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來。i^
不算大的雨輕輕的敲著窗,撫著葉,滿是細細的沙沙聲,讓白嘉更加的睡不著。
小心翼翼的轉了頭,看向床邊那個半躺在沙發床上的男人,她覺得心底裡湧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的母親為了愛,願意拿命去賭,可賭到的幸福卻短暫的屈指可數,但她失去了家人和丈夫後,卻自始至終都不曾後悔,這份對愛的執著和堅持,讓她感覺到自己相比之下的天差地遠。
而這還不夠。
他更是為了她,放棄了回去守著母親,那一句「如果我沒有保護好你,你叫我的餘生要怎麼過?」完全讓她的心充滿了那種被深深愛著的歉疚感—他對她如此的好,如此的不管不顧,而她卻又能回饋給他什麼?除了危險和痛苦,還有什麼呢?
她眼掃著他那半躺的睡姿,抿了唇。
為了確保安全,他和她依然同居一室,甚至是寸步不離,但卻不曾上她的床,完完全全尊重著她的意願,再沒把她當作是一個玩具,再沒提起那曾經的交易。
二百萬真的換來自由身嗎?不,她從滕燁那裡得來的可不僅僅是兩百萬,給出去那些錢,也無非是讓自己可以走的心安理得,而他,卻小心的不曾提起這個,仿若明白她的內心對這枷鎖的抗拒。
忽而滕燁起了身,他走到窗前將簾子拉了個小縫看了看後,才慢慢的退回了沙發床上。
「睡吧,別想太多。」他輕聲說著,完全察覺到她根本是醒著的。
白嘉咬了一下唇:「你每天晚上都是這樣,不怎麼睡的提防著嗎?」
看得見身形卻看不見面容的昏暗,無法給她滕燁的表情,但黑暗裡是滕燁很輕柔的聲音:「別有負擔,不為你,我也睡不深的。」
白嘉眨眨眼,心中一癢,便伸手往身邊拍了拍:「過來睡吧!」
滕燁的身子在沙發上僵了兩秒,而後他起了身,慢慢的坐到她的床邊,最後合衣倒下,睡在她的身邊,被外。
「當初你告訴我,穿著衣服睡不好,你又何必呢?」她說著抓了抓被頭:「脫了進來,一起睡吧!」
滕燁偏頭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白嘉咬了唇:「只是睡一覺而已,我沒別的意思,我不想你……總是睡不好。」
滕燁猛然坐了起來:「可是我怕我會情不自禁。」
她望著他的坐姿背影,心裡充滿著糾結的癢。%&*";
半分鐘後,他轉身下床,似乎要回到沙發床上去,而她鬼使神差的開了口:「不許下去!」
滕燁的身子僵在床邊,而她則抓緊了被子:「脫了,進來睡。」
滕燁回頭望著她,似乎不相信她會允許。
「就像以前那樣,把我當作你安睡的抱枕。」她說著轉了身,把背給他。
一秒,兩秒……這一刻是靜謐的,這一刻更是掙扎與煎熬的。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睡下,此刻她矛盾不已,怕他一睡,就此萬劫不復,又怕他不睡的令自己心疼,令她背負那種愛的壓力。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飲鴆止渴—一旦躺下去,他可能會約束不了自己,就像癮君子一樣,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毒,卻一步步沉淪下去到萬劫不復。
半分鐘後,窸窣的衣料聲響起,而後被子掀開,他鑽了進來,用他那熱乎乎的身子像以前那樣的擁住了她。
久違的熱度,久違的抱擁,久違的他貼著她……
鼻頭一酸,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她止不住而又無聲的哭了。
她以為自己真的很堅強,她以為自己真的丟開了他,她更以為自己完全可以和他只是抱擁著睡上一夜,但在此刻,在他擁抱上自己的一剎那,她發現自己錯了。
原來,這份熱度早就刻在了身體的記憶裡,當這種溫度一抱擁時,她的身體便覺得滿足,便覺得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的親近……
「你……」他的聽力堪比貓兒,她變化的呼吸讓他立時感覺到不對,他想問,你是不是哭了,可說了一個字後,他卻問不下去。
問出來能怎樣呢?她說是的話,他是不是就該退出去?
可是抱住了她,他怎捨得放手呢?她離開的那兩個月,他逃避的躲在海邊別墅裡,也依然忘不掉那懷中的曲線和充實感,而現在她就在她的懷抱裡,他如何放的開?
