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鬼魅的身形和凌厲的攻擊,一邊是穩如泰山、滴水不漏的防守和極為合理的防反,兩人在場中盡展渾身解數。《純文字首發》
不過,確切地說,魯德的特長並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七階鬥氣的遠距離攻擊,總是被黃炎層出不窮的連續攻擊手段而打斷,魯德根本就沒有蓄力施展的機會。每每他要蓄力,黃炎的攻擊必然是極為刁鑽的必救之處,魯德只能無奈放棄,轉而防守。而且,許多時候,黃炎的攻擊均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根本不管自身的薄弱之處。
魯德被這樣的壓制打得有些心煩意亂起來,內心不能再保持平靜。漸漸地,他更加注重攻擊,每一次揮劍,都帶著火氣,甚至有些時候,他也開始不顧自身安危去反擊。
黃炎見狀,便利用靈敏的步法去與他周旋,暫避鋒芒,只需保證他不能施展出攻擊力強大的氣刃即可。瞬時間,攻防再次轉換。魯德的攻擊大開大合,而黃炎的防守仍是靈巧的步伐輔以刁鑽的反擊。
看台上的學生見魯德逆轉了形式,紛紛喝起彩來。只有極少數人看出了不妥,飛利浦便是其中之一。飛利浦明白,魯德的特長是防守,他只需繼續跟黃炎像剛才那般耗下去,憑借鬥氣上的差距,黃炎落敗是遲早的事。但現在,已經失去冷靜的魯德,放棄自己擅長的防守,卻帶著火氣消耗大量斗氣去主動近身進攻,是捨本逐末的打法。
雙方你來我往,又進行了數十回合,武器卻極少接觸。但在鬥氣消耗上,魯德明顯消耗的更多。前期的氣刃攻擊原本就是很消耗鬥氣的事,現在近身的主動進攻,每每勢大力沉的攻擊卻無功而返,不僅消耗著魯德的士氣,也大量消耗著魯德的體能和鬥氣。
黃炎的鬥氣當然也在消耗,無論是閃避還是進攻。但他長時間的身體訓練,體能極佳,而且做出的動作乾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最大限度地節約了體能和鬥氣的消耗。
就在魯德感覺到無法維繫這樣高強度的進攻、準備轉為擅長的防守時,電光火石間,黃炎尋得一個破綻,主動進攻,逼得魯德舉盾防禦,而他卻機敏地換招,靈巧地貼著盾牌側移,隨後,血飲劍在魯德視野的死角,從側面如靈蛇吐信般抵住了他的脖頸。
全場一片嘩然。就跟剛才只有極少人覺得魯德大舉進攻不妥一樣,這一次,也很少有人能看出黃炎的這一劍是如何遞出的。這個黃種人的身法,實在太快了!
魯德呆立當場,半晌也無法接受這一現實。自己七階中級鬥氣,七級的劍盾士,竟然敗給了一個只有六階鬥氣的人?!
看護的老師見黃炎這一劍的力量拿捏得分毫不差,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剛才若是稍有差池,即便他想救援可能也來不及!那老師走過去,分開兩人,大聲說道:「黃炎勝!」
直到此時,看台上的學生們才真正意識到,那個黃種人,竟然真的勝了!掌聲、噓聲、咒罵聲充斥整個看台,伊莎貝拉幾人則高興得又蹦又跳。飛利浦雖然也感到有些意外,卻很平靜,哪怕自己輸了一萬金幣。對於場中的兩人,他已經完全摸底。
梅森和普約爾大聲咒罵著,即便因為黃炎的爆冷,使他們賺了很多的金幣,他們仍是覺得怒氣難消。
回過神來的魯德看著黃炎,看著這個擊敗自己的黃種人,說道:「我還會找你的。」
不等黃炎回話,魯德很灑脫地轉身就走。他的表情很平靜,根本看不到半點沮喪。
無論看台上的人是何種心情,但他們此刻,再也沒人小看這個黃種人了。對於帝國特許這幾個平民進聖斗學院,他們的心中也多少平衡了一些。
黃炎向看台上的伊莎貝拉等人招收致意,隨後便轉身離開。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他再也無法抑制,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自從被魯德的盾牌擊中,黃炎便受了內傷,後面的戰鬥一直是在勉強支撐。也許,魯德哪怕再把戰鬥拖長一些時間,黃炎便不攻自敗了。
醫療組的老師趕忙上前醫護。而伊莎貝拉幾人見狀,驚呼著從看台上向場中跑來。
坐在原地的飛利浦醋意大盛。他看著心急如焚的伊莎貝拉,又看了看正在接受治療的黃炎,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鬥技場的通道中,麥卡錫問道:「斯特爾斯,這兩個學生,你怎麼看?」
「不錯。一個天賦悟性極高,一個意志堅定、執著於武道,都是不錯的練武苗子。」
「期末的探險實習,你覺得他們有資格去嗎?」麥卡錫又問道。
