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軍兩眼緊緊盯著她:「是不是碰到什麼人了?」
陶琴身子一震,猛地抬頭看他,卻立刻害怕地低下頭。舒骺豞曶「沒有。」她沉默了一會,才輕聲回答。
「你今天到底怎麼啦?」吳建軍壓低聲追問,「還在生我的氣?」
陶琴點點頭:「嗯。」她停止了吃飯,似乎在想什麼心事,過了一會,她呆呆地問,「最近幾天,於雯雯情況怎麼樣?我擔心死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她。」
吳建軍心虛地眨著眼睛遴。
「這幾天,她的情緒穩定多了。再反思幾天,我估計,她就想通了。」
陶琴聽後,搖搖頭,但沒有吱聲。
劉興兵坐的位置正好面對高麗。他一邊跟陶琴說話,一邊偷偷觀察高麗。高麗似乎也在觀察他,不時地撩開好看的眼皮瞄他一眼,然後慢慢吃飯,還悠閒地跟對面的同事說著話。中間,他看見高麗把手伸在飯桌的下面,給誰發短信保。
是不是給趙小軍發的?吳建軍想,趙小軍不是沒有手機嗎?他怎麼能收到他的短信呢?疑雲越來越多,在他面前繚繞,弄得他頭疼不已。
高麗不吃飯了,卻還不走,是不是有意在觀察我?替趙小軍做偵探。嗯,有可能,所以要盡快查看她的手機。然後找她談話,爭取把他策反過來。讓她跟公司站在一邊,如實反映趙小軍的情況,公司可以考慮給她重獎。
陶琴今天的異常,很可能與趙小軍有關。於是,他再次刺探她:「剛才,吃完飯出去的那個帥哥,你認識嗎?」
陶琴嚇了一跳,猛地睜大眼睛瞪著他:「你說哪個帥哥?」
吳建軍注意著陶琴的臉色:「我進來一會兒,他就匆匆離開的那個。」
陶琴淡淡地說:「我沒有看到。」
吳建軍有意挑明說,「他是來這裡做猛男的,卻又不太像。他是一個大四學生,長得又這麼帥,怎麼會來做猛男呢?我懷疑,他是來這裡找你們的。」
陶琴欲言又止了一會,才含糊其辭地輕聲說:「不會吧?」
吳建軍凶狠地盯著她:「你要跟我說實話,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出了事,我們都得進去。」
陶琴的頭越垂越低,拿勺子的手也在發抖。
「如果你發現這裡有你認識的人,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吳建軍神色俱厲地說,「要是麻痺大意,心太軟,講人情,要面子,那麼,我們馬上就要完蛋。」
陶琴的心裡鬥爭非常激烈,這些天,她一直在為自己騙女同學,尤其是於雯雯遭到非法關押,非人折磨而自責,內疚,懺悔。
她一直在想著要把於雯雯救出去的事,不料今天中午正好在這裡看到她的男朋友,她驚得差點叫起來,不知道要不要把於雯雯的事說出來。
正在她難堪和猶豫的時候,一個女服務員突然叫了一聲:「唷,今天,吳總也來食堂吃飯了。」她嚇了一跳,連忙與趙小軍分開,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你明白嗎?」陶琴猶豫著要不要把看到趙小軍的事說出來,吳建軍又凶狠地說,「只有把敵人消滅,我們才能不出事。」
聽到「消滅」一詞,陶琴心裡一驚,未泯的良心被觸動:於雯雯已經被我害苦了,不能再把她的男朋友也搭進來。
你不是想把於雯雯救出去嗎?這是個機會。要盡快找到趙小軍,把於雯雯關押的地方告訴他,讓他設法把她救出去。
可是,這樣一來,我的罪行,還有這裡的罪惡,不就全部暴露了嗎?她轉念一想,又猶豫起來,那樣,我就成了一個人人唾棄的罪犯了。她的心情極為矛盾,但不說出來,吳建軍也拿她沒有辦法。
「那我們走吧。」吃完飯,吳建軍與她一起走出食堂,邊走邊做著她的思想工作,「我們已經做了這一行,就不能後悔,後悔也來不及。只有繼續做下去,清除一切障礙,我們才能賺大錢,成大事。」
陶琴點點頭,沒有吱聲。她的心裡很亂,也很急:到底靠哪一邊?幫助誰?她一時想不出一個頭緒,只得低著頭,走在吳建軍的後面。
沒想到吳建軍在走到高麗坐的窗前時,伸手敲了敲窗戶,示意到他辦公室去一下。他想給高麗來個突然襲擊,讓她來不及刪除手機裡的短信。
他決定公開查看她的手機,他有這個權力,也不怕得罪她。他要從高麗和陶琴身上打開突破口,否則,他很有可能會輸給趙小軍,不僅在安全上輸,在事業上輸,還要在感情上輸。
從剛才陶琴的神態來看,她絕對有事情瞞著他,心裡很矛盾,很可能是見到趙小軍的緣故。看來,得把監視的精力集中在高麗和陶琴身上,而不是周總說的高麗和施玉巖身上。
