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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7、裝相 文 / 側耳聽風

    雷振處於全身緊繃狀態,盯著雲燕瀟眸光如炬。

    明姒隔著紗帽的紗幔,盯著那個人,她是真真的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真的會碰見他。

    雲燕瀟眉眼彎彎,依舊低頭笑看著她。風流邪肆又調皮不羈,他就好似其他的男人一樣,瞧見了看上眼的女人,在故意搭訕。

    「雲兄,這是蘇小姐,我的朋友。棠心,你這位置是雲兄的。」連擎開口,雖笑容滿面的,卻是有些不樂意。

    棠心這才回神,麻溜的站起來走到明姒身後站著,但眼睛卻緊盯著雲燕瀟,他和連擎認識?這下子,可熱鬧了。

    棠心讓開了位置,雲燕瀟也不再專盯著明姒了,旋身坐下,舉手投足儘是風流。

    狂跳的心漸漸平息,雷振握著她的手也鬆開了,儘管都沒說話,但是雷振卻盯緊了那邊,生怕出紕漏。

    看著雲燕瀟不再找明姒的茬兒,連擎也坐了下來,驀地又回過身來看著明姒,湖綠色的眸子如同秋水,「姒兒,這位是我的朋友,雲昇。」

    明姒轉過頭,隔著紗幔掃了一眼坐姿瀟灑的雲燕瀟,然後點點頭。

    連擎笑笑,隨後轉過身,這時草原盡頭已經有人出現了,看台上歡呼聲狂熱,幾乎蓋過了雲霄。

    明姒無心觀看,坐在原位一動不動,手腳卻已麻木。眼眶有些疼,這是要流淚的預兆,只是她根本流不出。

    一旁,雲燕瀟翹著二郎腿瞇著鳳眸如同其他人一樣看著遠方,那臉上的黃金面具泛著耀眼的光。

    棠心站在後面,小心的瞟了一眼雲燕瀟,卻瞧著他根本無動於衷的樣子,難不成、、、他根本不想理明姒?但若是不想理,那又為啥出現在這兒?

    「雲兄,這位比你慢了一刻鐘。」連擎回頭與雲燕瀟說著,風采猶然,氣度不凡。

    雲燕瀟眸如新月,一手支著太師椅的扶手,饒是一身浪蕩不羈。

    整個看台的歡呼聲震天,身邊的人幾乎都站起來,那飛馳的駿馬越來越近,後面也有數個黑點追上來,風馳電掣一般。

    歪頭,明姒順著連擎身側的空隙看過去,紗帽的紗幔阻隔著視線,讓她看不清楚。

    驀地抬手,明姒索性將紗帽摘下來,眼前瞬時清晰無比,身邊的人卻將視線轉了過來,她眼角的餘光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黃金面具,那略有詭異的形狀,與他妖嬈邪肆的面龐卻異常和諧。

    猛的,明姒也扭過頭,視線與雲燕瀟相對。他挑眉,深褐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臉。

    明姒也挑眉,眼底不乏有些挑釁意味。

    雲燕瀟的身子稍稍向她靠近了些,「蘇小姐也是大燕人?」

    明姒扯了扯唇角,「沒錯,聽說雲少爺是大老闆,失敬失敬。」

    「不客氣不客氣,做一點餬口的小買賣罷了,讓蘇小姐見笑了。」他滿身謙遜,好似自己做的小買賣真的不值一提一樣。

    明姒垂眸,臉上的不屑絲毫未加掩飾,「能與連大哥做生意,雲少爺要說自己做的是小買賣屬實是過於謙虛了。有道是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雲少爺還是別自謙了。」她還真是不知道,這廝居然做生意做到這個份上了。連擎的行宮是五年前開始動工的,格達說那材料都是大燕的那位朋友給予的幫助,可見就是雲燕瀟這廝。也就是說,四五年前,他就開始做生意了。這個傢伙,比她想像的可是高深的多。

