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對話的形式來說出眼睛男的話,會很繁瑣,甚至很難去理解,所以在這裡,用白話來複述一下他的意思。
用眼睛男的話來說,他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可以有鬼,可以有粽子,他都不否認這些東西的存在,但是拋卻粽子不說,因為粽子是沒有思維的存在,我們只說鬼,它應該是虛擬意識的存在,可以讓我們做夢,出現幻覺,但是不可能去偷一個棺材,找一身壽衣。
這就是打開我父親墳墓的人為了混亂我的思路,他盡量的把事情變的無比詭異,讓我在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不能保持一個正常的思維,而是下意識的把一切發生的事都歸根到我父親身上,說白了,這只是疑魂陣,他必定對我很瞭解,因為我,是一個非常好面子的人,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會因為對事情實在好奇來刨開我父親的墳,也必定是偷偷摸摸的,不能也不敢聲張。
但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出我會帶著外人來拋開我父親的墳。
而這個外人,作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旁觀者,恰恰還是一個睿智而冷靜的人,所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佈置。
如果我這樣說,你們還是無法理解的話,當然,很多聰明人都可能知道了思路,那就當我解釋給那些無法理清事情梗概的人來聽。
如果你去殺了一個人,殺了人之後,你在他的身邊,撒上幾張紙錢,並且在他的身上做幾個類似於鬼掐的痕跡。
那本來一個簡單的殺人案,瞬間就複雜了,會有很多人,在一瞬間,就把這件兇殺案理解為鬼殺人。
可是既然這麼理解,事情也真的如眼鏡男所說的,是有個人挖開了我父親的墳,重新給他整了一個棺材,壽衣,然後安葬下我父親完整的一張人皮。
那麼,這個人,是誰。
我跟眼鏡男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道士。()
眼鏡男陷入了沉思,不停的抽著煙,皺著眉頭,最後,他緩緩的開口道:其實王道士這個人,我查到現在,都基本上毫無頭緒,正史上關於他的記載是負面的,說他在敦煌,賣掉了相當大一部分的敦煌莫高窟壁畫,並且按照正史的說法,這個王道士,死了,就在莫高窟附近,到現在,還有一座王道士塔,世人為了懲罰他,很多人經過塔的時候,都要往上面吐一口口水。
可是我縱觀整件大局來說,這個王道士,能左右李忠志,要知道李忠志可是當時官從正一品的大員,就算不說這個,他甚至能讓經國先生對他深信不疑,這樣的一個人,我不認為他曾經落魄到要靠販賣國寶來生活的地步。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很強的目的性,所以我想,當年他化身敦煌的王道士,把那麼多的壁畫賣給洋人,肯定是為了什麼,也許是他想要假借洋人之手來做什麼也不一定。
而根據他能賣國寶給洋人來看,他這個人,應該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因為如果是一個正直的人,就算是抱有什麼目的,也不會任憑那麼多國寶流失。
所以,他這個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很有可能,在他去見你之前,或者是帶你來破此地的風水之前,他一個人來到了墳地。
找了一個嶄新的棺材,做了一切佈置,然後把你帶過來,上演了一個道士奪天地造化道術無雙的戲,並讓你深信不疑。
而且,他這個人還是真有一定的本事的,所以啊!我那個二姐,一直有個心病,因為那個道士曾經見過她,當時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他說了一句話,讓我二姐一直耿耿於懷。
他說,我二姐,不會有善終,會在她孫女親眼之下,被別人殺死。
你說,他這句話,可信不。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拍手,驚呼道:建國兄弟,你說那個王道士在雷劈墳墓之後,墳墓裡出來了一條黑色的蛇,。
我點頭,道:嗯,加上我家風水玄書上的故事,所以我當時就以為那條蛇就是我父親化成的,而且,那條蛇對我很親暱,讓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我爹。
眼鏡男叫道:不是這樣的,我這樣跟你說吧,我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人類的科學肯定能用合理的解釋來闡述風水和靈魂,所以說,不管事情多麼的詭異,都能用科學來解釋,但是一個人,化成一條蛇,這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無論是從基因還是什麼,都不可能存在這個可能。
