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問了兩遍了，陶琴都沒有正面回答她。舒殘顎副她既不想說謊，又不能說實話，所以每次都迴避了這個話題。
「你做了不滿三個月，還沒有評級。」正在濃妝艷抹的胡小紅說，「我在這裡做了一年多了，還是一個白金小姐。陶琴還沒有開始做，就是鑽石小姐了，真的讓人羨慕。」
陶琴還是沒有回答小金的問題，她沉默著，只管在鏡子前弄劉海。
李莉潛她回答說：「人家是大學生，考分當然高了。她們這次考試，正好有筆試，她的特長髮揮了作用。不像我們那次，都是面試，全憑老師的印象打分。」
陶琴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們也不要太頂真，這些都是假的，賺錢才是真的。」
小金說：「你是鑽石小姐，賺錢當然多嘍。有錢的老闆，都要級別高的小姐。」
李莉打扮好了，皺著眉頭對胡小紅說：「你少噴點香水好不好？都刺鼻了，男人不見得就喜歡。」
胡小紅被她這樣一說，不再往高聳的胸口裡噴香水了：「我們走吧，小金，好了嗎？」
一會兒，她們三個人就結伴出門，往前面那幢營業大樓走去。
她們走後，陶琴見時間還早，淡妝輕抹好以後，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發呆。宿舍裡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沒有報紙，沒有雜誌，沒有網絡，連書也沒有一本。
這裡切斷一切外界的信息進入，也不讓這裡的一絲氣息流出。女孩們就像被他們關在鐵籠裡的一群動物，只有在做生意時，才被放出來。
沒辦法，只好先適應環境，賺了一些錢再說。陶琴關上門，閉上眼睛，靠在床背上閉目養神起來。想像著馬上就要發生的事情，她體內漫上一股衝動的電流，高聳的胸脯呼呼起伏。
好容易等到七點三刻，陶琴才站起來，關門出去，朝樓梯口走去。過道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房間的門都關著。女孩們都到前面做生意去了，生活樓裡顯得冷冷清清。
她走到樓梯口，下到一樓，然後沿著與營業大樓連通的那條有頂棚的過道，向南走去。從後門進入營業大樓的大堂，乘電梯下到地下室。
從電梯裡出來，陶琴感覺眼前一暗，彷彿進入了傳說中的閻王殿一樣。巨大的地下室裡燈光朦朧，柱子林立，佈局如迷宮，一個個格子裡停滿了車子，中間有縱橫交叉的過道。
整個地下室渺無人影，一片寂靜，氣氛陰森恐怖。
陶琴按照吳建軍的說法，從電梯口的一條通道往南走去。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幾根柱子，果然發現地下室的東南角有一排隔牆，隔牆上有一扇門，裡面有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
陶琴的心急跳起來：吳建軍應該就在裡邊吧？電子監控室怎麼做在地下室裡呢？難道也是為了保密嗎？
從保密和逃查的角度來說，這是對的。課上不是說了嗎？為了應付公安人員的檢查，許多地方他們都要準備兩套東西，一套是真的，一套是假的。這裡的監控錄像應該也有真假兩套吧？那麼，這地下室裡的監控錄像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陶琴邊想邊朝那個門走去。走到門前，她的心跳得還有些快，停下來，穩了穩神，才伸手敲門。
可她的手還沒觸到門面，門就開了。吳建軍站在門口，笑著說：「我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就知道你來了。」
陶琴俏臉噴紅，有些激動地走進去：「劉哥，你在這裡值班？」
吳建軍朝門外看了看，見後面沒有人，才關上門，輕輕將鎖保上。保鎖聲很輕，陶琴卻聽得很清晰。
吳建軍上來要從背後抱她，陶琴機靈地一閃，走到屋子的一側，去打量這間屋子。
這是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屋子，用隔牆在柱子間隔出來的，好像隔了一排屋子，這是其中的一間。晚上，只有這間屋子亮著燈光，其它的屋子不知道是派什麼用的。
屋子裡，最裡邊靠牆放著一排桌子，桌子上頓著一排電腦。陶琴數了數，總共有十台。這會兒有六台顯示器的屏幕在亮著，每個屏幕上都有一個個小方格，小方格裡都是一個個過道裡的，電梯口的，衛生間裡的靜止畫面。
只有兩個小方格裡出現了按摩房裡的活動畫面，裡邊有按摩床，床頭櫃。走近了致細看，一個袒胸露乳的按摩女站在床邊，正在給一個躺上床上的男人按摩身子。
桌子上有一部電話，桌前有兩把椅子。靠近門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有一隻熱水瓶。除此之外，屋子裡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這裡沒有休息的小床，這是出乎陶琴意外的。那他叫我來幹什麼呢？真的只是談事情嗎？陶琴有些納悶。
「這裡就是監控室？」陶琴見吳建軍目光直直地盯著她，朝她靠過去，往一旁閃了閃身子，裝糊塗地問，「監控什麼呢？」
她不能輕易讓吳建軍得逞，那樣反而會讓他看不起。她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也有所期待，但她還得保持一個少女所應有的矜持和謹慎。
「這裡是監控三樓到五樓上所有包房情況的。」吳建軍見她如此警惕，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指指她身邊的另一張椅子說，「坐吧，我有話跟你說。」
陶琴見那張椅子離他太近，想拉開一點，卻又感覺不妥，只得撩起裙子，在上面坐下來。這樣，他們就隔得很近，只是半米左右的距離。
這時是十月中旬，外面還有些悶熱，但這間屋子裡有空調和排氣扇，所以裡邊的空氣比較清涼舒適。
吳建軍沒有說話，而是兩眼發直地盯著她。他先看她紅噴噴的臉，然後移下去看她半裸的胸，再掃視她從裙子裡露出來的兩條白嫩豐腴的大腿。
陶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也加快了跳動。她促侷地垂下頭，不敢抬起來看他。屋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外面的地下室裡也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