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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六章 羊入狼窩 文 / 文一俠

    在月堂幫眾人眼中,蘇異已成了一個「自大狂」。不管怎樣,他願意為月堂幫去犧牲,視死如歸,還是得到了眾的人敬意。有人還特意為他準備了一罐劣等的星堂酒,以送上最後一程。

    比賽開始之前,月星兩堂的堂主抓鬮決定誰先上場。

    這兩人鄭重其事地抓了鬮,最後只見星堂幫的堂主如中了大獎般興奮地叫一聲,而柳掌櫃卻極不樂意的樣子,顯然都很在意誰的人先上場。蘇異以為柳掌櫃抓到了先,沒想到裁判隨即宣佈抓了先的是星堂幫。

    先進行比賽值得那麼興奮嗎?蘇異只覺得奇怪。按照這種比賽的形式,兩人輪戰一人,後上場的有了多觀戰一場的經驗,應該更有利才對。為什麼要搶先上場?

    很快,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裁判宣佈開始第一場比賽。

    先上場的是星堂幫的「石墩」,這是他的姓名還是外號就不得而知了。石墩從看台東北角之下一條特設的洞道走出來,是一個肥胖的少年,估計有三百多斤。他那如柱子般粗大的雙腿撐著水缸般的身軀,往場地上一站,就是一個「活石墩」。

    石墩手持方天戟,在兩名武士的看護下一直走到場中央的一根光滑鐵柱旁,看台四面都爆發出狂熱的歡呼聲。

    「找到了這麼大塊的一個傻子,星堂幫的人真撿了便宜。唉,我們的那位要去死的小爺,連個體型都沒有,也太丟臉了。」月堂幫場區中有人輕聲感歎道。

    蘇異看到,這裡的氣氛很好,不像正統的比武大會開始之前要禁聲,顯然,在比賽前這樣肆無忌憚的狂亂呼喊聲,給比賽增添了更多的刺激,也更具殺傷力。

    接著,裁判高聲宣佈:「下面出場的是,ri堂幫的中級武徒超級瘋狂戰神——昌堅!」

    一個身高近兩米、身軀如大水缸的巨人,從看台東南角之下的另一條特設的洞道走出來,每抬一個腿步都把地面震出一個巨大的響聲。他粗大的胳膊和大腿都暴露在外,肌肉狀如條索,稜角分明,卻是結實的標誌,與肥胖無關。他圓大的腦袋上頂著一撮棕色毛髮,像是長在墳頂上的一堆小草,加上靈活轉動的眼睛和嘴角上自信的激ān笑,看起來十分詭異。

    四周看台上同時爆發出呼喊聲和噓聲,有人高呼「殺人魔王」,有人大叫「變態昌」,把ri堂幫眾人呼喊的「戰神」聲音給蓋了過去。

    昌堅的兵器是一根齊胸高的棕色大棒。棒子較細的一頭,卻有小碗般大小,剛好適合他粗大的手握在掌中。棒子較粗的一頭,卻如普通人的腰一般粗,看起來煞是恐怖。這大棒子已成為了變態昌特有兵器的標誌,人稱「巨-棒」,坊間還有「巨-棒來了」一說。巨人配巨-棒,看起來倒是十分搭調。

    巨人走到另一根鐵柱下,舉棒向四面示威,享受萬人的歡呼和侮辱。

    「他那根棒子有多重?」蘇異問已回到身邊的柳掌櫃。

    「哼,別很粗大,實則就二三十斤。這是昌不盛的把戲,想要造成更加震撼的效果,好讓賭場也為他造勢……」柳掌櫃不爽地說著,一時想到和蘇異說這些不太合適,轉而說道:「玉公子,你也是參賽者,要不咱們先到後台去準備準備?」

    蘇異看到場上那個叫石墩的胖子已變得不安,要不是那裡有兩人看住,在變態昌的威壓之下,估計得開溜。他已想明白了月星兩位堂主都想著自己的人先上場的原因,原來是怕他們所選的人看了第一場比賽之後怯場而變卦。