既然王道士能單獨的來刨開老爺子的墳,他就完全有可能放進去一條他自己馴養過的蛇,然後在那天晚上召喚出來,這同樣是演一場給你看的戲。
聽到他的話,我有短暫的失神,可還是搖頭道:應該不可能,就算我可以理解那條蛇是他自己放進去的,那他為什麼要放一條蛇呢?就算他什麼都不放,在看到他那驚人的法術之後,我也不能懷疑他什麼吧,你自己都說王道士做什麼事兒都會有很強的目的性,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畫蛇添足。
眼鏡男苦笑道:這個王道士,實在是心思複雜到讓人可怕,那我就來告訴你他這麼做的目的。
你現在看到了棺材裡的境況,發現棺材裡只剩下了一張老爺子的皮,在看過了那條蛇之後,你會怎麼想,是不是會很自然的想,你爹的肉身,蛻變成了那條蛇。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眼鏡男看著我,緩緩的問:如果你沒有見過那條蛇,在看到你爹只剩下一張皮的時候,你會怎麼做,會不會千方百計的找你父親的屍身到底去了哪裡。
你現在還會認為,他放一條蛇進去,是畫蛇添足嗎。
我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震驚道|:你的意思是,這條蛇,依舊是為了迷惑我的視線,讓我自然而然的忽略掉,我父親的身體問題。
眼鏡男,屏著臉點頭。
我不是一個笨人,接下來的話甚至都不用他來說,我就已經想明白了,我父親他,的的確確的蛻變了,不然不可能只留下了一張人皮。
但是我父親,蛻變之後,不是蛻變成了一條蛇。
而是蛻變成了其他的東西,而王道士打開了棺材,帶走了我蛻變之後的我父親,放了一條蛇進來,利用我對風水玄書的篤信,成功的混爻了我的視線。
我草他媽的王道士,你好深沉的算計,我父親,我老趙家,到底跟你有什麼恩怨,值得你如此處心積慮的來坑我們。
我閉上眼睛,對王道士的心機,甚至生出了陣陣的寒意。
他是由老族長帶來的,老族長是一個迂腐的人,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人,更算的上是我父親的長輩,我理解他對整個趙家屯子的感情,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村子的事兒。
可是,他是從什麼時候認識的王道士。
是不是王道士在認識老族長的第一天,就已經謀劃好了將來的某一天老族長會把他請來,來對付我的父親。
按照我現在對王道士的認識,這很有可能。
可是,狗日的王道士,他圖什麼,難道他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帶走我老爹蛻變的產物,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直接在一個夜晚偷偷的帶走不就可以了嗎。
當我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睛男思索了許久,歎氣道:可能是吧,他的心思,沒有人能揣測的出來。
可能是,一邊帶走你老爹蛻變的東西,並且順手把你推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裡去,很明顯,他成功了,你難道你沒有發現,你已經成功的陷進去了。
我不服的道:我現在回去,安心的養家餬口,他奈我何。
眼睛男笑道:說的好聽,王道士既然能這麼做,就是摸透了你的性子,你敢說,你不好奇?你敢說,你不會一直好奇的查下去。
我默然不語,卻已經算是給了他答案。
眼睛男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理順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打算開了白天田地裡的那個墳,剛好缺一個專業人士,現在,我正式的邀請你,趙建國,你可願意加入我們。
我楞了下,反問道:加入了你們,是不是我就變成了國民黨,被你們成功的同化了,我告訴你們,我家老爺子,生前可是個老革命。
說完,我跟眼鏡男相視大笑,頗有知己相見恨晚的感覺,因為我感覺,這個帶眼睛的男人,性格很合我的胃口,而且如果道士是把我推進局的人的話,這個眼睛男,則是通過解釋人心的恐怖,徹底的打開了我的心門,結束了我前三十年的懵懂,讓我開始學會,用腦子去做事,而不是用手。
套用別人一句話,這世間,最可怕的,是人心,最難揣測的,也是人心。
眼鏡男笑著道:我們只為解開心中的謎團,跟所謂的鳥甚子政治啊!權利無關,所以你不用擔心被我拉攏腐蝕,忘了告訴你,我是無黨派人士,哈哈,好了,現在我們回去準備一下,晚上去刨了那個墳,看看那個亂古的李忠志,到底埋下了什麼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