    雲燕瀟笑得妖嬈迷人,與明姒身上的冷艷卻是相得益彰,一瞬間,這整個看台,似乎只剩下兩個人。

    「既然蘇小姐這麼說,那本少便不再謙虛了。與連兄相比,本少這生意做得也不大,但較之一般商人,本少還是高出那麼一些些的。」說著,他抬手在明姒的眼前晃過,修長的手指,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飄過鼻端。

    明姒皮笑肉不笑,「雲少爺當真是不誠實,作為商人,首要的就是誠實。雲少爺這般可是會讓人不齒。」

    「呦,本少怎麼就讓人不齒了?有時本少想說,某些人卻不見得想聽。這個時候又來埋怨本少,是不是太不講理了?」盯著明姒的側臉,他笑得萬分迷人。

    明姒看也不看他,看台下,已分出勝負,是一突韃部的穆丹奪得了第一,而且射殺的獵物還是一頭狼。

    「說話?」趁著周邊呼和之時,雲燕瀟的腿猛的勾住了明姒的腿。

    明姒冷眼掃了他一眼,隨後將自己的腿掙出來,「少動手動腳,和你又不熟。」

    雲燕瀟揚起眉尾,真是被明姒這話逗笑了,「是啊,咱們又不熟。」收回腿,他轉過頭看著台下,當真不再與明姒說話了。

    「哥,咱們回去吧。」轉頭,明姒與雷振說到。

    雷振點點頭,而後起身與連擎說了句,隨後與明姒棠心離開了看台。

    直至轉過山腳,雷振才出聲,「姒兒,咱們走吧。」他蹙著眉頭,深深地歎口氣。還是沒躲過啊。

    明姒搖搖頭,「哥,他是來找我的。」

    「你說什麼?」雷振不解,盯著明姒的臉,似乎他真是錯過了什麼。

    明姒拿著紗帽轉了轉,一邊棠心瞧了瞧雷振,不知他若是知道了明姒和雲燕瀟的關係,會不會暈過去。

    隨著明姒朝著草原的深處走著,棠心跟在後面,偌大的草原,那邊鼓聲如雷,這邊卻天高雲淡幽靜的好似天外。

    「哥,我和他、、、、有你不知道的關係。」終於說出口,明姒長歎口氣,雖不是故意的瞞著雷振,但今日說出來,總覺得有些內疚。

    雷振眨了下眼睛,似乎沒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扭頭看了他一眼,草原上的風萬分清爽,吹著她的髮絲在臉頰旁飛舞,明眸善睞,這天地間,她恍若一幅精美的畫卷。

    雷振蹙眉,「姒兒,這是真的?你們、、、、什麼時候的事兒?」他雙手負後,魁梧的身體緊繃著。

    明姒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哥,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他、、、、他不見得是個好人選。」雲燕瀟?太過風流。

    明姒笑笑,「哥,你不瞭解,以前我們經歷過很多事,到時,我會一一告訴你的。」

    雷振還是滿臉不贊同的樣子,因著長相剛硬,此時看起來更是有幾分瘆人。

    「哥,他確實是來找我的,本來以前商定的是我去找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上來了。」說著,她不禁笑,想著這廝剛剛裝相的樣子,那臉上罩著的面具,玩起了神秘主義,天知道他一點都不神秘,只是瞥見了他的人沒看到臉,她就知道是他了。

    雷振搖搖頭,「姒兒,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瞭解你。如若你認定了他,那哥沒話說。只是,若是日後他敢對你不好,我就是拼了命,也決不饒他。」他這話萬分有力,從此,他就是明姒堅強的後盾。

    明姒笑著點頭,「好,哥,你永遠都是我哥。」

    「別說了。」張開雙臂,雷振將明姒攬入懷中,深深地歎口氣。兒時養母將她許配給了他,本以為待得他功成名就之時就是娶她之日,卻不想,發生了各種變故,如今,他們卻成了兄妹。

    「哥。」抱著他,明姒微笑著,今生今世,他就是她最親的人了。

    日落西山,這嵌在山壁上的宮殿燈火通明,山下有陣陣的樂聲傳來,這鰲猛節不止是穆丹們的節日,也是各個貴族享樂的節日,估摸著這一夜都不會消停。

    「好吵啊。」自從今天見到了雲燕瀟,棠心也是心神不寧的。這山下亂糟糟的,更讓她覺得心煩。

    明姒看了她一眼,這宮殿中的象牙床萬分舒坦,她坐在床上,四周紗幔垂墜,她幾乎什麼都忘了。雲燕瀟那廝?那廝肯定正樂呵著呢!