    「多謝柳堂主好意,我想在這裡多瞭解些情況,對比賽更有幫助。」蘇異客氣說道。他知道柳堂主能讓他坐比武場邊觀看比賽,已算是特殊照顧,故反而出言感謝。

    有了蘇異這一句話,儘管柳掌櫃看到身後三老都遞來堅持要蘇異離場的眼色,他又未見蘇異顯現絲毫怯場的跡象,心想說不定這個少年傭兵還真有點本事,倒也不堅持。

    比武場上,兩位選手向眾人展示了中級武徒的真氣帶標誌,顯示都是六段武徒。然後,由比武場的武傑裁判聲明已用靈力探測到兩人的年齡分別為十五歲零六個月和十七歲零兩個月,武鬥形式為兵械鬥,可以進行比賽。

    走完簡單的幾個步驟,裁判突然下令:「請各位選手抱緊鐵柱——比賽開始!」

    看護石墩的兩名武士立即運功奔到場邊,場上的兩名選手才抱好鐵柱,那裡就發出一陣「卡卡」的響聲。只見整個比武場原本的「地面」有十幾片活動的板塊向看台下的一個隱藏的隔層收縮,露出了一個五六米深的橢圓深坑,只剩下兩根黑溜溜的鐵柱立在場中。

    這才是真正的比武場!

    看著那兩名武徒抱著光滑的鐵柱滑下,蘇異不禁感歎:「好大一個機關!」那兩根光滑的鐵柱除了給人抱住下滑,還起到了搭置活動地板的作用。

    四周的看客從高處往下看,除了最近的一面坑底不在視線之內,其他倒看得清楚。不過這樣,四面的人都有不能看清的死角,反倒增加了比賽的觀賞性。

    比武場內,那兩根黑鐵柱的下端染著斑駁的血紅,不知沾染多少慘死者的血液。兩根鐵柱之間畫著一個紅色的大圓圈,似乎別有用途。四周都是豎直的光滑牆壁,五六米的高度,武徒的功力水平還不能攀爬上去的,武士倒是可以跳起手夠著上面的邊沿——只是在武鬥中同時要承受身後的攻擊。只有武師以上,這個特殊的比武場才不成為性命的限制。如果武鬥過程無強手施救,這比武場簡直就是為武徒量身定做的墳坑!

    蘇異轉頭,看到柳掌櫃神色不安,想到裁判剛宣佈的武鬥方式,問道:「柳堂主,這不是生死鬥?」

    「不是生死鬥,卻勝似生死鬥啊。」柳掌櫃無奈回應,略帶歉意。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

    蘇異疑問:「有沒有打成平局的可能?」

    「這個……如果雙方實力相當,兩敗俱傷,都倒下不能將對方殺死,比賽自然成平局……」柳掌櫃說著,猛然神情一振:「難道公子有辦法弄成平局?」話才說出口,轉頭看向場地裡那個大塊頭,歎氣道:「這不可能……」

    「那麼如果是一個反應靈活且奔速較快的選手,一味地躲閃和避開,那不就成了平局嗎?」

    「公子,你看——那場地中間的紅圈就是為了防這個的。如果雙方沒有武鬥,只要有一人回到紅圈,另一人三分鐘內必須回去,超過時間裁判會警告他,他如果不跑回去武鬥,裁判有權下令比武場下面暗格的弩箭手將其射殺。」

    「原來是這樣!」蘇異不由感歎慶城這個地方將武鬥的形式發揮得如此別緻。

    柳掌櫃見蘇異到了這一步還想著如何好好比賽,難得看到如此敬業的少年,大為感動。他縱然歷經世故,卻極少遇到擁有這等奇特品質的年青人,心中一軟,輕聲說道:「玉公子,如果你還有什麼未了心願……我月堂幫倒願意盡一份力。」

    看台上「轟」地一下子爆發出一陣狂呼聲,把柳掌櫃的聲音蓋了過去。蘇異沒領到他的好意,但已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生死鬥,柳掌櫃對他的欺騙還算可以諒解。

    比賽場中,那個原本還顯得慌亂的石墩主動發起了攻擊!一直用戲弄眼神看著石墩的昌堅,面對刺來的方天戟,隨手巨-棒一揮,劃出一個巨大的影子,「彭」的一聲就把方天戟打偏。

    石墩手中的方天戟一偏,卻順勢一個回擺,使出了一招下乘功技「燕子掠水」,方天戟便如活了一般,亢奮地一抖,戟尾猛地向下斜飛,戟尾的橫刃幾乎貼著地面劃出一道平滑的弧線,飛掠割向昌堅的雙腿!

