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的聲響不知道是從哪裡而來,絲絲縷縷的熱氣卻是從雷蒙的腳下所騰起,在驅散嚴寒的同時也迅速凝結成了白霧,瞬息之後便令雷蒙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從極寒中徒然就進入了溫暖,之前還保持著戒備的身體自然就鬆緩了下來,而睡意的萌生也令他感覺到了舒坦和愜意,而彷如是源自於心底裡的睏倦,也令他想要就此而熟睡。
視線本就模糊的雷蒙,雙眼不由得慢慢閉合,身體放鬆的同時如同是潮水般的倦意便席捲而來,而身周的柔軟便彷如是令他置身於那溫暖而舒適的羽絨被褥之內,只需要入眠便可以安心的休息!
嘴角慢慢上翹所拉出來的笑弧,便猶如是入夢之前的徵兆,很快雷蒙便徹底放鬆下來進入了夢境,氣息逐漸平和悠長下來的同時,身周的一切都他來說都變得飄忽而又鬆緩……
重新恢復了寧靜的石階通道之中,那螺旋狀的石階也在逐漸發生著變化,原本堅固的石階變得鬆軟起來,而斜靠在牆壁上面帶微笑陷入了沉睡的雷蒙便緩緩下沉,雙腳竟是沒入了那石階之內,猶如是身下乃是鬆軟的流沙一般,那無形的吸力正試圖將他所吞沒。
而在其身後的那牆壁上,伴隨著波紋板般的蕩漾一條細縫便突兀的出現,在縫隙逐漸擴大的同時其內的一雙似閉未閉的眼瞳也就隨之而顯露,對著雷蒙的背影的眼瞳之中蘊含著莫名的情緒。
時間在這一刻彷如是產生了延遲。膝蓋以下的部分都被石階所吞沒的雷蒙身周,開始出現了扭曲和變形,一級級的石階相互開始了匯聚和融合。而上下看似筆直的通道牆壁也變得柔軟起來,在蠕動和扭曲中竟是令整條通道閉合,最終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可是就在那從後面窺視著雷蒙的眼瞳中生出了一抹喜色之時,被石階緩緩吞沒的雷蒙右手卻是觸碰到了石階表面,其右手腕部徒然便閃現出了一圈紅芒,令這封閉空間裡的一切都被映亮。
而嘴角噙著笑意的雷蒙雙眼跟著變徒然睜開,還沒有陷入那石階的上半身猛然間扭轉。其目光立刻便對準了那牆壁之上的縫隙,看到了那隱於其內的那雙眼瞳!
那雙眼瞳中的喜意被當即便被愕然所取代,只是不等那牆壁上的縫隙閉合。扭轉過身來的雷蒙左手所分解而成的觸腕便疾探入那縫隙之內,將試圖閉合起來的縫隙猛然間拉扯了開來!
嘶嘶的痛呼之聲在這密閉的空間內迴盪,那雙隱藏的縫隙之內的眼瞳內出現了一抹痛楚,緊跟著蒼老的聲音便在雷蒙的腦海中響起。「別、別、別撐啦……」
聽到這聲音的雷蒙。嘴角的笑意越盛。陷入石階的雙腿在稍稍晃動之後便從中拔出,瞅著蘊含著沮喪的眼瞳開了口。「你是誰?」
開口時那撐起牆壁上縫隙的觸腕便停了下來,感受到那閉合之力並沒有因此而增強的雷蒙,此時才才終於放了心。
之前他便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幻境之內,但因為並沒有產生危機感所以才會造成他的失神。
因此當莫名的疲倦和舒適的感覺打心底裡升起之時,他便索性放鬆了下來屏蔽了自身對外界的感觸,令芯片接管了身體的控制。
近似於放棄了自身意識之後,那無形的影響便被迅速的放大。其身體的感應在被芯片反饋回來之後,察覺到腕部的珊珠手鏈迸發出紅芒的雷蒙。便果斷的重新控制了身體,做出了適當的反應。
而此時被他所釋放出來的感知,也終於可以探查到身周的一切。
完全被密閉起來的空間,似乎是一種紡錘狀的形狀,他處於其正中央的位置,而看似是石階和牆壁的物質實際上僅僅是一層較厚的隔膜,在其外有著混雜著絲絲縷縷柔性纖維的柔性液體。
