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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趙建國傳 第八章 蛇 文 / 三兩二錢

    那一把桃木劍,此刻正接引雷電而來,道士大手一揮,那道驚雷像是被牽引一般詐向墳頭。

    又一聲平地驚雷。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龍吟。

    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地下的震動,像是真有一條神龍被閃電劈中一般,劇烈的掙扎著,嘶吼著。

    再緊接著,風平浪靜。

    我渾身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一直以為,憑藉著身體素質,我在斗兒裡也遇到過幾次真正的肉粽子,身手已經算是很好的,我也從心裡並不懼怕這個曾經被我踹飛的道士,可是看了這個之後,我差點忘記了呼吸。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類人的存在。

    我曾經聽我老爹說過類似的像說書一樣的故事,他說歷代君王敬道,又畏懼道,所以那個清靜無為的佛教能在中國一直以來對本土的道教形成壓制,這時候,我才真正的理解整個中華民族的底蘊,這個故老相傳的宗教是多麼的神秘與可怕。

    我同時也慶幸,我放棄了,不然這個道士,會殺了我,殺了三兩,我知道,他肯定會。

    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我邁著沉重的步子去接近道士,顫抖著開口問道:道長,都搞定了。

    道士搖了搖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因為直到現在,他還戴著那個鐵質的似哭似笑的面具。

    忽然,那條本來蹲在墳上的黑狗一個閃身跳了下來,跑到道士旁邊,瘋狂的叫了起來,狗的眼睛,在黑夜裡,特別是在手電光的反射下,泛著幽幽的綠光。

    不愧是吃人肉的畜生。

    道士的身體,隨著黑狗的狂吠再次緊繃,我看他的臉,似乎目光依舊鎖定在墳上,甚至他拿著桃木劍的手,都在顫抖。

    然後,他舉起了桃木劍,做防禦姿態,如臨大敵。

    我轉身,看向墳頭,目光所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正立在墳頭。

    關鍵時刻,我抽出腰上的砍刀,一把架在道士的脖子上,幾乎是帶著嗚咽的叫道:不許傷害他。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看清了那個黑色的影子,他不是我老爹,不然我不會用立字來形容他,甚至說,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漆黑的蛇。

    似蛇非蛇。

    如果真的要形容的話,可以說它是蛟,蛟龍。

    他有著一條蛇的身子,但是他的頭,已經漸露崢嶸,像極了古畫中的蛟龍,聯想到我一切能聯想的東西,除非我是傻子,不然我都能猜出來,這個是我老爹。

    他真的如同風水玄書上所寫的郭老爺子一樣,肉身化龍了,雖然此刻的他,像是一條幼年的龍。

    道士隔著面具陰冷的看著我,冷哼道:你想幹什麼。

    這個時候,立在墳頭的那條「蛇」緩緩的朝我游了過來,我才看清,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皮開肉綻的,也就是說他本身,並不是黑色,身體的顏色,應該是被剛才那道雷給炸的,一股無名怒火瞬間燃起。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一直做錯的事情。

    其實我,並不是這場角逐的主角,我爹才是,他雖然在死後,身體發生了我不知道的變化,但是我所知道的,他並沒有害人。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就好像有昆蟲和害蟲一樣兒,我父親沒有害人,他只是身體出現了變化,而這個變化,十有**還是在他自己的策劃下產生的。

    而我做了什麼。

    我帶了一個外人,非但沒有阻止,甚至還幫著外人,來破壞我老爹的佈置,我他媽自認一個聰明人,到底做了多麼糊塗的事兒。

    現在,這條按照傳說應該是我老爹的蛇,還被我協同外人,被一道天雷炸成這樣。

    大義,天下太平,道士疑似神仙的道術。

    此刻我一直糾結的東西,轟然倒塌,那都是屁,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大公無私的人,我懼怕道士,懼怕他傷害小三兩,懼怕我老趙家像郭家一樣被滅門。

    但是這都不是我放任外人來傷害我老爹的理由。

    手握緊砍刀,像前推進。

    道士脖子沁出血絲,身體紋絲不動。

    我若一刀劃下去,這個結就解開了,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甚至我到現在受我三兒子所托來寫我的經歷的時候,在寫到這裡,我停了很久,一個人坐在城市化的高樓裡,點上一根煙,我還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猶豫,殺了他,會怎樣,那所有的事情都將改寫。

    也直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我才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痛恨這個道士,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到底有多少個同樣的他,更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

