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麼狠心地拋棄了自己的孩子.如今怎麼又想起來了.」柳茗瑤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高聲地吼了起來.臉色也漲紅了.
柳瑞幽快步走上前來.自己的沉默並不是這個意思.她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的女兒.當初拋棄了她.是自己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事情.
推開了柳瑞幽.柳茗瑤冷眼看著她.自己那麼想要一個孩子.卻沒有保住.你有一個孩子.為什麼要親手拋棄她.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最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為了自己的事業而放棄了你.」柳瑞幽已經泣不成聲.上前緊緊地抓著柳茗瑤的手.
柳茗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在我面前大哭一場.就可以彌補我的痛嘛.
將柳瑞幽的手從自己的手上弄開.「夫人.您是馮毅的母親.不是我的.不必自稱媽媽.您怎麼說也是曾經有頭有臉的人.在我面前大肆哭泣.沒有這個必要.」
柳瑞幽呆愣地看著柳茗瑤.她冷酷尖銳的話語就像尖刀一般.一刀一刀剜著自己的心.
「小妹.你怎麼可以這麼和媽媽說話.她一直活在痛苦和懊悔當中.媽媽無時無刻不想把你找回來.」馮毅一直站在門外.此刻的他再也忍不住地推開門衝了進來.
「拋棄就是拋棄.有什麼後悔可言.」柳茗瑤越發地激動起來.你馮毅一直都被她寵著愛著.你自然是幫她說話了.既然你喜歡她這個媽媽.她又喜歡你這個兒子.那你們只管相親相愛就好了.何必管我的死活呢.
激動的情緒讓柳茗瑤的呼吸都加重了.柳瑞幽不想刺激她.推著馮毅讓他出去.「乖兒子.你聽媽媽的.趕緊出去.媽媽沒事兒.」
馮毅本就孝順.拗不過柳瑞幽.意味深遠地看了一眼柳茗瑤.還沒有告訴媽媽.柳茗瑤流產的事情.所以她才會這麼在意被丟棄的事情吧.
馮毅出去後.房內一片安靜.柳茗瑤壓抑著自己不要咳嗽出來.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地輕咳了幾聲.
柳瑞幽馬上去倒水.遞到了柳茗瑤面前.柳茗瑤偏過腦袋不想領情.「你就喝了吧.就算生我的氣.也不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話聽起來無情.卻是柳瑞幽故意這麼激她的.果然柳茗瑤伸手接過了那杯水輕嘬了一口.
沒等柳茗瑤開口.柳瑞幽接過了她手中的杯子.「二十五年前.我還是馮氏經紀公司的一名藝人.那個時候我每天忙於拍戲.夢想著能夠拍出一部讓所有人都記住我的電影……」
柳茗瑤沒有打斷她.因為這是她疑惑了二十幾年的真相.
「我知道為了事業的成功.出賣自己的身體很可恥.但是當時我是真的愛上了你的父親.後來我就懷了你.不過……」
柳茗瑤心頭一沉.全部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她怕聽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事情.但是.事與願違.柳瑞幽繼續說道.「你父親為了接受他父親的生意.聽從了家裡人的安排.娶了別人.」
呵呵呵呵.果然.世上的男人都一樣.當事業與女人衝突的時候.女人永遠都是他們開戰前用來祭旗的供品.而楊浩佐.為了保全楊欣桐.連孩子也不要了.何況是自己這樣一個不優秀的女人.他身邊多得是比自己優秀的女人.比如倪飛憶.
柳茗瑤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離開是為了什麼.是復仇.或是自卑.
「我本想著打掉孩子.因為我當時正處於事業的高峰期.可是最後我還是決定生下你.那一年我借口去意大利進修.其實是回了老家.後來生下你之後.我碰到了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碰到的好劇本……」
說來說去.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影視事業.那後來又為什麼要搞息影退出這一的噱頭.
「我將你放到了路邊.將那只你小熊放到了你身邊.我才走了一會兒.我就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可是.當時老闆打電話過來了.問了我關於劇本的滿意與否.我掛了電話.回去找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
柳瑞幽想著過去的種種.再一次抑制不住哭了起來.將臉埋進了雙手.
張了張嘴.柳茗瑤欲言又止.媽媽就在眼前.為什麼自己要這麼殘忍地對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拋棄的.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是嗎.不是早就想好了.不管媽媽當初有什麼苦衷.都要原諒她的嘛.
「你說的老闆.就是現在的丈夫.馮毅的爸爸.」柳茗瑤問道.馮毅比自己大.看來不是柳瑞幽的親身孩子.自己的親身父親自然也沒有娶她.最大的區別是.馮毅一看就是那種混血兒的味道.
柳瑞幽將雙手放下.驚訝地表情展露無遺.她沒想到柳茗瑤會問這樣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親身父親這樣的問題.
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柳茗瑤的問題.猶豫地問道：「你能不能原諒媽……原諒我.我一定會在以後的日子盡到做媽媽的職責.」
柳瑞幽不敢再自稱媽媽.她怕柳茗瑤生氣.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的.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失去她.
「好.我可以原諒你.」柳茗瑤堅定地說著.不像是在開玩笑.柳瑞幽喜極而泣.兩行老淚又不自覺流了下來.門外的馮毅聽著房內的聲音.心裡也高興起來.不小心就將門推開了.
「嘿嘿嘿.」馮毅傻笑著.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終於雨過天晴了.以後就是「家和萬事興」了.
「必須答應我三件事情.必須答應.」柳茗瑤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正當.竟然拿這種事情威脅自己的親人.但是她別無他路了.就好像母親當時拋棄了她.也是別無他路了.媽媽一定會原諒我的.就像此刻自己也原諒她了.
柳茗瑤低頭自我安慰著.孩子的仇必須要報.只能對不起媽媽了.媽媽.其實我很愛你.根本就沒有怪過你.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