「類細胞般的組織?難道說現今身處的便是如此之環境?」
心中有著如是疑惑的雷蒙,此刻也已經鎖定了那縫隙之內的眼瞳,但其神情間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盯著那雙眼瞳耐心的等待起來。
那雙眼瞳之中的痛楚斂去,而那蒼老的聲音也直接在雷蒙腦海中響起。「強大的外來者,老夫乃是大巫妖弗納爾大人的屬下阿里爾……」
說話間那牆壁之上的縫隙便緩緩的擴大,令一張滿是皺褶的臉孔整個顯露了出來。
很是有些滄桑的臉孔上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並非是畏怯也不是驚慌,反倒像是疑惑和不解,並且還帶有著些許的狐疑。
等那縫隙穩定下來之後,雷蒙這才開口問道。「你便是那祭魂果樹的守護者?」
「守護者?什麼守護者?」有些茫然的重複著雷蒙的話語,眉心擰起似乎無法理解的阿里爾片刻之後,才徒然惱怒道。「老夫便是那祭魂果樹!老夫又哪裡需要什麼守護者的存在!您所說的不會是那些盤踞在老夫身周的那些蛀蟲吧?」
聽到這話有些吃驚的雷蒙,奇道。「蛀蟲?」
「是啊,就是這些盤踞在老夫身周吞噬老夫養分的傢伙!它們一個個貪婪而懶惰,竟然還妄想著令老夫永遠的陷入沉睡!這些該死的蛆蟲、雜碎……」
似乎是被雷蒙的詢問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徒然間暴怒起來的阿里爾便開始了咆哮。
用巫妖們所使用艾斯塔亞語開始咆哮的阿里爾,一發不可收拾,語速也就越來越快。
而這般的態勢卻是令雷蒙有些頭疼,因為他對艾斯塔亞語的掌握並非達到了精通的程度,所以雖然是能夠被用來進行溝通和交流,但當其語種之中的特殊詞彙在被大量使用時,他可就無法明白其意思。
因此在確定眼前這蒼
老面孔乃是那祭魂果樹阿里爾的投影所在,他便喚醒了待在那少女溪邊圖中的少女貝基,想要令她充當翻譯。
可是少女貝基才凝聚出了身軀,猶如被嚇到了的阿里爾竟是發出了一聲怪叫,跟著便徒然間隱入了那縫隙之內,令猝不及防的雷蒙根本沒有時間阻止!
被觸腕所撐起的那條縫隙,猶如是凝固了一般變得堅硬起來,而之前所能夠看到的那蘊含著憤怒的眼瞳,也失去了光彩宛如是凝固了一樣。
只是之前還是封閉的空間,卻是在雷蒙的身側悄然生成了一條通道,其內部有著微弱的寒風在湧出。
聽完了雷蒙所提供的阿里爾呼吼、咆哮內容的少女貝基,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老傢伙被那些守護者視為了宿體,差點便成為了無意識的能量供應者,所以它才會將這些『守護者』視為了蛀蟲,並且在甦醒之後將那些守護者們全部滅殺……」
如此的一番釋疑,令雷蒙極其的無語。
被幽幻之蝶姬瑪稱之為『守護者』的強大所在,對於這極有可能是祭魂果樹的阿里爾來說竟是些寄生蟲,不但奪取其能量甚至還想要令其永遠的沉睡。
「雷蒙,剛才你說這裡乃是那城市廢墟的地下?而且這個阿里爾聲稱它是巫妖弗納爾的屬下?」
「好像是這樣說的,之前烏魯也說過這座城市是被一個極其強大的巫妖所締造出來……」
回想起之前烏魯在講述那傳說時的語氣,雷蒙不由得心裡一動。「如果這個阿里爾真的是建造了這座城市的那巫妖的下屬,那麼它應該知道當年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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