    「小姐,雲七少真的找來了,咱們、、、咱們跟他走麼?」走到床邊,棠心看著明姒。她本以為兩人相見會萬分激動,或許會抱頭痛哭什麼的,結果,這倆人裝陌生人,真是讓她理解不透。

    明姒扯了扯唇角,「他在生氣呢。」

    「生氣?生啥氣?咱們也沒死,他還不樂意了?」棠心撇嘴,啥人啊!反正她現在看著連擎更好,他若是不想要明姒,想要的人多著呢。

    「氣咱們過的太滋潤了唄。」明姒淡淡道,想必因為雷振在身邊,他就更生氣了。

    「哼,小姐,咱不理他了。連老闆人那麼好,有錢有勢,配小姐一點都不差。」棠心慫恿著,這回是徹底倒戈連擎這邊了。

    「小棠心,本少就那麼不入你的法眼?」猛的,一道聲音自腦後傳來,棠心一愣,扭頭,就見雲燕瀟漫步的走進來,他腳步無聲,如果他不出聲,可能他走到身後她都不知道。

    明姒抬眼,臉色無波。棠心啞然半晌,後退一步,「七七七、、、、」

    「七什麼?本少哪兒不好?小棠心,你可是越來越刁蠻了。」笑著,因著半邊臉露出來,那弧線詭異的面具使得他的笑更怪異。

    「你下去吧。」明姒淡淡道,那邊棠心如同得到了赦令,急忙撒丫子跑開。

    一旋身,他轉身坐在了床上,衣袍劃出的弧線都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明姒,你這個女人夠無情無義的。」斜著身子,他靠近她,輕笑著,眉眼彎彎。

    明姒冷淡的看著他,視線定在他的面具上,「玩神秘?」

    聞言雲燕瀟一笑,驀地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下來,露出左半邊臉。

    明姒一詫,他的眼角自臉頰上,一道細細的傷疤趴在肌膚上,襯著他那陰柔妖嬈的臉龐,徒生三分詭異。

    「這是、、、」抬手,明姒撫上那疤痕,帶著他的體溫,溫熱的。

    「還不是因為你。」抓住她的手,雲燕瀟身子一歪索性躺在她腿上,看著她的臉,歎口氣,「你這個女人膽子真是太大了,這金蟬脫殼之計也夠絕。聽說你在大火裡本少就衝進去了,衝進去才恍然,你這個女人怎麼會那麼容易死,這是陷阱啊!就算本少功夫高超,卻也還是被傷著了。看看,可疼了。」說著,抓著明姒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揉。

    明姒順著他的力道給他揉,瞅著他那彎彎的眼睛,驀地微微低頭,用指甲摳那傷疤。

    「噢,疼。你做什麼?」抓住她的手,雲燕瀟瞪著她。儘管是瞪眼,但看起來卻絲毫無威嚴。

    明姒撇嘴,「看看你這傷疤是不是假的。」

    「你這個女人是真沒良心,假的?當時血流如注,你以為是假的?怎麼,有了這傷疤,本少不俊美了,你就開始這麼隨便了?」躺在她腿上,他侃侃而談,像是個滿腹怨尤的怨婦。

    明姒冷冷一笑,驀地捏著他的臉使勁掙,「少廢話,你不是裝作不認識我麼?現在跑來這裡做什麼?山下歌舞昇平,不正是你喜好的。」

    「你當初不是揚言要去找本少麼?這都半年了,你也沒去找本少,現在是本少先找到的你,所以也不算數。本少到時會離開,你要兌現承諾,去找我。」抓住她的手,雲燕瀟彎彎的眸子裡滿是不忿。