    對,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

    他彷彿活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可以在深山老林,也可以在川流不息的街頭,甚至可以在麥當勞裡吃漢堡,然後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地點,忽然出現在你的眼前,改變了很多人一生的軌跡,而你,無論怎麼防備,怎麼抗拒,都會被他一步步的扯進一張巨型的網裡,這個網,是一個局,一個貫穿了華夏五千年的博弈之局,讓無數的天驕人傑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我不知道,現在的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但是我提醒所有有機會看到我文字的人,如果碰到了他,離他遠點,更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切記。

    中間穿插了這麼多,坐在我身邊的孫子笑著插科打諢道:爺爺,你這樣有湊字的嫌疑。

    我摸摸他的頭,笑道:是你自己迫不及待了吧,放心,既然我要寫,就會把這個故事完完整整的寫完。

    我想殺道士,道士不躲,似乎他料定了,我不敢殺他,有或者,他有恃無恐,認為我殺不掉他。

    最終,我還是放下了砍刀,剛才我說錯了一句話,並不是因為我當時的猶豫改變了一切,而是那條蛇,咬住了我的衣服,拉著我,非常人性化的衝我搖頭。

    他一雙小小的三角眼裡,溢滿了淚水。

    我跪在地上,輕撫著他身上的傷口,心中疼的要命,因為淚水已經讓我徹底確定,他是我已經死去的老爹。

    看到我放下砍刀,蛇扭了一下身子,朝著王道士游了過去。

    他把整個身子伏在地上,不住的沖王道士點頭。

    我心裡又是一痛。

    那不是點頭,而是在叩首。

    黑狗止住狂叫,安靜的站著,王道士放下手中劍,看著伏在地上的蛇,看了許久,歎口氣道:何必呢。

    蛇,依舊點頭,叩首。

    王道士再歎氣,又道:我明白了,你安心去吧。

    蛇起身,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在我的注視下,身子忽然膨脹,彭的一聲炸開,化成一團血雨。

    一瞬間,本來月朗星稀的夜,鄹然大雨傾盆。

    道士歎氣轉身收起地上的小旗,帶著那條渾身掉毛的黑狗,走了,消失了。

    我也不想說什麼我在墳地裡多麼傷心多麼難過的屁話了,大家應該都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裡,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醒之後,就是新的一天,睜開眼,生活依舊,院子是兩個嬉笑玩耍的孩子,屋子裡是忙著做家務的媳婦兒,見我醒來,她依舊是什麼都沒問,更是如往常一樣給我端來一碗稀粥,看著這樣的畫面,我只感覺,昨晚的經歷,像是在做夢一樣。

    喝完粥,我對媳婦兒道:放心吧,都沒事兒了,那個道士也走了。

    她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此事並不上心,轉身繼續收拾那本來就已經很整潔的家。

    她的世界很簡單,丈夫,兒子,這就是她的全部。

    我起身,換了件衣服,出門。

    你們都以為這件事情到現在已經算完了嗎?沒有,我出門是找人,我自己本身,在道士來的這幾天之內,也有我自己的安排,現在,是到了收穫的時候。

    在前些年,我還下地倒斗兒,當然,這是在瞞著我父親那個一心想漂白的老古董的基礎上,所以,在村子裡,還有幾個人跟我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而在道士來之後,更在我發現他是我不可控的之後,我就讓跟我保持緊密聯繫的人,暗中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在前兩天,都沒有發現他任何的異常,我就懷疑,這個道士是不是太過警惕,還是他本身就沒有什麼目的。

    就在昨天,我故意裝睡,道士離開。

    這一段時間裡,我安排的人,緊跟著他,我現在就是要搞清楚,他在離開之後,做了什麼。

    我來到了我安排的暗哨家裡,他按輩分,是我的族弟,家裡有三個兒子,他結婚比較早,小兒子都跟我大兒子年紀差不多了,他的小兒子。

    名叫趙大奎。

    我在見到我的族弟之後,他告訴我,那個道士,開始就是在趙家屯子附近漫無目的的亂轉,在最後,他去了張家莊。

    他在張家莊的田地裡,站了很久一段時間,像是在想事情一樣,也有點像是在找東西。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就回來了。

    我詫異道:就這,他沒有發現你吧。

    他撇嘴道:咱哥們兒跟蹤個臭道士,也能讓他給發現。

    我無心跟他細說這個道士的高明之處,就算說了他也不一定信,就道:那你現在帶我去張家莊,我看看那個道士到底搞什麼鬼。

    (事情是不是要串在一起了,開動你們的腦子吧親們~~感謝昨天凌晨三點在爪機/給我投票的兄弟,幾個月了,第一次收到票,淚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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