,沒有憤怒的質問,也沒有什麼話語,只有兩個抱著酒,一口一口的喝,而後……終於在遊艇上翻滾在一起,彼此交付,也是從那一天起,她才進入了組織,成為了他自己培養的搭檔。
而鐘樓下的野花,卻沒人知道它的所指,因為他們彼此交付的那艘遊艇上,噴繪的標示圖,正是鐘樓下的一朵綻放的野花。
……
飛機一降落到機場,滕燁便從接待人員的手裡接過車鑰匙,直接從停機坪開往碼頭。
當黃昏的灑金餘光把一艘艘遊艇照耀的光鮮時,他則快步的在碼頭上尋找著當年租借的那艘。
但,時過境遷,他找尋了半天也沒能找到那一艘,就在他考慮是不是該再租借一輛去海上瞧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細微的響聲,立刻回頭瞧,就到裹著當地工作人員服裝的ellen傻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後。
「e……ellen……」他的嗓子有些灼熱的感覺,音調都充滿著不能相信的情感。
此刻的她起來是那麼的狼狽,那麼的消瘦,而髒兮兮的臉上有著霞光投射的紅暈以及她的眼淚……
「你終於,來了……」她呢喃出聲,而後徑直向前栽倒,滕燁立刻過去將她一把接住,她卻已經失去了意識,那入手的滾燙讓他明白,所謂的紅暈是來自她的高熱……
「ellen,ellen!」
……
董家大宅裡,充斥著一種沉悶的氣息。
白嘉早已停止了哭泣,她歪著沙發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無助的沉默著。
董林國則心疼的著白嘉,斟酌著該用什麼樣的字詞來安慰自己的外孫女。
ellen,他是知道的,當初他還是拜託過她的,這個女孩子外表的驕傲和內心的純良,他是清楚的,也是他認為的郝家裡最乾淨的一個人。
在他到她和滕燁出雙入對的時候,曾覺得他們很般配,當ellen死亡的消息傳來時,他還為滕燁感到過惋惜,並在之後的歲月裡,著他燈紅酒綠,歎息著她的命薄。
所以他很清楚ellen在滕燁心裡的份量,並且在到白嘉的最初,就單純的想到她或許只是個替代品。
結果替代品獲得了滕燁的愛,他祝福他們的未來並認為滕燁將不再孤獨時,他才知道那替代品竟然是他的寶貝外孫女,也因此立時調轉矛頭對上了滕燁,只因為他清楚,當年滕燁和ellen之間是怎樣的親密無間,以及ellen死後,他是怎樣的無有真心。
他心疼白嘉,心疼自己的外孫女可能得到的不是純粹的愛。阻撓也好,考驗也好,都是希望白嘉得到幸福,希望滕燁能給她真心真意。
一連串的事,讓他到了滕燁的在乎和關愛,他感到欣慰的同時也覺得自己不該老把一個死去的人變成橫溝去阻礙自己的外孫女得到幸福。
於是他放手,他著外孫女和滕燁在一起,滿心都覺得老天爺給了他最後的安慰—在失去兒子女兒後,他唯一的親人遇到了疼她愛她的人,並且他董家的一切留給她,也會被他好好的幫助打理,他可以無憂無慮。
卻不料,變數來的這麼快:他剛要歇下所有的重擔,笑著外孫女歸宗,開始幸福生活,她卻告訴他,ellen沒有死,甚至,他還去韓國找她,那意味著她可能會回來……
唇翕張了幾下,安慰的話語卻說不出來。
斟酌的字句再美好,也無法改變此刻的尷尬,更安慰不了白嘉的心。
最終他伸出了手拍了拍白嘉的肩頭:「我們,就他會怎麼處理吧……你們已是夫妻,他必然……他應該明白自己的責任……但如果……你還有我,還有外公,明白嗎?」
白嘉眨眨眼,輕聲言語:「我現在,只想她沒事……否則,我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都,無法坦然的面對他。」
董林國的眉蹙在一起,半晌才言語了一句:「你不必責怪自己,守護自己的愛情這不算錯,如果真有錯,只能怪你們,不該相遇。」
……
病房裡,ellen躺在病床上輸著液,滕燁則站在她的床邊,聽著醫生的囑咐:「……營養不良和精神緊張導致的極度虛弱並不是真正的危險,危險的是她的胸骨,癒合狀態很糟糕不說還出現了嚴重的炎症,如果這幾天輸液下來,收效不大的話,可能會出現併發症或者後遺症。」
「您是指……」
「氣胸,呼吸障礙,嚴重的話可能會出現反常呼吸以及胸腹臟器損傷,而後衰竭死亡。」醫生說著歎了一口氣:「所以這段治療期,將是病人今後的關鍵,盡量不要再讓她運動,激動,最好靜養和配合治療。」
「明白。」滕燁應聲後,醫生便出去了。
他著病床上那嘴唇都燒到乾裂的ellen,只覺得內心的虧欠更加的放大。
他了她好一會兒,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要吳莉莉為他聯絡國內最好的骨科和胸腔醫生齊聚a市。
「明天,我將帶她回國接受治療,你把一切都安排好。」
「好的。那個,要通知白嘉你明天回來嗎?」
滕燁聞言咬了下唇:「不了,等我回去了,我自己和她說。」
「好。」
掛下電話,滕燁歎息了一口氣,ellen還活著對於他來說是個無法想像的現實,而這對於白嘉來說,也絕不是一場可以忽略不提的事。
處理是必然的,曾經死掉的她回來了,而他已經和白嘉在一起,此刻的三人之間何嘗不是一個尷尬的三角形呢?
「嗯……」病床上的ellen發出了聲音,滕燁立刻上前把裝著吸管的水杯送上。
生命的本能促使ellen吸shun著,直到她覺得有了些氣力,這才費勁的睜開了眼睛。
「castle……」她的眼眸裡放著光更閃著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我以為,我會等不到你……」她的手在言語中伸向他,他趕緊接住攥在手裡:「我這不在你身邊嗎?好了,你快別亂動了,小心扯到你的胸骨……」
「castle,你是在,關心我嗎?」ellen望著他眼裡充滿著激動:「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到,你關心我呢……」
滕燁望著她,愣了幾秒後,一臉的歉疚:「對不起,我曾經,對你太冷了些。」
ellen著他苦笑:「那現在怎麼會關心我了?」
滕燁著她,音調有些顫抖:「是你的死亡,讓我發現我虧欠你太多。」
ellen使勁的捏了捏他的手指:「這麼說,我的假死,並不全然是個錯誤,至少,你有了改變,而且還是,因為我?」
滕燁的唇抿了抿:「你才剛醒,再睡一會兒吧,我們之間的事,等你好些了再說。」他說著試圖把她的手放回被單裡,但她卻緊攥著不放手:「我冒著生命危險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那一句對不起的……」
「ellen……」
「你不問我為什麼假死嗎?」
她的主動提及讓他沉默,他不是不想知道,但直覺告訴他,知道了,他會背負的更多,會更加的難以處理。
「在我出事的一個月前,葛老見了我,他要我做一個選擇,說我們向外公佈了訂婚的決定,讓組織必須做一些事,他說你絕對不能有弱點,所以要不就是身為弱點的我死,要不就是讓不再完美的你死,二選一。組織是怎樣的殘忍,我知道,所以我選擇了死,好讓你活……」
不要怪我更的晚,這一章,寫了個小時……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