斯特爾斯想了想,說道:「你是指神跡打大隧道?」
麥卡錫點點頭。
「既然是好苗子,自然要多加培養。只是神跡大隧道危機重重,他們的實力能再高一些就好了,尤其是黃炎。」斯特爾斯答道。
「臨行前給他們進行一次特訓,我相信他們都能得到提高的。這麼說,你基本同意了?」
斯特爾斯點了點頭……
黃炎的內傷在經驗豐富的醫療組老師照料下,很快便恢復得七七八八,伊莎貝拉一干人這才放心下來。萊昂也把所贏的六萬金幣拿來了,眾人都很開心。
看著伊莎貝拉在那興高采烈地「分贓」,黃炎說道:「好啊你們,竟然拿我當賭博的工具!不行,必須分我一份!」
伊莎貝拉俏皮地撇著嘴,說道:「臭奴僕,給主人賣命是你應該做的。再說,我們自己下的賭注,跟你有什麼關係?」
「蒼天啊,我拚死拚活,竟然成了盈利工具!你們太沒義氣了!」
伊莎貝拉笑道:「你若叫聲好聽的,也許我們一高興就賞你一些金幣。」
「叫什麼?」
「你是臭奴僕,你說應該叫我們什麼?」
「誰是奴僕了?別忘記,咱們還另有賭約呢,到時誰是奴僕還不一定呢!這錢我還不要了,士可殺不可辱!」黃炎大義凜然狀。
「哎呦,看不出來啊,還真有氣節呢!對了,今天贏了這麼多錢,咱們出去吃些好吃的,我請客。在場的都有份,除了某個特有『氣節』的那位。」伊莎貝拉笑道。
眾人都很高興,紛紛贊同。
黃炎一聽,趕忙緊緊貼在伊莎貝拉身旁,指著藍藍的天空說道:「哎呀,吃飯好啊!伊莎,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最適合大家聚一起把酒言歡了。」
「天氣好跟請你吃飯有關係嗎?」伊莎貝拉問道。
「那當然有了!¥##……」黃炎一邊跟著眾人走,一邊誇誇其談編織著不知所云的理由。
仍坐在看台上的飛利浦,看著興高采烈的伊莎貝拉他們,想著被冷落的自己,心中莫名怨氣橫生。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比黃炎差,可伊莎貝拉為什麼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呢?那只是一個黃種平民,尊貴的公主殿下與他,可能嗎?!伊莎貝拉心裡,到底想什麼呢?
「嗨!尊敬的榮耀騎士,你怎麼獨自一個人在這裡?」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飛利浦的遐想。
他抬頭一看,說話的是梅森,旁邊還有普約爾。
「喏,飛利浦,這是你的一萬金幣。」普約爾說著,遞過來一張金幣卡。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飛利浦還玩不起嗎?」飛利浦有些不高興了。
「看你說的!咱們怎麼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掙誰的錢,也不能掙你的啊!飛利浦,快拿著吧。你出師回來後,我們哥倆兒一直也沒機會給你接接風,這算是一點心意,你快收下吧。」梅森說著,硬是把金幣卡塞到了飛利浦的手裡。
「是啊,飛利浦,你回來後東奔西走為帝國出力,我們哥倆兒想找你敘敘舊,卻一直沒機會呢!這點錢咱們誰都不在乎,不過是一些心意而已。飛利浦,你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普約爾也在一旁說道。
聽他們這麼說,飛利浦的面色緩和了一些,卻仍是把金幣卡推了回去,並說道:「願賭服輸,這錢我肯定不會要的!你們既然想給我接風,那就今晚,誰不喝醉,誰不是人養的!」
「好!飛利浦大哥果然豪爽,今天咱們不醉無歸!」兩人大喜……
遠在一個不知名的偏僻山莊院落中,一個裝著假手的年輕人落寞地坐在院中石桌旁,頻頻自斟自飲。他的身旁,已經有三個空瓷瓶了。
在乾了這一杯後,他搖晃著瓷瓶,卻發現,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來,便恍惚地說道:「拿酒來!」
「少爺,您不能再喝了!」一旁的僕役勸道。
「啪」的一聲,年輕人把手中精美的瓷瓶砸在地上,抬手又給了僕役一個耳光,罵道:「你tmd也要來管我嗎?!你是什麼東西?!」
僕役大駭,躬身低著頭根本不敢言語,就連嘴角的鮮血也不敢擦拭。
「你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哈哈哈哈哈!不見天日的喪家之犬!哈哈哈哈!」那年輕人指著奴僕,肆意的大笑聲中,充滿了淒涼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