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內外衣服,一個身體,別的什麼也沒有。舒殘顎副好在她的褲腰上還有一顆鈕扣,否則,褲子都要落下來。
打手們把她們反鎖在裡面,搖頭晃腦地走了。
吳建軍把從三個女孩身上搜來的東西,都交給鐵門裡邊第一間房子裡的保安保管,在一張表格上登記了一下,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這裡就是他們的黑監獄,專門用於關押不肯接客的,想逃跑的,敢於違抗他們命令的女人。當然,也有個別違紀的,洩密的,還有騷擾女同事的男員工,偶爾也會在這裡關緊閉。這裡有兩名保安輪流看管,並給她們送飯。
吳建軍為了樹立自己的絕對權威,也為了感化這三個女孩,才作出這個決定的。他要等這三個女孩痛苦得想自殺時,再裝腔作勢地來對她們進行安撫和感化,然後放她們出去,讓她們重獲自由,開始接客。
吳建軍和打手們走後,陶琴先是在裡邊掃視了一遍,走了一圈,然後到後窗口往外察看,看有沒有逃跑的可能。
她感覺這裡罪惡深重,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她根本不想死,就是不把她的東西搜走,她也不會自殺。她還年輕,還沒有好好地享受生活,怎麼能死呢?
她早已想好了,一逃出去,就去公安機關報案。可是她看來看去,這裡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窗欞很密很粗,根本無法弄開。窗外就是那個陰森森的後院,後院裡有幾個花壇,裡邊種著一些花草樹木。
空曠的後院被一道高高的圍牆嚴嚴實實地箍住,後院門口還有保安和狼狗。就是逃出了這間牢房,也逃不出過道裡的那扇鐵門;就是想辦法逃出了那扇鐵門,也逃不出這個院子。
怎麼辦?真的就死在這裡嗎?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可是怎麼才能逃出去呢?她在又小又暗的牢房裡轉了兩圈,就躺到那張小床上,看著天花板,靜靜地想辦法。
要是買通這裡的一個內部工作人員,譬如門口那個保安,讓他帶信出去,就有救了。可你現在身無分文,拿什麼去買通他呢?
陶琴想來想去,只有自己的身體。對,想法去吸引他,然後獻身於他,再策反他,讓他帶信出去,或者乾脆讓他去報案。
可是,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裡每間房間,過道裡,還有衛生間,肯定都有監控探頭的,你在這裡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會看到,怎麼跟他接觸呢?
唉,要是有一個英雄打進來就好了。陶琴想到最後,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出現一個英雄,偷偷打進來,摸清這裡的情況,然後去報案,將這裡的犯罪分子一網打盡。像吳建軍和張小虎這樣的人,包括這個女老闆,犯的都是死罪,抓到都該槍斃。
所以,他們在被抓起來之前,是非常瘋狂和囂張的,還會到處騙女孩,隨意關押人,強姦,打人,甚至殺人,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這個英雄要足夠強大,足夠勇敢,還要足智多謀才行,否則,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要是公安局內部也有他們的人,告上去沒用,甚至還會被他們告密,查出那個英雄,謀害那個英雄,又怎麼辦呢?
要相信陽光總會驅散烏雲,更要相信我們的政府。否則,我們的社會能發展得怎麼快嗎?
時間走得太慢,彷彿停滯了一樣。陶琴慢慢開始感到煩躁和自卑,也感到有些後怕。憑你一個弱女子,就想跟他們鬥?嘿,真是自不量力!
她不知道剛才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力量?竟然敢於當面指責他們,把女孩們心頭想說又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現在想想,她真的有些後怕。要是他們報復你,當眾污辱你,甚至毒打你,搞死你,你怎麼辦?
陶琴想想,又覺得有些奇怪,吳建軍這個魔頭,怎麼就沒有這麼做,還制止了打手,好像在幫她說話,這又是為什麼呢?
陶琴百思不得其解,就不去想它,而去想自己的處境。想想,她突然想到胡小紅告訴她的那件事,說這裡還關押著十多個女人,其中有一個癱瘓在床上,關在最裡邊的那間暗屋裡,已經很長時間了。
這是真的嗎?陶琴想去看一看,一種強烈的好奇和衝動,又讓她激動起來。她從床上翻身坐起來,走到鐵皮門口,伸手就敲門:「彭彭彭,有人嗎?我要去上廁所。彭彭彭,來人哪,我急死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和鑰匙抖動聲,保安來給她開門:「敲輕點,你只要在裡面喊一聲,我那裡就能聽到,敲這麼響幹什麼?」
陶琴心裡想:這裡不僅有探頭,還有監聽設備,那怎麼吸引和買通他啊?看來這條路走不通。於是,她規規矩矩地對那個保安說:「我要上廁所。」
「出來吧,我帶你去。」保安帶著她朝走道的西邊走去,走到最西邊南側那間沒有門的屋子前,對她說,「進去吧,這裡就一個廁所,不分男女。」
陶琴走進去一看,後牆的那扇窗子上,也是焊著又密又粗的鐵欞,也沒法逃出去。她小完便出來,裝作繫褲子的樣子,先是朝對面那間屋子看了一眼,見門鎖著,就靠近去聽了一下,沒聽到裡邊有聲音。
她只得慢慢從過道裡往東走,邊走邊仄著耳朵,諦聽著每個房間裡的聲音。同時,她輕聲問那個保安:「這裡面有人嗎?」
保安警惕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麼?」
「是不是就我們三個人?」陶琴機智地說,「這裡好冷清,一點聲音也沒有。」
保安說:「這裡又不是真的監獄,哪裡會有多少人?都是臨時來關緊閉的,只要想通了,肯做這個生意了,就放出去。」
「長期關在這裡的,一個也沒有嗎?」陶琴巧妙地說,「我怕我一直被關在這裡,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