陶琴,他相信能說服她站穩立場。高麗就不一樣了。她肯定站在趙小軍這邊。從她吃完飯遲遲不走這一點來看,她似乎在監視我,也有可能是想監視並接近陶琴,所以,他要對她進行突然襲擊。否則,恐怕就來不及了。
走到樓梯口,吳建軍讓陶琴上樓,他停下來等高麗,目的是不給她們接觸的機會和時間。現在,對他來說,時間就是安全,就是金錢,就是愛情,甚至就是生命。
是的,對他來說,金色年華夜總會也是他的聚寶盆,周曉雯是他的小寶貝,任何一個想破壞金色年華,從感情上奪走周曉雯的人,都是他的敵人,他都要毫不情地清除他,消滅他。
高麗本想等到陶琴和吳建軍分開後,去三樓找她,完成趙小軍短信上交給她的任務。她有意不看吳建軍,怕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吳建軍走到窗前,突然伸手敲窗,示意讓她馬上過去一下。
她吃了一驚,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但她沒有馬上站起來,她想等吳建軍與陶琴分開後,迅速去三樓找一下她,把趙小軍的話告訴她。
等了幾分鐘,她才站起來往外走。她走在前面,她的同事走在後面。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先伸出頭往西看了看。一看不打緊,她嚇了一跳。
吳建軍站在樓梯口,顯然在等她。
她連忙縮回頭,轉身把手機裡剛才給趙小軍發的短信刪除,還尋找昨天,趙小軍借他手機打的那個電話號碼。
她的同事被她的怪異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喂,你幹什麼哪?」同事走到門外叫她,她不吱聲,直到把危險的信息都刪除了,才走出食堂。
她有些緊張地往樓梯口走去,走到吳建軍身邊,吳建軍笑著對她說:「奇怪,你今天怎麼不跟他一起吃飯了呢?」
高麗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我們已經吹了。」
「吹了?」吳建軍驚訝地看著她,有點不相信。
高麗朝同事看了一眼,噘著嘴說:「剛才,我就是在跟她說那事,我心裡,其實也是挺難過的。」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吹了呢?」吳建軍追問。
高麗說:「就昨天晚上,我們實質性地談了一次。他說他從今天下午起,就要正式出去表演了。我一直反對他做這個,所以我說,如果你真的去做,我們就完。」
「哦,那他怎麼說呢?」吳建軍跟她們一邊沿連廊往前面的營業大樓走去,一邊說話。
高麗是個聰明機靈的女孩,她知道怎麼跟這個魔頭說話:「他說,為了掙錢給母親看病才來這裡的,他只表演,不做其它的,這等於是一次人體藝術展覽。」
吳建軍掉頭看她:「他是這樣說的?做猛男,怎麼可能只表演,不做其它的呢?」
高麗的臉沉下來:「我不相信,所以跟他吹了。」
吳建軍的眼前又多了一層疑團:他們真的吹了嗎?趙小軍為什麼不顧愛情,堅持要做猛男呢?
高麗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計謀:「吳總,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吳建軍側目去看她高聳的胸脯。
高麗感覺到這個不安分的色目,心裡有些厭惡,但嘴上卻還是帶著甜味說:「吳總,你現在是我們這裡的第二把手,手裡有大權。你能不能幫他調一個工種,只要不做猛男,做其它的,都可以。」
吳建軍色咪咪地盯著她,下著誘餌說:「可以啊,但這是要候機會的。」
高麗歎息一聲說:「那要候到什麼時候啊?吳總,你能不能今天下午不讓他出去表演啊?」
吳建軍說:「這是周總親自定的,怎麼能隨便改呢?還是讓他先做一段時間再說吧,以後有機會了,我跟你說好不好?」
「以後?就晚了。」高麗的嘴噘得更高了,「那可以讓他只表演,不做其它嗎?」
吳建軍沉吟起來,他想把周曉雯對趙小軍感興趣的事巧妙地說出來,讓她吃醋,嫉妒。這對他穩定與周曉雯之間的感情也許有好處。
高麗這樣說話,說明她對趙小軍還是有感情的,挑起女人間的醋勁,對男人絕對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