    「好!殺了他!」

    「殺死他!」

    看台上呼聲四起,一片喊殺之聲,激烈之況猶如戰場。

    蘇異心想,這個石墩原來慣用長兵器,正好能在這樣的對手面前發揮長處了。石墩突然來了這麼一招功技,倒是恰到好處,對手那麼巨大的身型,不便閃避,要是能傷到他就好了。

    他卻想錯了。

    面對功技的攻擊,昌堅站著不動,拿起巨-棒住腿邊猛地一杵,方天戟和巨-棒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悶響。同時,一根粗大的腿靈活地飛起,踢向石墩的胸膛……石墩未及阻擋,被結結實實地踢了一腳,擊退幾步,明顯處於劣勢。昌堅不給石墩再次攻擊的機會,掄起巨-棒只管往前追打。

    眾人先是發出一陣歎息聲,復而歡呼。

    一時間,場地中變成了一個巨人追打一個大胖子。巨-棒打鼓一般,一次次重重地轟擊在地板上,響起一次次沉重的聲音。那胖子拖著一件礙手礙腳的長兵器,雖然偶有成功抵禦,並屢屢閃避成功,卻是隨時會喪命。

    看出昌堅的武鬥經驗顯然十分豐富,身手也十分靈活,蘇異心情稍稍緊張,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把握將他擊殺,如果不慎,他反而會死於巨-棒這下!

    「打死他!打死他!」

    高高在上的看客,成千上萬人漸漸整齊地叫喊著,似乎對落敗者的追殺是天經地義之事。

    比武場中的石胖子,僅有一次的攻擊機會失敗之後,再無力反擊。他被昌堅滿場追打,比武場那個深坑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狼窩,他就像一隻闖入狼窩的羊,面對四周嗷嗷的狼叫聲,沒有同情和救援,他只能做生命最後的掙扎,展現受死的過程……

    只過半刻鐘,比武場中的石胖子已被擊中幾次,傷得爬滾在地,實在爬不動了,才等來最後一擊——他的身體即變成了肉醬。全場看客也興奮到了極點,歡聲如雷,久久不息。

    昌堅高舉手中巨-棒走向四面嚎叫,十分享受眾人的歡呼。

    坐在場邊的蘇異從始至終,一直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柳堂櫃等月堂幫的幫眾無一歡呼,有些人咬牙切齒,恨不能衝入比賽場中以武士之力將那變態昌殺死。星堂幫的慘敗不過是他們月堂幫的預演,他們很快就是下一個被打臉的了……

    「玉公子……」柳掌櫃一直留意蘇異的神情,最後只看到蘇異微微皺起眉頭,令他驚喜之餘又覺慚愧。

    「他要回功,我還有些時間,對吧?」蘇異淡淡地問了一句。

    柳掌櫃點頭。蘇異

    閉上眼睛,手掌磨著放在腿下的重劍劍柄,神情冷峻……

    柳掌櫃見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角濕潤,幾次張嘴,回頭看了看幫中老少,終是無語。

    半刻鐘之後,蘇異出場。武場上的活動板塊已重新搭好,當看到一個少年背著一塊爛鐵站到鐵柱旁,已經等候一刻鐘的全場都發出了不滿的噓叫聲。

    此時,看台之上的一處高地,有兩名清麗冷艷的年青女子正冷冷地看向比武場。

    「七妹,你說的就是這人?」一名女子問道。

    「大姐,就是他——還好我們趕到了!」

    「還是太遲了,賭場的事,我們阻止不了。」那名叫大姐的無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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