    「好啊,你儘管走吧。這草原無邊,掣馬奔騰相當快意,我還沒享受夠呢。你呀,就藏著吧,等著我去找你。」不讓她掐他的臉,明姒改用手肘頂他的腹部。他生氣,她還生氣呢。

    「你這個女人要甩了本少?怎麼能這麼便宜了你,本少呀決定,不走了。」說著,拽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撈入自己的懷中,順勢翻身,眨眼間將明姒壓在身下。柔軟的象牙床,層疊的紗幔,這兩個人影錯映在其中,朦朧曖昧。

    「堂堂大燕七王爺,這是做什麼?被人瞧見了,你風流不羈的名聲不是要毀了。」雖被壓著,明姒卻氣息自如。調侃著他,也順帶著撒氣,想著這廝風流快活,她就牙根癢癢。

    「是你怕被人瞧見吧?你跟連擎怎麼回事兒,他對你可是不一般。」嗅著她頸間的氣息,語氣有些酸。

    「要你管,我還沒問問你,這段時間風流幾何啊?」歪著脖子躲著他,明姒也酸。

    「風流?要真是一一跟你報備,得說到天亮。」雲燕瀟像模像樣的說著,鬼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哼。」哼了一聲,明姒用力要把他推開。他卻像個賴皮,壓住她不放鬆。

    「連老闆,您怎麼來了?小姐已經睡了。」猛的,棠心的聲音在外響起,故意放大的聲音,明顯是給他們信號。

    明姒一詫,身上的雲燕瀟卻面色不改,恐怕他早就聽到了。

    「這麼晚了他還來找你,說,你們要做什麼?」捏住明姒的下頜,他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深更半夜的,你覺得呢?」明姒也瞪眼,偏偏這樣說。

    「你這個女人。」捏著她的下頜晃了晃,下一刻,明姒身上一輕,他整個人飄上了床帳頂,如同壁虎一樣,後背貼著床帳,固定在上面。

    躺在那裡,明姒睜眼看著他,他也後背貼著床帳俯視著她,倆人隔空對視,相距不過兩米。

    「連老闆,小姐真睡了。」棠心的聲音有點急,但看似根本擋不住連擎的腳步。

    果然,下一刻,連擎出現在臥室裡,而且,入眼的,就是仰躺在床上的明姒。

    連擎腳步一頓,「姒兒?」

    「嗯?」回神,明姒坐起身,看著連擎不解的視線她笑笑,「連大哥怎麼來了?聽著山下歌舞昇平,以為你在陪著朋友。」

    走過來,連擎面帶笑容,因著室內燈火幽幽,他湖綠色的眸子更有幾分幽深。

    「雲兄喝醉了,我把他送回去就想著過來看看你。」他在距離床兩米外的椅子上坐下,搖著玉扇,滿身風華。

    明姒挑了挑眉,站在門口的棠心也暗暗撇嘴,喝醉了,那剛剛來得那人是誰?

    「那現在看到了,連大哥回去休息吧。」明姒笑笑,忍住抬頭看床帳的**。

    「這麼急著趕我走?」連擎笑容不改,搖搖頭,有些無奈。

    「不是的,這幾天連大哥都很忙,或許很疲累。」明姒回答的心不在焉,視線也不集中一處,亂轉著。

    「雲兄來時送給我一幅字,我想請你鑒賞一下。」連擎如是說道。

    明姒點點頭,「他送的啊?那肯定是真的。」完全脫口而出。

    連擎挑眉,「為何?」

    「恩、、、感覺吧,不像是會拿假貨騙人的人。」暗暗閉眼,明姒幾乎都能感受的到頭頂上雲燕瀟得意的笑。

    「這麼晚了,那就明日吧。明日,我拿著字畫過來。」看起來明姒似乎是真的心不在焉,連擎不禁有幾分挫敗,站起身,他還想說什麼,但卻瞧見明姒仰頭看著床頂,根本沒瞧他。更是覺得無奈,轉身,他離開,明姒沒說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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