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德跟哈尼斯手挽手,走下了閣樓。網遠遠的酋德就聞到一股沁人的香氣,不對啊,這是烤肉的香味,酋德心中好不驚奇。
果然,寬大的木桌上,竟然擺放著一桌豐盛的菜餚,紅綠相間煞是好看。而一大盤色澤鮮艷的鹿肉散發著撲鼻的誘惑。徒洛一定起個大早,酋德看到,托盤中那些鮮嫩的水果一定的徒洛爬到山上採摘而回的,上面還晶亮的閃動著誘人的水珠。
酋德頓時覺得肚子咕咕亂叫起來。
徒洛看到兩個人,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他的舉止完全是訓練有素的侍者之態,他雙臂垂落兩邊,微微低著頭。
「你是不是去打獵了,還殺了這隻小鹿?」哈尼斯皺眉略略有些嗔怪。
徒洛這才抬起頭,嘿嘿笑,「我是為你們慶賀一下嘛,酋德這次回來,也算了卻了先王的一份心願。」
酋德向徒洛投去感激的目光,他暗暗捏了下哈尼斯的手,「謝謝你,徒洛。你的傷勢好些了嗎?」酋德趕緊送上問候。
「嗯,你終於想起我啦,沒事,我已經塗上了哈尼斯調配的草藥,很見效。」徒洛把頭轉向哈尼斯,「這可不是我嘴饞,你知道的,我早就戒了酒的。」
三個人歡喜的坐下,酋德沒想到,徒洛這個粗人竟然能烹作出如此美味的佳餚,尤其那烤肉,色澤誘人外焦裡嫩,味道很是奇特,酥酥的辣辣的還有一絲絲甘甜的味道。哈尼斯說徒洛會配置很多調料的,那些調配的材料也都是徒洛自己種植,也有些是山中採摘而回,經過他的研磨精心配置,酋德聽後更是讚不絕口。
徒洛的態度變化如此明顯,從先前的敵視到現在的盛情,讓酋德心中感動不已。
酋德誇獎,徒洛得意起來,「這算什麼,早年我追隨先王征戰四方,深山荒野,先王最愛吃我烤制的獸肉,總說比起宮中的御廚有過無不及,嘿嘿。」
酋德跟哈尼斯都笑了。
看來人的天份不一,就像他天生精通音律,即景抒懷,而這徒洛卻能自己調配材料,烹製不同的口味,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天份?徒洛真讓他刮目相看。
「怎樣,我的廚藝不比你的笛聲遜色吧?」徒洛果然洋洋自得起來。
那是那是,酋德笑。
「你好會比,這不是一回事嘛,那裡會有可比性。」哈尼斯甜膩的袒護著酋德,徒洛嘿嘿訕笑。
三人以泉水為酒,舉杯共飲。一夜繾綣,哈尼斯依偎酋德身邊滿眼儘是依戀之色,徒洛微低著頭,確有一絲的躲避,酋德看在眼裡,心頭卻隱隱的不安。
其實,他並不懷疑徒洛的忠誠,但是他知道,徒洛的心未必那麼平靜,天底下那個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心愛倒在別人的懷中,酋德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哈尼斯頑皮,鬧著要去游泳,「我們去游泳好不好?」
「你去吧,乖,我跟徒洛聊聊天。」酋德溫聲款語,哈尼斯這才興致勃勃的跑走了。
「昨天,我見到哈尼斯的父親了,」酋德手扶了木杯,微笑的說。
「我知道,不然也不會讓哈尼斯留在你的床上。」
酋德暗暗一笑。他想起那個魔鏡,心中仍有餘悸,「我很好奇,那個魔鏡真的很神奇,不是嗎?」
徒洛幽暗的看著前方,「那是先王留給哈尼斯的寶物,百年來他愛女心切,跟我一樣在默默守候著哈尼斯。」
仙螺城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酋德感到仙螺城一定還有很多他未能瞭解的謎底,達布是怎麼死的?輝煌的亞罕國怎麼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徒洛又是如何來到仙螺城的?
「先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酋德終於問。
徒洛沉吟,眼神鄭重,「他是我見過的最完美最勇敢的男人。」
酋德想起那個鏡中的老人,灰白的髮絲披散著,而溝壑縱橫的臉上難掩剛毅跟桀驁,他的眼神很怕人,有著吞沒一切的威嚴。
酋德遲疑著開口,「先王到底是怎麼死的?」
徒洛沉默著,「沒有人可以殺死他!」
啊,酋德愣了一下,徒洛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傳聞中的亞罕王被強敵誅殺不是真的?
「呵呵,這個故事太漫長了,酋德。」徒洛輕輕站了起來,「100年了,先王的魔法還是被破了,或許這就是天命難違。」徒洛瞇著眼睛眺望著遠方,「只要哈尼斯能幸福,我想先王才會安心的離去,唉!」
酋德跟著也起了身,他站在徒洛的身後看著這個山一樣魁偉的男人,100年,100年人世上會經歷多少滄桑巨變,悲歡離合,酋德歎息。
「而你——」徒洛慢慢轉身,暗綠色的眼睛盯向了酋德,「就是破了魔法的人。」
我?酋德驚恐。
「是的。」徒洛轉過身,「從你誤闖的那天開始。」
啊,難道他就是打破這個魔法的罪人嗎,可是,他只是誤闖而來,他又怎麼會破壞仙螺城的安寧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徒洛看到酋德糾結萬分的臉色,甕聲笑了起來,「這或許就是命數,既然先王沒有責罰於你,我也沒有必要在跟你過不去,保護哈尼斯就是我存在的使命。」
「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是先王派你來保護哈尼斯的嗎?」酋德心中一直有個謎團,如果達布真的想保護自己的女兒並締造了這個世界,他真的安心把徒洛這樣的一個男人派在她的身邊嗎?酋德想到了他跟烈布在深夜裡偷窺到的那一幕,徒洛畢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強壯的血氣方剛的,一心愛慕哈尼斯的男人。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不同的人,其實,你跟烈布那淫魔一樣,根本不會理解我這種人!」徒洛藐然一笑。
酋德為自己的狹隘跟猜忌羞慚萬分。
「如果我真的存有私心,我早就會親手殺掉你!」徒洛暗綠色的小眼睛射出逼人的憤怒。
不不不,酋德慌忙搖頭,「你誤會了,徒洛,我不是懷疑你,事實上我對你充滿了尊敬,我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徒洛不屑,「我也很好奇,哈尼斯為何會如此迷戀你!」