她沒有應對那一個字,只是身子有了因為哭泣而引發的輕顫。
他心疼卻又不肯放手,他終於將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後頸上。
那一份柔軟讓白嘉心上最後的冰鎖立刻就碎了,她半轉了身子望著他,繼而把唇向前一送,撞上了他的唇。
只是撞了一下,不過一秒而已,可兩個人的心,卻都仿若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他的喉結一動,聲音帶著情慾的嘶啞:「白嘉……」
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繼而她的手指順著他的唇滑下,掃過喉結,劃過胸膛,直至停在他的腹肌上,而後橫著一走,抓上了他的手,將它捉著放在了自己的rufang上……
睡裙在身,薄薄的衣料阻礙著肌膚的直接碰觸,但卻阻礙不了熱溫的傳遞以及所含的意義。
滕燁只停頓了一秒,就一個翻身壓上了白嘉的身子,而後使勁的親吻上了她。
唇舌的第一秒碰觸,便是瘋狂的,帶著一種爆裂般的炙熱,就像是生離死別下的jiqing噴湧一般。
他使勁的吮xi著她的舌,她瘋狂的掃著他的齒……重重地,亂亂地,像極了兩個終於等到機會的touqing人士一般,抓緊著相遇的時刻,極力的展現著瘋狂。
很快,睡裙在凌亂的呼吸裡被拋去了地上,diku也被蹬到了床邊,當他扶著她的腰身就要進入時,他卻有了一絲的猶豫,而此刻白嘉卻主動抬起了腰身,自己撞了上去。
那微微一撞,讓他的心發顫,而後他便賣力的tingru。
……
屋內是身體撞擊發出的聲音,它伴隨著白嘉嗓子裡溢出的呻吟,讓滕燁更加瘋狂的chou動。
會撒謊的言,被噤聲,會做偽的顏,在黑暗裡被埋葬,只有不會撒謊的心,不會作偽的身,在彼此的愛yu裡,帶著他們一次次jiqing碰撞。
……
滿室靡靡之息,他擁著她躺在床上,明明結束,卻也不捨得抽出,而她也沒有半點異議。
他們就這麼躺著,抱擁著,在彼此的沉默裡,享受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擁有。
慢慢地,她閉上了眼,在幾乎迷糊時,言語了一句:「晚安。」
滕燁的喉結動了動,輕聲應和:「好,晚安。」隨即他閉上了眼,聞著屬於她的體香,讓自己也閉上了眼。
……
當清晨時分,窗外的樹枝落下一隻梳羽的鳥雀時,滕燁睜了眼。
絕對的放鬆是不可能的,因為危險還在,但這一夜他卻覺得自己睡著了,至少在情緒上的放鬆,令他的心和精神,享受了美好的一夜。
看著懷裡抱擁的女人不知何時與他面對面的睡顏,以及她唇角熟悉的涎水,他不禁的想:如果我能每天早上醒來都看見這一幕該多好?
但隨即內心卻又是一聲歎息:真的好嗎?就算媽媽去了,我沒了束縛,可真的能讓她安安穩穩的在自己的身邊享受幸福嗎?她要的不是簡單的和我在一起,而是可以站在陽光下的祝福,我給的了嗎?和我站在一起所有承受的壓力,她撐的住嗎?
「嗯……」懷裡的女人砸吧了下嘴,抬手抹蹭了嘴角的涎水,隨即睜眼掃了一下他,又迷糊的閉上了眼,但幾秒後,她睜開了眼看著他,而後眨眨眼:「早!」
「早!」他輕聲回著,覺得自己不是應該再說點什麼,而她卻轉了身,抬手把他的胳膊推開,而後把背留給了他。
唇翕張了幾下,他放棄了開口,白嘉的動作已經表明他沒有言語的必要。
他眨眨眼,默默的起了身,穿衣,當他從被窩裡離開,回到那張沙發床上時,白嘉也沉默的捉著衣服開始往身上套。
霎那間昨夜的溫存,就好似一場身體的需要一樣,被可以壓制不提。
他懂,她對兩人在一起沒有未來的抗拒。
她明,他對未來不能承諾不能給的難處。
於是當兩人都各自穿戴好時,她像往常一樣出門洗漱,而他則跟在她的不遠處,陪著她一起,站在昨夜溫存的氣息裡,固執的遺忘。
……
「去幫我買個東西。」滕燁拿著一張紙直接塞進了金俊吉的手裡,眼盯著飯廳裡用早餐的白嘉。
金俊吉一邊刷牙一邊拿過,一看上面的字,直接瞪了眼,繼而便是嗆了一下,連忙喝水束口,整的極其狼狽的緩和過後,才衝著滕燁言語:「你,你們……」
某人盯著他的眼神很冷:「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會讓你把牙刷吃下去!」他一點都不客氣。
金俊吉捏著牙刷抖了抖,咬牙切齒的言語:「這東西憑什麼要我去買。」
「我不能離開她,安全第一。」某人說的很坦然。
「可是我怎麼能去買?」金俊吉瞪著滕燁:「我是明星!我買這東西,你,你是要我死嗎」他氣憤的掃了一眼客廳的白嘉,極其委屈的嘟囔:「你那啥了,卻叫我去給你善後,有這麼欺負人的嘛!」
滕燁看了他一眼:「我不能讓她的身體再受同樣的創傷,兩小時之內,給我弄來!」
他說完就去了客廳,金俊吉只能倒霉的捏著紙條去找他的母親大人羅女士。
「媽,幫忙買下這個……」他把紙條塞了過去,羅女士拿起來一看,立時驚愕:「事後避孕藥?你,你難道……」
「不是我!」金俊吉悲催的拿頭撞衣櫃:「是那個傢伙啊!」
羅女士聞言長舒一口氣,立時把紙條塞進兜裡:「行了,只要不是你就成,媽等下吃了早飯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